“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给小组成员解决干部身份?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全国经济都困难,有多少干部都被精简下放了?
你们让我去哪给你们搞干部指标?”
杨厂长听了包二的话,简直要被气乐了:
还真是书生意气!
但看到这黑小子没脸没皮的样子,他决定收回刚刚的评价:
这小子哪里像书生了,简直就是土匪习气!
杨厂长深谙柿子捡软的捏的道理,转头对着一旁的黄秘书教训道:
“小黄,你就没给他说说,我们现在干部紧缺的现实?
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
包二是个年轻人,难免年轻气盛,心高气傲;他不懂得人情世故,不知道妥协,容易在厂里撞的满头包。
我派你过去跟他搭班子,就是看你为人老成,能在琐事上为他保驾护航。
你可太让我失望了!”
黄秘书:……淦!窦娥都没我这么冤的!
此时,他的内心里,委屈的老泪已经不要钱的在喷涌着;同时,还伴随着疯狂的吐槽:
老杨同志,你是丢给我怎么一个大少爷;想一出是一出的,简直太难伺候了!
看到黄秘书委屈的样子,杨厂长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继续语重心长的道:
“当然了,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管理如同治军,这些一养都不能少。
你不能一味的纵容小同志;同时,也要努力为他创造宽松的研究环境。
说实话,你们这个小组,并不是我拍脑袋想出来的;你们是肩负着厂里历史使命的。
到了年底,我要见到实效。你们有没有信心做到?”
“保证完成任务!”x2
与包二的轻松相比,黄秘书感觉压力山大。
厂长这番话的意思,看似明确;实则既要他抓紧,又让他放松,要像保姆一样照顾包二。
这个尺度拿捏,实在太难为人了;此时,黄秘书有一种哔了狗的冲动。
他做厂长秘书这么长的时间,自然知道杨厂长的心思:
领导完全是结果导向的:
一切行动看成果。
到了年底,出成果了,他就会所嫩模,呸,厂里劳模;没出成果,就下地干活!
……
一旁包二看黄秘书都快哭了的表情,赶紧替他解围道:
“厂长,厂里的情况,黄秘书都跟我说过了。
只是,咱们又让马儿跑的好,又让马儿不吃草,这实在是考验大家的觉悟。
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是奶牛那样:吃的是草,挤的是奶吧?!
咱们厂,如果干部指标紧缺的话,是不是可以变通一下。
比如,我们可以‘以工代干’:
让有能力又没有干部身份的人,在厂里按劳分配,提升他们的待遇;并在以后情况好转后,优先得到重用、提拔!”
杨厂长眉头紧锁,无奈的开口道:
“包二同志,这个口子一开,可就刹不住了。
厂里那么多的七级、八级老技工,他们就没为厂子做过贡献?
不患寡而患不均!
让后来者获得更好的机会,这让这些老同志怎么想,他们心里能好受吗?”
包二点头道:
“厂长,您考虑的周全,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第二个问题了。
我觉得这个小组,不能将年龄给卡死了。
我们做技改的初衷,就是想通过技术改造升级,来推动生产力的发展。
但技术并不一定掌握在小年轻手中!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朝气,长者也有长者的经验!
我觉得,我们这个小组,就应该是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
年龄不能成为衡量进出的标准!”
杨厂长迟疑道:
“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
这倒是一个好的用人标准。
包二,我当初也说了,你们这个小组的定位,除了完成生产任务外,还兼具培养年轻人的职责。
这要都招了老同志,那还怎么培育储备力量?”
包二自信的道:
“厂长,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是由短板来决定的。
我倒是觉得,我们这个小组如果放开了人员的年龄限制,说不定就能代表厂里最先进的生产力。
有了战斗力,我们才能在提供生产助力之外,还能作为技术的‘黄埔军校’,给全厂带头示范,做好培训!”
杨厂长听了包二的话,沉吟了片刻,对着黄秘书道:
“小黄,你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你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黄秘书:……感情这时候,我又从保姆,变成拍板者了?!
他早已经跟包二通过气,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厂长,关于取消年龄限制的事,我完全同意。
并且,我们不应该局限于在车间招人。如果技术处、采购、宣传等科室有人才,我们都应该不拘一格的择优招进来。
至于成效方面,包二同志,你快将之前构思的计划大纲,向厂长汇报一下。”
包二适时开口道:
“我们经过盘库,发展现在的洋落,大有潜力可挖。
我的想法,是将这些破旧的机床,全部拆解,然后分类收集零部件;最后,再根据图纸,重新进行装配。
按照这个思路,我们大概可以拼凑出一个车间的机床设备。
如果小组人员充足,工作积极性高,再加上厂里必要的协助,我们预计在年底前,就能完成修复工作。”
杨厂长一听,惊喜的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那可太好了。
第三车间的机床,我们可是求爷爷拜奶奶的,拖延了半年才收到货。
如果你们能用这些废品,回收修复出一个车间的设备,我一定给你们记大功!”
包二肯定的点了点头,补充道:
“没问题!当然了,前提是要有合适的人可用,还得有充足的工作积极性!”
杨厂长:……嘿嘿,你在这等着我呢!
他一脸肉痛的道:
“好吧,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我下午就申请开党委会。
说好了,我只能争取一个‘以工代干’的名额。”
包二适时加码道:
“厂长,如果我们能再给厂里添两辆代步的工具;您是不是能在名额问题上,再抬抬手?”
“什么代步工具?”
“我查看了仓库里面的两辆边三轮,发现发动机的故障,是可以修好的。
给我一个月时间,一定可以让它们重新动起来!”
“好!我再给你一个名额。”
包二继续讨价还价道:
“我还看到,仓库里面……”
杨厂长赶紧打断道:
“停!
小同志,两个名额已经顶天了;你要是再弄出来些其他的,我也不头痛了。
干脆,我这个厂长由你来当!”
包二:“……”
……
另一边,道德天尊、刘海忠和许大茂又在吃饭时,不期而遇了。
刘海忠状似无意的开口道:
“技改小组‘以工代干’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吗?”
许大茂不屑的道:
“电影放映员的工作多逍遥,我才不去遭那份罪!”
“嘿嘿,你这工作虽然轻松,但一辈子都卡死了,只是个工人身份。”
许大茂:……
其实,他跟刘海忠一样,也有一颗追求进步的心。
一旁的易中海道:
“是呀,当干部当然好。我这八级工去当工程师,工资就得提好几级!”
“你们说,这样有钱有面儿的好事,干嘛不能落到我们头上。
昨天那大喇叭可说了,只招青工!”
三人不由得一边感叹,一边懊恼:
自己真是生不逢时!
世无英雄,遂使包二这竖子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