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义觉得,自己的天空在下雪。
被抓之后,他就一直在大声控诉着:
他是被冤枉的!
除了嫖娼、一夜情、玩老婆、敲寡妇门等些许作风不正问题外,他就没干过其他坏事!
他是一个功成名就的男人,他也有寻求刺激的需求!
……
对面的国安人员,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上蹿下跳。
此时,另一位办案人员走了进来,搬来了几大盒的档案袋,对着他道:
“老实点,你的事犯了。
四年前,你伙同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的副科长周意塆,偷盗厂里的物资。
为了不留下痕迹,你们放火烧了仓库,间接导致两名职工救火殉职。
有没有这回事?”
孙守义:“……”
这位国安,面无表情的翻着档案,继续问道:
“三年前,你以转正为由,强迫厂里的女青工蔡絮。
然后,你妻子董思瑾上门撒泼;导致这位女工跳河自尽,一尸两命。
有没有这回事?”
……
两位办案人员,一件件的梳理着孙守义这些年违法犯罪的事实。
看到最后,这位办案人员都开始诧异起来:
“你这样一个厂里的处级干部,能干出这么多的坏事,连个畜牲都不如。
这还真是罄竹难书!”
看到孙守义哆哆嗦嗦犹在强辩,他立马制止道:
“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
这些卷宗,我们都会移交给当地的警局。你有精力,还是跟他们解释吧!
我问你: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说完,他将一张相片递到孙守义的面前,让他辨认。
照片上的人,赫然是朱山猿。
“这个人,我也不认识。
我是通过朋友打听到的,他的钳工手艺很好。
我请他来,也是完成厂里的装配任务。
如果他犯了什么事,可与我无关!”
“你这交际面,可够广的。
说说吧,你是通过哪位朋友,打听到的这个人。
忘了介绍了,他的身份,是军统埋在国内的棋子。
你如果不说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估计,这卷宗里记载的事,你连向警察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孙守义一听,彻底绷不住了,颤抖着道:“我交代,我坦白!
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我也没向他泄密!”
“不要心存侥幸。
这几张纸,你又作何解释?!”
孙守义一看这几张纸,彻底傻眼了。这些,是自己刚交给朱山猿离心机安装的图纸!
他知道,他的天空,雪一片一片的下,却再也拼不出破碎的心。
……
杨厂长并不知道,孙守义和一众跟他有关联的人,都正在接受专政铁拳的镇压。
还好,孙主任的事,他事前有检举,所以自身并没受到影响。
如果孙守义的处境是冰;那杨厂长此时感受到的就是火,无边的怒火。
因为在安装离心机的时候,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出现了状况。
除了易中海外,厂里唯一一位专司装配的七级钳工师傅,照着图纸和工艺说明,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了安装。
但离心机一通电启动,就突然“哔哔”的叫了没完。
那声音,只吓得女工们尖叫、男工们脸红。男默女泪,概莫如是!
嗯,除了杨厂长。此时,他脸黑的都快要喷出墨来了!
听到这样心惊肉跳的杂音,他知道,装配失败了。
他对着负责安装的李师傅道:
“老李同志,这易中海关键时候掉链子,我们不提也罢。
你作为我们厂技术最好的装配师傅,怎么也装出这样的‘哔’玩意?!
我们接的首钢任务,可是要完成装配,检验无误,才能进入验收环节的。
像现在这样,估计生产的全部零部件,人家都不收!”
老李同志这次装哔失败,也是急赤白脸的;再一听厂长不轻不重的敲打,立马眼眶泛红,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他对着杨厂长道:
“厂长,我也是按照图纸说明,一个个螺丝拧的;中间也没出现什么问题呀。
现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大师傅束手无策,一旁的郑主任出主意道:
“李师傅怎么装的,我们都在一旁看着,应该不是操作的问题。
要不,我们先拆解,查看下零件的质量。有齿轮这种相对运动的零件,咱们也多加一些润滑油。
这样,重新装一次。想来,这离心机就应该不会再‘哔哔’了。”
杨厂长听了,觉得有道理,对着在场的人道:
“其他几位装配师傅,也别干看着了。
老李忙不过来,你们也搭把手!
李师傅,你别有心理负担;咱们拆了,重新来过。”
杨厂长的话,算是将低迷的士气,又给提振起来。
这次,质检、装配等各个岗位,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这个“哔哔”怪给大卸八块。
然后,在一片“我来装手脚,我来装躯干, 我来组头部”的呐喊声中,离心机又被组装了起来。
这一次,李师傅的手,没了刚刚的坚定,但还是颤抖的启动了开关。
果然,工艺要求严格起来,这个“哔哔怪”也不再逼逼了。
老李听到平稳的运转声,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潮红。
“厂长,不负所望,我们终于……”
“叨叨~”
这时,离心机不逼逼了;它化为嘤嘤怪,又开始小声“叨叨”起来。
李师傅一听这声音,一口气没上来,急怒攻心,一下子就撅了过去。
看着六神无主的众人,杨厂长吩咐道:“小黄,快去找包二!
他不是还没去学校吗?怎么也不来厂里。
这样缺勤,我要扣他工资!”
“收到!”
……
要被扣工资的包二,此时陷入了险境。
他的后面,是一只龇牙咧嘴,不停冲它低声嘶吼的狼狗。
看着它油光水滑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平时的伙食不错。
而他的前面,却是狼狗的女主人——娄晓娥。
此时,这位少妇粉面含霜的怒视着包二,像只母豹子般,准备随时上来给他一口。
“包二,上次戏弄我,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今天带了家里的狗,也来跟你戏耍戏耍!”
看着后有狼前有虎,包二果断选择从心,对着娄晓娥讪笑道:
“晓娥姐,大茂哥还没回来?难怪你火气这么大!”
“上次你说给你留门,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想勾搭我这个有夫之妇吧。
告诉你,你这黑炭头就是想瞎了心,那也是妄想!”
包二:……这少妇气的胸膛起伏,原来是为了自己爽约的事!这个好办,今晚就可以安排上。
他立马一本正经的道:
“晓娥姐,上次,我是有正事要跟你说的。
许大茂在乡下的日子,那是逍遥快活似神仙!
他一天一只鸡,三天一只羊;村村还有丈母娘!
我那天让你给我留门,就是想悄悄告诉你,让你认清他的人品。
还有,你都那么老了,我又怎么会想着捅娄子呢!
咦!
你不讲武德,快让狗走开!”
娄晓娥脸色涨红,对着包二怒吼道:
“说谁老呢!
你还想捅娄子是吧,今晚我家没人,有种你就来!”
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