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泽机敏,顿时明白过来,忙问,“啥菌种?要教白家养菌子?”
钟婶看人问话,垂了垂眼回话,“这两年山上蛇少了,少奶奶闲暇时再上山,都是采些菌子菌种的多。之前一直在让人养猴头菇和羊肚菌的菌种,还有银耳,竹荪菌,今年刚有点名目。”
羊肚菌和竹荪菌平常也是能采到的,银耳却不是个便宜的,更别提猴头菇!
于文泽惊道,“音姑种出了猴头菇的菌种?那可是上八珍,和熊掌,燕窝鱼翅齐名的。平常都难以遇到,都是皇室和权贵才能吃到的!”
柳成栋已经吸气了,“真的种出了猴头菇?一年能收多少?”
其他人也都瞩目过来。
钟婶回道,“猴头菇难种,少奶奶也是捉摸了两三年了。现在羊肚菌和银耳,竹荪菌多。猴头菇今年才出了十几个,都留作菌种,到明年应该翻倍!”
十几个,也是能卖一笔钱了!
陈氏看着就忍不住想要说话,“养这些东西,可得心思细,会侍弄。音姑教你姥爷吧!你姥爷惯会侍弄这些!之前给你们送的蘑菇菌子,就是你姥爷捡的木头泼水拾掇长出来的!”
今年柳青江也定了亲,要娶亲了。
陈氏是想把早餐店交给大儿子柳青河和陈巧梅,她和柳成栋去管鸭蛋铺子。让柳满仓和柳王氏回去管家里。这样一来,她能握着鸭蛋铺子了,家里也能放心了。或者抽出了人手,再干个别的啥。
柳成栋是想也跟着去京城,见识闯荡一番。都说京城遍地金银,他都还没有去过!
但是一听这个猴头菇,立马来了兴致,“音姑!既然白家不教了,就教你姥爷和姥姥吧!肯定能侍弄好,每年也给你们送的让你们不断这些吃的!”
柳王氏没吭声,眼神扫向白方氏他们,“音姑!你们自己也有人手,捉摸了几年捉摸的东西,自己养着吧!”一群要钱不要脸的人,不教给他们!
魏华音红着眼圈垂眼,没有说话。
柳满仓面沉如冰,“老亲家!我们音姑就算有不懂事的,但天性纯良,骨子里就良善,从来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对她好的,不用说都会掏心掏肺对人家!之前因为中毒,你们嫌恶她样子难看,配不上你们家,多少排挤欺辱,也都揭过去了。如今日子好过了,她可没忘你们,也一直想拉拔你们!可你们这做的好让人寒心啊!只怕太过,连玉染的心都是寒的!”
白承祖觉的有些没脸,羞愧的难以抬头。
白方氏也脸色难看至极,怀疑魏华音是看白玉染高中做官了,她不在家里了,这才说要把种菌子的事儿教给他们!要不然就凭她做个蛋糕都不舍得交给大房的,还去让她大姐开了个店,会把种猴头菇的教给他们!?
可现在魏华音已经说下了话,不教!不教了!
赵氏虽然不明白,但听于文泽说的,也是知道猴头菇珍贵,“不是是打幌子的吧!真种出来了?要教给我们?”
“不教!”魏华音抬头,两眼氤氲着水光,强忍着抿着嘴,“借钱你们去找白玉染吧!他跟你们亲!不用来逼我!”
“音宝儿!”魏华玉看的心疼,气怒不忿,“都不教!你琢磨几年琢磨出来的,你们自己种!这个种出来还能送给贵人,说不定升官发财!”
又斜眼看着白方氏,“你要是蹲在家里,那就把白玉染叫回来!他爹娘需要儿子媳妇伺候!没有儿子媳妇伺候不能行!官不要做了!直接辞官!”
李氏一听就急了,“二郎好不容易才考上功名做了官!哪能叫他辞官回来啊!我们不需要伺候!我们不用!家里也有伺候的人!用不着二郎和音姑的!”
白老大也说,“我们都好胳膊好腿的,不用伺候的!音姑和二郎好好做官,能做出个名堂,不愧对祖宗,就是我们最大的期盼了!”
“下人伺候的不合心!老了总要想念儿孙的!老人在,儿孙不远行!改伺候尽孝,就好好回来尽孝!”魏华玉说着低哼一声,气的满腔怒愤难忍。
卧房里传来哭声,不一会乳娘抱着睡醒的小奶包出来,“少奶奶!小姐睡醒了找你!”
“凉!凉!”小奶包哭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滚。
魏华音起身上去抱了她哄,直接扔下一屋子人,吩咐钟婶,“让他们走吧!”
钟婶应声,“那老奴让他们先回去!”直接出去吩咐传话儿。
白老三心里不断衡量着,是开铺子赚的多,还是种猴头菇赚得多,以后的好处大。
魏华音直接吩咐,“送客!”
祝妈妈应声,“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太太,三房老爷三房太太,请吧!”
“事儿还没说完......”赵氏不愿意,今儿个势必要把事情办成的!这样走,岂不是啥都没有!
祝妈妈神情带着笑,但笑里透着冷意,“谁求人办事,都没有一说就办成的!借钱的事我家少奶奶不当家,你们跟我家公子说吧!传快信,也要不了几天!”
赵氏还要说。
白承祖厉声呵斥,“还不滚!非要把脸丢尽是吧!?”
赵氏难看着脸看他。
白老三看看他,又看看他娘的脸色,还是认为好好哄着他娘有戏的,魏音姑再能,也是白家媳妇儿,是白家媳妇儿就要受婆婆和太婆婆管束!她就算有钱,也蹦不出公婆和太婆婆的手掌心!
给赵氏使眼色,他们先走,赶紧回去再商量商量。
赵氏十分不情愿。
白方氏带了满腔怒愤恼火又郁忿的肋下生疼,脸色阴的滴出水来。
回老院的路上,村里人打招呼都没个好脸色。
看她们这个脸色从大院那出来,而且才刚庆祝过白玉染中了状元,这是咋了?出啥事儿了?
有人联想到她之前偏心二房,气的白玉染控诉发火的事,直接闹的二房要杀李氏,她们也跟二房断绝关系。
这看三房的两口子那脸色,一左一右缠着白方氏,顿时就猜着,这白家的老婆子又开始偏心三房了!要不是也不会大喜的日子,大喜的事,都这个难看的脸色从大院出来。
有人跑到大院那边准备看热闹。
魏华玉看他们走了,气的想要打一顿架,“简直是不要脸至极!要钱不要脸!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张丑恶的嘴脸!”
“先别骂了。隔墙有耳!”于文泽安抚她。
魏华玉却是气恨难忍,满腔的怒火。
白承祖也让她少说,“授人以柄的话,要三思而出口!”
“看他们那嘴脸,我就是恨不过!让他们白白拿着钱,还贪心不足,一圈子人逼着音宝儿!当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魏华玉气的脸色涨紫,胸口起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柳成栋一副自己很理解的样子,“我还亲眼见过,亲兄弟互砍,同归于尽的呢!”啧了几声,表示唏嘘。
那个亲兄弟互砍的事,他赶过去的时候尸体早拉走了,只有地上大片的血迹,却当成自己的见识,讲了多少遍了。
柳王氏瞪他一眼,让他少说不着调不靠谱的话!
白承祖让魏华音到跟前坐下,有话嘱咐她。
魏华音把哄好的小奶包交给乳娘,带去和善善吃点心,她过来坐下。
白承祖皱着眉,“你既嫁了白玉染,就成了白家的媳妇儿!婶子大娘你可以不管,面子过去就行。二房那种凶恶的,断了关系。但是你公婆这里却是断不了的!我看他们俩脾气倒是不错,但是也不中用。还是上头的太婆婆和太公公当着家的!”
魏华音知道。
“你们越是富贵发达,在他们眼里就是块肥肉!又在自己眼前边,不可能不想啃你们!该出的时候,也出一些!你也别别着脾气,该哭的时候就哭!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现在是两老的不死,就能管着你的!不然一顶不孝的大帽子给你盖下来了!玉染又做了官,外面红男绿女,权势富贵的,能让人眼花缭乱!他们做长辈的暗地里使坏还能防,明面上压你,就没法强了!”白承祖知道她都明白,但她的脾气,有时候就是倔。之前因为吃块肉都能哭一圈子,现在是被人逼欺到跟前了,都不会哭不会软了!
魏华音都明白,但她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白家她已经忍让许多,有些不能触碰的底线,也已经一再降低,她只是看一个白玉染。
如果负她的是白玉染,白家在她这,狗屁都不是!她会让他们和白玉染一块打包滚的远远的!
看她那神情还没想通顺,柳王氏担忧道,“这次听你姥爷的,现在玉染做了官,还在个外面。就怕他们使坏,把你扣留下来,那边说玉染没有人伺候,给他安排个小妾啥的!到时候你不气死!?”
“他敢!一无所有拖个病秧子跟了他,如今自己飞黄腾达,就敢欺负音宝儿!?他自己可是跪在娘的坟前发过誓,这辈子就音宝儿一个!要是胆敢负了音宝儿,就叫他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家破人亡!”魏华玉立马喊话。
“发誓的话也能信?你看有几个发誓应验的?”柳王氏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