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起来,气温越来越低,寒气自北方吹来,最适宜做火腿腊肉。
只是市面上腊肉鲜肉不少,各家也都会做,魏华音不打算做,先做一批火腿,等到明年也能赚些钱,算是存款投资。只需要看护得好就可以。
陈维仁看魏华音不出门,来到顾家村外转悠了几次。
魏华音不晓得,白玉梨和顾玉娇看着,顿时心生一计。
顾玉娇稍稍提醒。
白玉梨就明白过来,“现在那个贱人变成了一个狐媚子像,连陈维仁都被她勾引了,他跑到这边来,肯定打着她的主意!要是有机会,他肯定会强占了那个狐狸精!到时候成了残花败柳,看二哥哥还要她个破鞋!”
“那我们该咋做?玉染哥哥现在不让那个狐媚子出门,就算出门也都跟着她,我们也没有机会!”顾玉娇问她。
白玉梨眼珠子转了转,“肯定有办法!”
但白玉染也是知晓陈维仁在村子外转了几回,防备的很紧。
做完火腿腌制起来,魏华音就催着白玉染去学堂念,我去摆摊儿卖花!”省的他天天围着她转,夜里也越来越放肆。
“不行!你去摆摊卖花,肯定会被人拐走的!”白玉染坚决拒绝,她这个模样,再去摆摊儿卖花,肯定招惹一堆狂蜂浪蝶过来!
“你不是要参加科考吗?不去念书,哪来的考上功名?”魏华音瞪他。
“我自学成才!自己也能考中!”白玉染就不去。
魏华音小手指着他,怒问,“你去不去?”
“不去!”白玉染一身硬气。
“当真不去?”魏华音挑眉。
白玉染立马软下来,过来抓着她的小手,整个人抱着她,委屈不已,“我不去!更不要你去摆摊儿!那么多人看了你,会抢你的!我现在又没有功名,也没有势力,哪个要抢你,只能硬拼!”
“我又不是珍宝了!谁抢!”魏华音怒瞪他,把他推开。
白玉染就不松手,赖在她身上。
“我最讨厌无骨没用的男人!”魏华音黑着小脸幽幽瞪他。
知道她这话是故意刺激他,白玉染也知道她上一世不光因为那个渣男长得俊才喜欢他,看她这样子,一心想躲着他,把他推出去,对着她就嘤嘤,“你欺负我!”
魏华音伸手在他胸前使力。
白玉染被她掐的嗷叫,“啊嗯......音宝儿......”
听他叫的那么销魂,魏华音脸色一红,手下加大力度,“你去不去?”
“......去!我去还不行嘛!”白玉染万分委屈答应。
魏华音这才松了手,“明天就去!今儿个去找顾夫子说好!”领着他拿着束修去找了顾夫子。
看她像送孩子入学的家长一样,交了束修,把他扔给顾夫子,还是不负责任,没心没肺的那种家长,白玉染回去就把她压在床上连连欺负,恨不得彻夜索取。
本来想赶集摆摊儿的魏华音,直接睡了过去,日上三竿才醒过来,坐在床上,气的忍不住叫骂,“妈蛋!白玉染!!”逼着她出声,叫的比她还浪!
白玉染笑的一脸餍足,抱着她亲了又亲,“明天再去!”
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就今天去!”
吃了早饭,装着书,揪着他出门。
白玉染只得套了骡车带着她去镇上学堂。
学堂里的学子,几个学问不错的,都在备战年初的春试,看白玉染被安排在和他们一起,都不以为意,心生嘲笑。白玉染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这是识得几个字,拿着女人的银子来学堂里混日子,想混个功名怕是没可能!最多只能混个学子的好听名头!
魏华音从学堂出来,就到魏华玉摊儿上帮忙。
就算之前看过,还是不少人见了,过来买个烧饼。
魏华玉看她瘦弱无骨的小手,揉着面团,笑着让她到一旁,“音宝儿你起来,我来做吧!”
“没事儿,你歇一会我做吧!”魏华音抬头道。
这会已经不算忙了,但看着一个娇俏美人儿再做烧饼,总想停下多看几眼,甚至买个烧饼,多看一会。
打的烧饼不够卖,魏华玉和面,在一旁帮忙。
魏华音的速度却丝毫不慢,揉出来的烧饼也和从前一般,倒是人多,炉子只有一个,做不够卖的。
陈维仁接到消息,立马跑过来,“我要买烧饼!”
“都在排队呢!”长富指着已经排起长队的烧饼摊儿。
“那不正好!”陈维仁让他去排队。他就一旁看着魏华音,想跟她搭话。
魏华音一心打烧饼,忙的其他顾不上,只希望烧饼打出来,排队的人快点买到烧饼离开。
魏华玉警惕防备的盯着陈维仁,“我们家烧饼不卖给你!”
陈维仁看她一眼,“这地盘是你们租的,路上可不是!你还管我站在路上?我之前没有怎么地你们,我要出手,你们的摊位绝对摆不下去!”
“还没有怎么地?陈维仁!你别痴心妄想!”魏华玉怒斥。
他之前让人在牛肉羹里放蟑螂,放蛆虫,坏她们生意,要不是她们一直做的干净,相公机智化解,早干不下去了。
现在见了音宝儿解毒变美了,竟然还生了邪念,真是该死!不要脸!
“你们已经抢了那些包子早点的生意,招了嫉恨,在这杨柳镇上,有我庇护,生意才能做得下去!”陈维仁半是威胁半是规劝,说着眼神看向魏华音。
魏华玉却不领情,“做生意本来就这样,各凭本事!你走!我们家东西绝对不卖给你!你再敢纠缠我妹妹,我也对你不客气!”
陈维仁怒沉着脸,想要喝骂她,看魏华音在,又想留好印象,只得忍住。
“他也勉强算是我们妹夫,卖给他!”魏华音冷声道。
“音宝儿!”魏华玉不赞同的看她。
陈维仁却是听见那声妹夫,脸色难看,“音姑!我想娶的不是那魏柔娘!是她当初勾引我给她......”
“住口!”魏华音低喝。她当初隐下这个事,就是不想脏污水沾到她和大姐身上,又岂容他当众说出来。
陈维仁却看她虽然和魏柔娘不对付,但真正关切重要之事,在外还是维护魏柔娘。和她说柔软的说魏音姑好话不同,却是另外一种让他心动般的强势维护。
而且她沉着小脸,冷眼低喝,气势十足的样子,也让陈维仁觉的不仅魏柔娘比不了,他见过的那些女的全都比不了!
“好!我不说!”他笑看着她,保证道。
“不过,你本来就该是我娘子!我们可是有十几年的婚约!白玉染那个小白脸,他配不上你!除了让你养着他!”陈维仁越站越近,要劝她和白玉染离心,然后他才有机会!
魏华音冷冷的收回目光,直接无视他,专心打烧饼。
排队买烧饼的人窃窃私语,说陈维仁之前看不上魏音姑,现在见人家解毒变美了,又来纠缠。这是骚扰人家白玉染的娘子!当真是不要脸面!
魏华音看他一直不走,买完一轮,又买一轮,在一旁伺机找她说话,转身找人把话儿传给陈老爷和陈太太。陈家要结强亲,和县城郑家已经说下了亲事,就差定亲。
和魏家定下亲事就已经节外生枝,陈老爷绝不容许再有差池。
听到外面议论声陈维仁在纠缠魏华音,陈老爷面色一沉,“来人!把那个孽子给我叫回来!”
陈太太也怒愤不止,“这魏家专出狐狸精不成!魏柔娘那个小贱蹄子勾引维仁,现在那个魏音姑解了毒更狐媚,勾的维仁神魂颠倒!坏了婚姻大事!”
陈维仁看家里来叫他,顿时神色有些不好。
“大少爷!老爷还在等你,让你立即回去!”长随又重复一遍。
陈维仁对陈老爷也是敬畏的,很是有些怕他,只得愤愤的回去。
刚一进门,陈老爷上来就是一巴掌,“孽子!你给我坏了多少事!还要不要脸面!?想把陈家声誉全部毁掉吗!?”
陈维仁捂着脸,“爹!我和音姑本来就有婚约......”
“你给我闭嘴!退亲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关系!那魏音姑现在也已经嫁为人妇,今儿个怕就是她让人来告诉我的!你若是再纠缠,不光是毁了陈家声誉,更是毁了你自己亲事!毁了陈家好不容易拼来的根基!”陈老爷指着他怒喝一通。
陈太太也知道和郑家的合作不能毁了,看他被打被训,也不好护他,“维仁啊!听你爹的话!那个狐媚子是坏你的事,是毁我们家根基的!你要娶的是郑家小姐!要维系两家姻亲关系,我们家才能更上一层!不然投进去的全都打水漂,就要破产变穷了!”
陈维仁也知道,可他看着魏音姑那般娇容儿,怎么忍得住她跟白玉染在一起!
陈老爷直接下令让他禁足在家中,“要么给我老老实实念书,要么就给我老老实实学做生意,管理家业!否则,陈家不养废物!!”
“老爷!”陈太太觉的他说的话太狠了,儿子哪里废物了。
“我生了三个儿子,就他没用!若是连管理家业都挑不起大梁,那就做个废物!把家中产业全部给老二老三!”陈老爷怒道。
“他们俩念书考功名呢!哪有打理家业的功夫!”陈太太忙道。
人心偏颇,陈太太和陈老太太都偏心陈维仁,但也最是他不争气。
他不为家中着想,不顾后果坏事,陈老爷决定趁此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好叫他知道家业挣来不易!更容不得他败坏!
陈维仁知道他要娶魏华音不成,可是不甘心。
长富在一旁给他出主意,“少爷!那魏音姑嫁给白玉染,就算和离,她也是破鞋......”
看他一个眼神横过来,忙改口,“残花败柳了,配不上少爷你了!你要真喜欢她,想办法弄到手就是了!还是大局重要啊!只有郑家小姐那样的富家出身的女儿才配得上做陈家大少奶奶!”
想到他得不到的娇人儿,却被白玉染占有着,陈维仁更是心中怒恨,恨不得直接弄死了白玉染,让魏音姑变成寡妇,这样就可以改嫁给他!
没了他在一旁骚扰,魏华音这边顿时清净了不少。
这些人只是爱美之心,就是多看几眼,倒还没啥。
白玉染下学,也过来帮忙,找魏华音吃午饭,“那个渣滓骚扰你了没有?”
“我告了他爹妈!”魏华音挑眉。
白玉染轻笑出声,赞赏的摸摸她的小脑袋,“不愧是我娘子!干得好!”
魏华音瞪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吃你的饭去!”
他等会还要去学堂,上下午的课,吃了两个烧饼,喝了一碗胡辣汤,看时辰不早,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看着两人恩爱情深,于文杰几次握拳,心里那股不甘愿,让他气不过,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
“音宝儿!你歇会吧!这一会就收摊儿了!”魏华玉不让魏华音再上手。
如今天冷了,晚上人也少了,下晌过后,魏华玉和于文泽就收了摊儿,只卖早上和晌午,晚上休息,也做第二天的准备,不然准备早点,起的太早,根本扛不住。
魏华音原本只让他们卖早上,到晌午就收摊儿,于文泽和魏华玉都想多卖点钱,晌午还留着烧饼和牛肉羹,胡辣汤卖。
收摊儿后,于文泽就把于文杰打发回了家,多想不义找麻烦!
等白玉染下学,接了魏华音,两人又一起回家。
次一天,魏华音就准备了一车花草,拉到集上,摆个小摊儿,每一盆都插上一个价格小牌子,她到旁边烧饼摊儿帮忙,谁看中哪一盆,自己拿了自己付钱。
“就忙早饭的一会,你去看着花草吧!可不是人人都自觉的!这边人手够,也忙的过来!”魏华玉把她拉起来,不让她帮忙。
魏华音只得忙的时候帮一会,然后看着花草,拿出一本书,没事儿翻着。
闹市里,人来人往,她坐在一堆花草中间,静静的捧着书本,倒成了别样的风景。虽然魏华玉和于文泽在一旁摆着摊儿,不敢上来骚扰,却还是有人忍不住上来调戏两句。
“小美人儿!这么冷的天,在这挨冻卖花草,不如跟我回家做个小娇娘,天天吃香喝辣,逍遥快活,好过在这受苦!”
几个浪荡恶少聚在花摊前面,恶意露骨的打量魏华音,笑着调戏。
魏华音抬眼冷淡的看着几人,拿起书,“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这是一首骂人最狠的诗歌,黄鼠有皮,人不要脸,没有德行,不懂教仪,不如去死!快快去死!
对面不远卖字画的老秀才哈哈大笑。
这骂人诗歌如此浅显易懂,几个浪荡恶少也都明白,魏华音这在骂他们,不要脸没有教仪快快去死!
看周围人纷纷嘲笑,顿时觉的没脸,而魏华音只是坐着不动,神态沉静淡然,气势上就稳稳压着他们。
魏华玉拿着勺子冲过来,一脸凶恶,“你们几个干啥?想找事儿到这来!”
看于文泽也站过来,旁人都笑话指点,几个人顿时灰溜溜的走了。
魏华玉哼了声,转身对魏华音道,“音宝儿做得对!再碰上这种人,直接骂!骂了还不要脸的,直接打!”
于文泽也笑,“不愧是小妹!干得漂亮!”
魏华音冲两人一笑。
对街茶楼上唐凤初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心道这小女子气质不俗,机智不凡。
茶楼伙计端了茶点,看他眼神瞧着魏华音,也是刚在楼下看了好戏,笑着道,“魏音姑,没想到过阴间之后,可聪明着呢!陈维仁不甘心退亲,纠缠她,直接告给了陈老爷,把陈维仁禁足关家里了!这恶少调息,反被她骂了一顿!还不带脏字!”
“过阴间?”唐凤初疑惑。
“是啊!这魏音姑之前差点死了,她娘听说是生前为善,死后修了道行,带她过阴间,人变聪明了!”伙计解释。
唐凤初更加疑惑。
一旁的下属,看他神色,直接给了伙计一个银锞子,“有这么稀罕的事儿?也给我们讲讲!我们是过路的商旅,想听听这稀罕事儿!”
伙计得了打赏,顿时欣喜,就把外面听来的和他看见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什么魏华音被下毒十来年,变的又肥又黑,还脾气暴躁,陈家未婚夫憎恨嫌恶,到她差点被打死,还有柳家请道士灭了柳凤娟鬼魂,到魏华音退亲,又因救了白玉染嫁给他被骂丑猪拱了好白菜,又到现在解了毒变成美人儿!
简直像说书一样,引得旁边几桌客人也竖耳听的津津有味。
唐凤初是个不信鬼神之人,至于过阴间他更是不信,可这小女子却前后大变,从愚笨暴躁变的沉稳精明,却是解释不通,只怕其中有别的机窍。
“主子!快晌午了,我们可走?”下属上前低声询问。
唐凤初又看了眼花草中翻书的小身影,“嗯。”
晌午了,白玉染也下学了,拿着路上买的小吃过来,“娘子!吃饭啦!”
唐凤初看到白玉染,剑眉微挑,“竟然是他!”
“是那日佛光寺中翻墙逃跑的男子!他应当武功不俗!”一旁下属肯定道。
唐凤初看着白玉染给魏华音递上吃食,为她轻拢发丝,想到魏华音过阴间,还有白玉染那身功夫,鹰眸微转,抬脚朝两人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