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华音当着柳氏的面,抹好祛疤膏,收拾睡觉。
一直没有见效果,柳氏有些不满,觉的药粉不匀,药效也不够。应该换一种更毒的,让她直接烂了那张丑脸!
所以柳氏今儿个晚上特意来看着魏华音把药抹在头上。
夜里睡着的魏柔娘,抹了祛疤膏的脸痒的渐渐发痒,下意识的抓了抓。
她一直留着漂亮的长指甲,凤仙花开起来,还会染上颜色。在脸上抓着,刚长好的伤处,全是嫩芽,来回抓着就破了皮儿,抹的药就被吸收进去。
不过半天,半边脸上就起了小黄泡泡,里面兜着脓液。
魏华音好睡一觉,起来继续去爬山锻炼。
白玉染老实的蹲守,看见她,“话音!”
魏华音都觉的他有点反复无常,“哦!”
“我也能跑的快一点了!多亏你带着我!”白玉染要坚定信念,要娘子不要能要脸!
魏华音点头,“那就好!”柳婉姑挺不错,两家成了亲,他就是表姐夫,健康点也好!
白玉染:……他怎么从她眼中看到了一种长者态度的感觉!?
锻炼完,魏华音擦了擦满头的汗回去。
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连串凄厉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是魏柔娘的声音,她捂了捂耳朵。
一大清早,这么一串凄厉尖叫声,听的人耳朵发鸣,心里咯噔。
察觉到声音是从魏秀才家里传出来的,附近相邻纷纷赶过来,“出啥事儿了?”
“音姑你家出啥事儿了?”
“不知道!我刚跑步回来!”魏华音皱着眉,直接打开大门。
“啊啊…。啊啊……”魏柔娘尖叫还没有停。
魏秀才和柳氏,魏二郎都跑到了她屋里。
魏五郎也急急慌慌起来。
“到底咋了呀?这叫的,心里瘆的慌!”几个邻里进来。
魏华音也跟在后面,眸光冷漠的走上前去。
魏柔娘整个左半边脸一片红肿,起了大大小小二三十个黄色泡泡,里面全是脓液,有的被她抓破开,黄黄的脓液粘在脸上,抓破的还带着坑。
见有人来了,都看见了,惊惧恐怖的魏柔娘更是疯狂的往脸上那些鼓包使劲儿抓。
“柔娘!柔娘!这是咋了?这到底是咋了啊!?”柳氏哭着搂住她,拦着她不让她抓。
魏秀才也惊震不已。
魏二郎上来抓她的胳膊,不让她乱抓,“柔娘!别抓!抓破了!抓破了!”
她指甲留的长,又惊又俱,刚摸到就心里吓住了,一照镜子直接吓死,恨不得把那些恶心的东西全部都抓掉!抓掉!那不是她的脸!不是!
很快下力气大,指甲抓破,道道血印子,混着脓液,不仅恶心,还触目惊心,看着就可怕。
众人看的倒吸气,都惊呆了,“柔娘这脸是咋了?这是长啥了啊!?”
见来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魏柔娘心里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柳氏也惊惧的不行,抬头无措的看向众人搜寻,突然看到人后的魏华音冷眼冷漠的样子,顿时心里迸发滔天的恨意,失控的指着她,“是你!你个该死的小贱人害的!就是你害了柔娘!我要让你个小贱人偿命!”
众人也都纷纷看向魏华音,会是她干的?她以前就算蛮横也不过说些难听话;就算恶劣,也不过闹事欺负人。这魏柔娘的脸一看就全毁了,那脓包带坑,红肿的半边头都大了,会是魏音姑干的?
魏秀才也抬眼盯着魏华音。
他还没有说话,魏二郎就冲上来,恶狠狠的红着眼,上来就照她脸上打。
魏华音两眼微眯,身子猛地一蹲,一个横扫腿,直接把他撂倒。
“哎呀!打起来了!?”钱婶儿惊叫。
魏嫂子赶紧让儿子去大房叫樊氏,这边把魏华音拉开,“二郎!还没弄清楚咋回事儿,你咋能上来就打人!?柔娘是你妹妹,音姑也是你妹妹呐!”
魏二郎怒恨的咬着牙,“我没有这种恶毒阴狠的妹妹!这个恶毒的贱人,不配!”
“好一个不配!这个家出了所有坏事都是我!我可真是荣幸啊!”魏华音冷笑。
“不是你还能是有谁!?”魏二郎怒喝。
魏嫂子实在有些忍不住,喝斥道,“魏二郎!啥都不知道你就断定是音姑干的,你这是污蔑!是诽谤!”不光骂魏二郎,也骂柳氏。
看竟然还有人帮魏华音说话,出头,柳氏心里更恨不得当场撕碎了魏华音,“我不信不是你!就是个该死的下贱小贱人害柔娘!你嫉妒柔娘!就害她!”
魏华音冷嗤一声,“秀才娘子!你可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这个狰狞恶毒的样子,是被鬼附身了?还是露出真面目了?”
“你……”柳氏也反应过来,看了眼众人的神情眼神,立马痛恨的红眼,“就是你害的!你提出来换亲,毁了柔娘的名声,把她拿到陈家去糟践!你嫉妒柔娘!可是她啥都没有!你有的衣裳,有的首饰,她都没有!你为啥还看不过眼,非要毁了她!害死她!?”说的痛哭流泪。
魏秀才也几乎肯定,就是魏华音干的。
魏五郎拿着石头朝着魏华音就砸,“就是你个下贱害死我姐姐!”
刚才就看到他拿了石头,魏华音迅速闪躲开来。
钱婶儿就凑在她后面,她这边躲开,石头嘭的一下砸到了钱婶儿的眼上,疼的她一声惨叫,“啊呀——”
踉跄着摔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纵然她平常不讨喜,还挺招人烦,但都是认识的乡邻,看她出来,立马两个妇人上去看她。
魏华音扭头指了个人,“去请郎中!”
柳氏也反应过来,“郎中!郎中!不!请大夫!请顾大夫!快去!快去啊!”
魏二郎摸了下踹破的嘴角,爬起来阴阴的盯了眼魏华音,快步跑出去请大夫。
“啊啊!眼疼……疼死了!疼死了!我的眼要瞎了!救命啊!救命啊!”钱婶儿不知道咋回事,只知道眼睛疼的要命了,不停的在地上打滚。
魏五郎看没砸中魏华音,却砸中了钱婶儿,绷着小脸不以为然,更加恨毒魏华音。
这会都看着,之前砸魏华音的脑袋,现在伤还在。现在又砸,这砸了别人,真要把别人砸坏了,可是个大事了!
魏华音冷冷的看着,柳氏自诩会教导,把女儿教的知书达理,读书识字,是个小姐;把继子教的满心继母继妹,亲妹亲姐是个渣;丈夫也笼络的牢牢抓在手里。小儿子更是丈夫心头宝,自小就读书识字。她倒要看看就这么几个玩意儿,能不能完成她的野心欲望!
大房那边听到消息,樊氏和魏老大,连同张氏都,翠姑都急匆匆的赶过来。
一看家里乱成这样,钱婶儿捂着眼睛躺在地上哭叫,魏柔娘昏倒在柳氏怀里,露出来的半边脸触目惊心的恶心,樊氏倒吸口气,“出啥事了?”
魏五郎哇的一声哭着过来抱住她,“奶奶!奶奶!是她下毒!是她下毒害了我姐姐!”一边哭一边指着魏华音。
樊氏顿时皱眉,“五郎别乱说!音姑哪可能做这样的事!”
魏五郎可听出好赖话,看她不信,顿时松开手,哭哄着眼,憋恨着眼泪。
樊氏又问,“钱来财媳妇儿这是咋了?”
没人说话。
魏嫂子叹着气看了看魏五郎,“拿石头砸音姑,砸着的。”
樊氏心里也有些不悦了。就算不是一个亲娘,也是一个爹,刚砸的伤还没好,又砸!?
魏秀才看她不悦的眼神,上前来说话,“娘!已经去请大夫了,来财媳妇儿不会有事的!”
张氏看了看钱婶儿捂着眼的手缝都有血了,吸了口气,“这都有血出来了,不会真是砸瞎了吧?”
她一说有血,砸瞎了,钱婶儿哭喊的更害怕了,声音里透着害怕恐慌,“救命啊……。救命啊……”
“快点先把她扶起来,这躺在地上哪是个事儿!”樊氏说着赶紧上手。
魏华音转身去搬了把椅子过来。
魏嫂子和张氏几个搭把手,把钱婶儿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那边也把魏柔娘放回床上。
但枕头上,因为沉睡后抓破脓包,沾上了不少。
柳氏都有些没眼看魏柔娘那半边脸,心里恨毒的滴血,越压抑越是浑身发抖。
等了好一会,顾大夫出门去了没有来,倒是卫氏来了。
进门一看,卫氏让人把钱婶儿的手拿开,看她的伤。
不过钱婶儿不幸被砸,但幸运的是没砸瞎眼睛,上眼骨的地方破了个口子,流了血,眼睛只是种了。
“不碍事!眼睛没事!就是上眼骨的伤出血了,包扎住就行了!”卫氏安抚住钱婶儿,给她上药包扎。
又过去看魏柔娘。
不过一看她半边脸上的脓包烂坑,就愣了下。这毒气有点大啊!
柳氏却看来的只有她,很是失望,“顾大夫呢?顾大夫咋没来?”
“顾大夫出门了!”卫氏看着魏柔娘的脸,“她这就是碰了毒虫毒气,又抓了,我治的不精,要不你们请顾郎中来看看?”
魏华音很确定魏音姑的身体中了毒,顾大夫也查出了点名堂,就出门访友,解决这个事儿去了。
柳氏气急,“这个关键的时候……”
魏二郎二话不说,转身又跑出去请顾郎中过来。
只是顾郎中来了,看了半天,结论和卫氏差不多,碰着了毒虫毒气。
柳氏抓着魏柔娘用的祛疤膏,“就这个!这个里面被下毒了!”
顾郎中客气请卫氏先看。
卫氏也没客气,拿起闻了闻,眼中闪过讶异,“这祛疤膏……”
“是不是下毒了!?”魏秀才追问。
“有没有毒,试一下便知!”卫氏说着拿出银针试毒,银针很快变成绿黑色。
顾郎中也查验了一番,心里也奇怪,看向卫氏,“这祛疤膏……”
卫氏点头,“这瓷盒祛疤膏是镇上济生堂专属的,但里面的祛疤膏却是县城源生堂研制的!”
做大夫郎中少说都十几年,都熟悉这些了。
魏二郎立马指认魏华音,“你的祛疤膏就是在县城花了四两半银子买的!”
“我花了多少钱,你倒是记得清楚!”魏华音冷瞥他一眼。
“毒就是你下的!你把自己的祛疤膏下了毒换到柔娘这里来了!”魏二郎咬定她。
魏秀才也厉眼看向魏华音,“你还有啥话说!”
柳氏也暗恨恼怒,为啥这个小贱人都没事,有事的成了柔娘!?
“好了!都没证据的事,你们一个个像当官的一样了!”樊氏喝了声,又转头看魏华音,“音姑!”
“不是音姑!”翠姑立马就辩解。
张氏立马制止她,“翠姑别乱说话!”
“我没乱说!音姑之前还说让魏柔娘嫁到陈家去给二叔弄钱!咋会下毒弄烂她的脸!”翠姑就辩解,“你们不能给音姑乱扣下毒的帽子!”
魏华音笑了下,难为翠姑这么信任她,可毒就是她下的!柳氏给她下毒,她就还了一手!只是目前看来,效果还不够!
“你还笑得出来,你还是人吗!?”魏二郎骂她。
魏华音幽幽的抬眼,“你刚才不是说,四两半银子买的祛疤膏,我不自己用,竟然送给魏柔娘?”
“你是为了下毒!”魏二郎怒道。
“就为了下毒,把我四两半银子买的祛疤膏给魏柔娘?那我何不在她的祛疤膏里直接下毒,何必麻烦那一道,把我自己好东西换个赖东西?”魏华音可笑。
众人也都觉的。虽然都是祛疤膏,但二两半银子的东西和四两半的可是差距大着呢!
魏二郎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就咬定一句话,“就是你下的毒!”
“我还怀疑我被下毒了呢!”魏华音说着,回屋把她没动过却抹掉了些的祛疤膏拿出来。
小银盒一拿出来就和瓷盒高下立现。
顾郎中和卫氏都检查过,互相点头,都确定,“是镇上济生堂的祛疤膏!”
“不过……”卫氏说着,把银针放进去。
转瞬间,那银针就黑了。
“不可能!”魏二郎不相信。
魏华音也惊了,“这里面下了什么毒?”柳氏这个恶毒的女人是想直接要她的命?
樊氏脸色青一阵黑一阵。还以为只是魏柔娘抹脸的祛疤膏有毒虫毒气,看样子也是能治好的。但音姑这边也被下了毒,银针直接变黑了,这是想要音姑的命!?
又想到她上次被打昏在西厢房门口,手里拿镰刀的事。她怀疑的眼神直射向柳氏。
柳氏本来就是做贼心虚,被她一盯,下意识的心里发紧,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难道会是我下的毒吗?我要是会下毒,我何必还这么多年想着捂热她!我嫁过来的时候不是更好下手!?她两岁的时候发高烧,我三天三夜守着,不敢合眼呐!”
可她再哭,还是有人怀疑。
樊氏虽然怀疑魏柔娘那祛疤膏里的毒虫毒气和魏华音有关系,但这边毒,柳氏肯定跑不了!
魏嫂子也心里阵阵发冷。音姑磨了一手的好厨艺,却没一个外人知道。魏秀才家发生的坏事,都是音姑干的!村里几乎没啥人喜欢她,都嫌恶!背后说起来就没个好话。上回直接差一点点打死,这回直接下毒!后娘……果然恶毒!
张氏同样怀疑的眼神看着柳氏,虽然是妯娌,她和柳凤娟关系也不咋好,但她觉的柳凤娟至少看着比柳氏舒服顺眼。她下意识的就喜欢不起来这柳凤云,总觉得她有点虚假做作的恶心。面上装的柔弱好人,谁知道内里是个啥样!
也不得不说,张氏的本能讨厌,有点准。所以她忍受翠姑和魏音姑一块玩,却和柳氏这个妯娌搞不起来关系。
卫氏都有些奇怪,这祛疤膏里的毒,是不足以要人命,却会让伤口溃烂,而且毒性不小,真是柳氏下的,她咋敢下的手?
“她根本没有半点事儿!哪里是中毒的样子!这里面的毒就是她自己下了做样子的!”魏二郎就咬住魏华音了。
“你给我住口!”樊氏喝止他不要说话。
看她厉眼瞪过来,魏二郎紧紧抿着唇不说话了,但眼神不放过魏华音。
顾郎中可以查医药,但案子他可查不了,也说不了,看看卫氏,看她咋说。
他精的跟猴一样,卫氏又哪里傻,“两个祛疤膏的确是换了,这一点我和顾郎中都很确定。你们要不好好查一下吧!我们也只是大夫,就先看看治好病患吧!”不准备多问这事儿。
顾郎中也连连点头,然后跟她商量给魏柔娘开药,他知道顾大夫有一个治皮肤病的药方,很厉害,卫氏肯定也会。
那边卫氏去配药,内服的药交给他开。
柳氏要的却不光是开药治病,而是魏华音下毒的事,必须不能放过她!
她一个眼神,魏五郎就叫嚣,“报官!”
“好啊!报官!”魏华音冷冷的勾起嘴角。
魏秀才有功名,也时常帮着跑衙门,算是有那么点关系,虽然魏音姑是他自己闺女,但是只要他不维护,这件事肯定跑不了她下毒害人的罪名!
魏华音完全不怕,她就怕事情闹不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