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什么班？只有对社会有用的人才需要上班，你对社会有用吗？”
“没用，但是我可以让别人对社会有用，不开玩笑了，我在考察呢。”
“考察什么？”
“李森不是不知道他以后想做什么嘛，我直接带他来公司体验一下生活。”
林源还能说什么呢？
“6！”
写字楼里，钱诚然带着李森漫无目的的转悠。
其实对绝大多数人而言，生活都是无奈之下被迫做出的选择，高中时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填报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毕业了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工作，在妥协之下养家糊口。
李森填报的专业是他姐建议的，不能说不好，考虑到李森的性格，这已经是最优解了。
但是没有经历过，他姐也并不知道李森所想要的、所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这栋写字楼十四到十七层都是我家的，我以前小的时候经常过来玩，这里还有我的自习室呢。”
李森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说来也不怕别人笑话，这还真是他第一次踏进这种写字楼内的办公室，一个个隔间，办公室，来来往往的成年人，都让李森有一种小孩穿了大人鞋子的奇怪错觉。
“正常公司有的部门，这边都有，不过这边主营的业务是合同处理，所以有很多文件这一类的东西，每天光是消耗的a4纸就得十几包，各种打印机摆的到处都是，我之前都是用这里的打印机打印作业。”
李森发出了和林源一样的感慨：“6！”
“说是早九晚五，其实一般都是早九晚八，六点以后付双倍加班费，刚毕业的本科生过来，正常到手的每个月的平均工资大概在七千左右。”
李森怀疑的看着钱诚然。
“你干嘛这样看我？再怎么说这也是我家的产业，我还是有点了解的。”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呢。”
“过分了啊，你现在骂人越来越脏了，一年的时间你居然还是这么看我，我伤心了。”
“没有没有。”
钱诚然当然只是在开个玩笑，接着说道：“怎么样，看完了有什么感想？”
“要是我来你这里工作的话，工资大概多少？”
“正常的起始工资大概年薪二十万不到吧，一般像你这样的会作为管培生来培养，表现好以后升职很快，大概三十多岁做到主管的位置，年薪三十多万，正常来说这就是到头了。”
“对了，一般面试的人都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啊？”
钱诚然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着李森到了另一个办公室。
里面只有一个人在整理文件。
“哟，小少爷，怎么今天过来了？”
“我带同学过来看看，今年刚入职的人员名单有吗？”
“有啊，在这里。”
从身后的书架里抽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然后递给钱诚然。
步入暑假，应届毕业生基本都已经办完了入职手续，开始上班了，今年招收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
“呐，自己看。”
李森看了两眼，然后无奈的合上了文件夹。
“竞争这么激烈的吗？”
里面的人，基本都是名校毕业生，没有一个毕业学校是国内top10以外的。
“没办法，你懂的，人才红利，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所以就这样喽，要不然学姐怎么会那么纠结找工作呢，想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很不容易。”
李森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社会和学校之间的不同，这种不同体现在钱上，体现在竞争上，体现在忙碌上。
中午，钱诚然带着李森吃了工作餐，食堂在写字楼下面，就像是学校食堂一样，是被人承包的。
饭菜比学校贵一点，也还可以接受，味道就那样。
“怎么样？要不然来这里实习一个多月？我还可以给你开个实习证明呢。”
李森有些跃跃欲试，但是又有些害怕。
如果只是在钱诚然公司实习的话，他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的，李森害怕的是自己干不好，做错事。
看出了李森眼中的渴望，钱诚然又加了把火：“没事的，闲着也是闲着，你当个实习生基本也就是端茶倒水，觉得不想做了随时离开，有我在呢。”
李森重重的的点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
“这就什么麻烦的，我说一声就行，就刚刚那个人，是人事部的主管，干了十几年了，我小的时候他就在，现在他还在，我跟你说的，基本上他就到头了，没有什么上升空间。”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他创造的价值并不能让他脱颖而出。”
李森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残忍。
但是事实往往更加残忍，不管怎么说，作为人事部主管，他也能养家糊口了，其他人呢？
更多的人还是每个月拿那些工资，十多年如一日，看不见未来，又一眼可以看到自己人生的结尾。
吃完饭，把李森交代给主管，钱诚然就离开了办公室。
作为自己除了林源之外唯一的朋友，钱诚然对李森很上心，林源不需要他担心，和林源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他还隐隐以林源为主。
但是李森，就像是家里最小最需要关心的弟弟一样，钱诚然很担心李森以后的发展，作为朋友，他想让李森有更好的未来。
不能永远都用还年轻当作借口。
回到家，钱诚然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的林源。
“你还真是享受啊。”
“当然享受了，西瓜还是你买的呢。”
“……”
钱诚然去冰箱里也抱了一个西瓜出来，然后坐在林源旁边，盘着腿。
把西瓜最中间的一块挖出来放进林源的半个西瓜里。
“你受伤了，算是犒劳你的。”
“我谢谢你啊。”
“你跟我客气尼玛呢。”
“6！”
“苏秦送去学画画了？”
“是啊，你把李森骗去实习了？”
“怎么能说是骗呢，我这是为他好。”
林源和钱诚然之前就商量了一下，因为林源公司主营的业务需要和很多的外人打交道，不太适合李森，所以钱诚然才带着他去了自己家的公司。
以文件办公为主，少一些交流，可以让李森更好的适应。
“你公司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