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低头瞧了眼地上的丁春秋,想起这个徒弟刚入门时,对自己毕恭毕敬,虽然天赋没有大徒弟苏星河高,但很会讨自己欢心。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此逆徒竟然做出弑师的大逆不道之举,差点让逍遥派在自己手上断绝,这让他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师祖。
“说到底还是我识人不明,加上对他们太过放纵,才造成今日之局面,都是缘法,师徒一场,给他一个痛快吧。”
无崖子龟缩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虽然无时无刻不想杀了这逆徒,但当丁春秋真被绑到他面前,他又有点于心不忍。这就是无崖子性格最大的缺陷,对敌人不够狠,空有一身绝强的本事,最终却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
“那便依老前辈的意思吧。”丁春秋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该上路了。阳天月便伸手一指,隔空点了一下他的太阳穴,内力直入大脑,将脑组织搅成一团浆糊,原本还在地上挣扎的丁春秋,一下子就不动弹了,死的也算痛快。
解决了丁春秋,阳天月又将怀里的李青萝拉出来,对无崖子道,“老前辈,你看这位姑娘是谁,可有印象了?”
李青萝一进山洞,无崖子就注意到她了,只是她害怕的一直将脑袋像鹌鹑一样,缩在阳天月怀里,没看清楚容貌。
此时阳天月将她拉出来,她才壮着胆子朝无崖子望去,双目相对,只见这位凌空而坐之人,须发乌黑、面如冠玉,脸上没有一点皱纹,整个人风度翩翩、神采飞扬,一点看不出来他竟然是外面那个满头银发,干瘪老头的师父。
无崖子一眼就认出了李青萝的身份,实在是李秋水的基因太强,一家三代,容貌如出一辙。他激动地双手颤抖,“你是……你是阿萝吗?”
“阿萝?”李青萝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她已经好多年没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了,记得还是小时候在无量山下,父亲和母亲才会叫自己的小名。后来她母亲告诉她,父亲跟人跑了,不要她们娘俩了,再后来母亲也离自己而去,就再也没人这么叫她了。
“你是……”李青萝心里虽然有所猜测,但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阿萝,我是你父亲啊!你不记得了吗。”无崖子恨不得从绳子上跳下来,可惜他双腿残废,无法着力。阳天月飞身上去,一剑割断绳索,并双手轻轻托举着无崖子,非常贴心地将他放到地上。
“阿萝,你快过来,让父亲好好看看你,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落到地上的无崖子,递给阳天月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立即朝李青萝招手道。
李青萝还在恍惚中,这来的太突然了,失踪几十年的父亲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搁谁都有点难以置信,她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神直勾勾望着阳天月,盼望他能够给自己出个主意。
“别怕,阿萝,上前给老前辈仔细看看。”阳天月回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安慰道。
李青萝这才亦步亦趋,向前慢慢挪到无崖子面前。
“简直和你母亲长的一模一样,你母亲她还好吗?”无崖子轻声问道,生怕吓到了李青萝。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将我丢到了姑苏,然后不知所踪,听说现在在西夏国。她告诉我,父亲不要我们了,跟别的女人跑了。”李青萝回想起悲惨的童年,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真是一名毒妇!对待丈夫和女儿竟然如此狠心。”无崖子心里不由愤恨地想道。但他不想把这些老一辈的爱恨纠缠告诉女儿,实在难以启齿。
“阿萝,不是父亲不要你们母女俩,师父是被丁春秋这个恶徒暗算,落得如今这副模样,只能藏在这个山洞里苟延残喘,父亲对不起你啊。”无崖子将往事简要地跟李青萝述说了一下。
李青萝听得咬牙切齿,没想到父亲的境遇竟然如此悲惨,自己这些年一直错怪他了。更可恨的是她还认丁春秋为义父,刚才一下子就杀了他,真是太便宜这个恶贼了。
父女俩抱头痛哭,阳天月站在一旁也没有去劝慰,有些情绪需要发泄出来才会好受。等两人情绪稳定后,相互倾诉这些年的经历,主要是李青萝再说,无崖子只是倾听,她有太多话要跟父亲诉说。
两人相谈很久之后,无崖子才伸手轻轻擦掉李青萝脸庞的泪珠,“阿萝,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这位小友有些话要说。”
李青萝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朝阳天月眨了眨眼,就先出去了,见到门口的苏星河,他她还主动打了个招呼,“大师兄。”
“小师妹!”苏星河笑呵呵地回道,师父见到小师妹定然很开心。
山洞里,无崖子收拾了一下情绪,然后对阳天月道,“感谢小友既为我手刃恶徒,解我危难,更是带来小女,在我临终之际,了却我心愿。老朽无以为报,这玉扳指是我逍遥派掌门信物,小友如有兴趣,可接过掌门之位。逍遥派源远流长,拥有诸般绝学,比如【北冥神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小无相功】等,更有镇派绝学【逍遥御风】。”
无崖子不断诱惑道,逍遥派的武功确实有非常独到的地方,但阳天月不为所动,天龙世八部世界只是他的一段旅程,后面可能会有更高级的世界,获得更高级的功法,可不能舍本逐末。
“老前辈,青城派的功法同样是道门正统,相信与逍遥派的神功绝技,不遑多让。在下既入了青城派,修习了青城功法,断无改换门庭的道理。”阳天月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阿萝可以胜任这个职位,她是老前辈的女儿,自然是逍遥派门人,而且性格刚毅果断,我也会在她身后帮衬着。”
阳天月自己不想当逍遥派掌门,但却力挺李青萝来当,这样逍遥派的绝学不一样任他观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