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依旧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电流声。
看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十三,夜色越发浓郁。
常傲的脚步越发急促,一同发生变化的,还有身后那诡异的脚步声。
自己后面跟着的到底是什么!?
是人吗?还是……
不,这里是特训营,有强大的教官,怎么会有那些脏东西!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疯狂跳动着,快速的频率让他怀疑自己下一秒血管就要爆裂。
“梁君?喂?你人呢人呢,快出来啊!我好像摊上事儿了!”
“滋滋……滋滋……”
“干!你人跑哪去了啊!”
他这边心急如焚,语气急躁而惶恐。
近了,距离教学楼还有二三十米。
“回我话啊!快点说话!人呢!人呢!”
周围灯光越发黯淡,将他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这一切,常傲似乎没有注意到。
“常傲?”电话那头终于传出了声音,这一刻,他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梁君!你人呢!你们到底在哪?!”
“你到哪了?”梁君声音传来,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背景中,似乎还有其他人说话。
“我到你给我发的地址了,是不是教学……”
常傲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目光聚焦在面前。
那栋高大的教学楼像是水波虚影一般,逐渐变换,随后消失。
周围的景象同样在变换,一个个荒凉,死气沉沉的土包出现在视线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常傲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一切,心脏猛地一颤。
他揉揉眼睛,场景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土包一个挨着一个,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前面立着一块木板,有的立着一个石碑。
碑前,摆着各式各样的果盘,蜡烛,烧鸡……
这特么哪是土包啊,这是坟头!!
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常傲只感觉心脏都被钻进了起来。
“凌晨2:43。甄常来到了乱坟岗,他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应该说从晚上醒来后,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不对劲呢?”
常傲听出来这声音是自己另外两名室友的。
他循着声音向前探去。
哒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心中一紧,常傲加快脚步。
“凌晨2:44。甄常向乱坟岗内探索,他心中有了些想法,只是还不确定。”
“可能因为这个想法太超现实吧,他不太能接受。”
“那么他想了什么呢?”
“那么他……看到了什么呢?”
终于!
常傲看到了,翻过数个小土包后,他看到两个人,坐在碑前,手里捧着沾满泥土烧鸡,另一只手拿着燃烧的蜡烛。
“啊!!”
常傲眼睛瞪大,脸色煞白一片。
那两人如饿狼扑食,疯狂啃着烧鸡,这还没完,可能是吃的太着急,噎着了,其中一人拿起蜡烛底部,直接滋溜一声,吞下去了一大块儿。
听到尖叫声,陶然乔和叶天转过头来。
红色的蜡水挂在嘴角,一滴一滴下落,两人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望见常傲,两人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动作顿住。
咕咚……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梁君呢……”
常傲身子已经难以自控的颤抖起来,说话时,牙齿更是哆嗦个不停。
“甄常意识到不对了,他发现这里少了一个人。”
两人停顿了十秒,再次开口说道,语气平淡仿佛在讲一件小故事一般
“他向四周望了望,没有找到梁君的身影,电话中,似乎有什么声音。”
“甄常害怕极了,他举起电话,想要听清里面有什么声音。”
两人说到这,便闭上嘴,一脸微笑。
“你们……别闹!”常傲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凶狠一些,“你们再这样,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总教官了!”
两人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该死……
心底直发毛,常傲缓缓将手机移动到了耳边。
与梁君的电话还没有挂断,他屏气凝神,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滋……滋……
与此同时,陶然乔和叶天再次开口:“电话中传来了电流声,他有些奇怪,梁君的声音呢?”
“梁君去哪了呢?”
“是啊,梁君呢?”
“终于,电话里有了声音。”
“有了声音。”
“电话里的声音……”
“他说……”
“我在你后面。”
……
“草!!!”
惊恐的咆哮响起,常傲如同溺水之人挣扎而起。
坐在床上,他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
浑身大汗淋漓,面上更是毫无血色。
这里……是寝室?
柔软的床垫包裹着屁股,空气中弥漫着男子汉的味道,阳光从阳台照射进来,房间内温暖又明亮。
只是最后出现在眼中,干枯的皮肤,狰狞嘴角露出的微笑,怎样都挥之不去。
“你没事吧?做噩梦了?”
梁君的声音传入耳朵,常傲瞳孔收缩,身子一个抽搐,砰的一声,贴到墙壁上,“梁君!?”
“啊?”梁君愣住了,“常傲你怎么了?”
“我……”
喉咙有些干涸,张张嘴,他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该死的,刚入营第一天,怎么会做这么吓人的噩梦。
常傲苦笑一声,道,“我没事……可能是换了新的环境,这心里不太踏实吧。”
“没事就好,你刚才那一嗓子给我们吓一跳。”梁君笑眯眯说道,“那我们就先去洗漱了,你也抓紧,今天就要正式训练了,可别迟到。”
说完,三人拿着各自的洗漱篮,打开宿舍门后走了出去。
“那个梦……也太吓人了。”
常傲跳下床,拿纸巾擦了擦额头汗水。
接着,他走向阳台,准备拿自己的洗漱篮。
结果一扭头,在陶然乔的床单边缘,发现了一抹黑色的物体。
什么东西?
他皱着眉凑到跟前,仔细一看,细碎的黑色物体一粒一粒,也并不是纯黑,还带有一些土黄色。
踮起脚尖,视线上移,点点细碎向里延伸。
终于,他看清了!
一捧黑土,静静堆集在靠墙里侧……
呼……
一阵微小的气流,从身侧吹来。
常傲机械性的转过头去。
寝室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三双眼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夹在缝隙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