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靖朝都城,皇城赢昌格外的热闹,漫天飞雪在空中舞动,伴随着时而刮起的阵阵寒风,飘落在长街上,瓦顶上,皇城也都披上新衣。
放眼望去,一切显得白茫茫,但此刻的长街却是热闹无比,一条宽大而长的红地毯从皇帝的寝宫直达皇城外。
十里红妆十里路,鼓瑟齐鸣,一声声欢庆的乐曲声更胜过语言的道诉。
皇帝大婚,凡是属于大靖管辖的州地,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丞相古栅在得到皇帝的同意后,凡是大靖内,天子脚下,所有的赋税都免收一年。
所有的粮食商铺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也都很自觉的将粮食价格降低了四成。
所以今日,大靖的百姓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身在赢昌城的所有百姓更是拍手祝贺。
有的流民甚至高喊“陛下万岁,大靖万岁!”
一声先开头,接下来的百姓也都高喊“陛下万岁,大靖万岁!”
今日的皇城酒席摆满了长街,不管是不是大靖的子民,凡是在城中之人,都可以自己吃个够。
在轿子里的知雨早都被惊醒了,这声响,就算是聋子也可能都会怀疑自己恢复了听力。
“这么大阵仗吗?”知雨很想掀开布帘,将头探出去看看。
但奈何刚才步月这女人对自己是千丁玲万嘱咐,不让自己露面,看她那十分严肃且认真的模样,知雨犹豫了。
“算了,小爷我..........”知雨呢喃着,不过却是没有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步月怎么说也是一国的君王。
这又是个封建的社会,为了避免一些闲话,他还是决定不凑这个热闹了。
这些人可是可恶的要死,叫自己妖男到还好,要是以后直接在私底下给自己取什么“俵子”“不贞”这类的外号那自己可就成冤种了。
虽说知雨也不是很在意,但可能会气得牙痒痒。
步月可能就更直接了,可能直接抄九族。
对此,知雨觉得自己真的太善良了,可谓是大善人,这封建社会上,就自己现在这马甲,一旦现在露面,可能直接会血溅三尺。
不知道可能会有多少人死,步月可能不会这么干,但她手下那些忠臣的老古董可能会私下里背着她这么干。
皇帝成亲当日,帝后被人全都看到了,那还得了。
用这个社会的话说就是,有损皇室颜面。
到了皇宫,看着花轿,步月脸上生起了淡淡的笑容。
这小男人平时看起来喜欢跟自己唱反调,但只要到了关键时刻就不会,很听自己的话。
刁蛮是刁蛮了点,但很明事理。
“雨儿。”步月掀开轿子的帘布,将自己小男人从中牵了出来。
“妻主,这........”知道到了皇宫,知雨想伸手去扯下自己头上那烦人的红盖头。
可手刚抬起来就被眼前的女人给握住。
“雨儿,不可。”
“将帝后扶回寝宫。”步月对着守在一旁的一名宫男说道。
“是。”宫男答应一声,迈着小步走过老搀扶住了少年。
“不要,小爷我自己能走。”知雨说着,摸索着藏在婚袍下竹筒,随着他的身上的气势陡然转变,一只蛊虫从中飞了出来。
知雨就这么像是没被红盖头遮住视野一般,很自然的走回了寝宫里。
“陛下...........”宫男看着这一幕,满脸不知所措。
就连前来迎接步月的一些大臣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怪异之色。
这些大臣以丞相古栅为首都是来到皇城外恭迎步月的,有武将,文官,这几百人真的就是靖朝的中流砥柱了。
但传承了八百年的靖朝自是不可能只有这些人了,即使现在看起来在衰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很多的将领都在边关之地镇守。
但有步月在,不管其她人信与不信,反正知雨是信的,这靖朝在她手中,只会越来越强盛。
主角啊,这个世界主角,又不是自己这种咸鱼,要是这点小事都不行,那他是怎么都不信的。
看到宫男也吃了自己这个小娇夫的瘪,步月摇摇头,可脸上依旧堆着笑容。
“去守着。”
“是。”宫男得到指令,立马小跑着跟上了知雨的步伐。
要说在场的人中有谁不感觉到意外,那就只有三人了,丞相古栅,步月的三皇妹步棠,还有元炎。
其余大臣的心思可能都是:“这野男人就是我大靖的帝后?”
“陛下,该行四仪了。”古栅看到自家皇帝还在看着少年的背影似笑非笑的发呆,上前提醒一句。
“好,传朕旨意,祭告天地。”步月回过神来,脸上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所谓的四仪指的是:既祀天地,告庙,册封,妻夫对礼,也就是所谓的拜天地。
当然,这前面的三事几乎都用不到知雨,所以他就这么一直在寝宫中的婚房呆着,看着面前的一桌子菜,要是放在平时他高低都要吃上两口的。
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雨非常的厌倦这些看起来油腻腻的食物,而且心情莫名的不好,总感觉坐哪 哪都不舒服,就是烦!
但他也说不出来到底为什么烦,就奇奇怪怪的。
咯吱——
突然房间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知雨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也觉得烦,现在见到这女人他也觉得烦。
特别是还是一脸带笑的看着自己,他都想咬这女人两口。
“雨儿。”
“干嘛?”知雨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听到这小家伙的语气,步月的眉头也是微微的皱了起来,其实她也发现了,这几日,自己这小男人性格似乎更刁蛮了。
刚开始她以为少年只是累的,所以心情不好,或者离开南疆让他有了小脾气,但仔细一想,还真不对。
半个月前,这小家伙虽然也喜欢与自己顶嘴,但不会像这几天这样。
“难道.........”看着坐在床上自顾自的将披在脑袋上的红盖头取下来,小手就这么拉着,似乎想把这红盖头给撕烂一般。
步月脸上的神情在不断变化,最后竟是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少年,双眼像是在散发着亮光,但脸上却又显示出有点担忧。
“跟为妻出去。”步月说着,来到床前,将少年强制抱了出去,不过动作却是十分轻揉,仿佛比以前还要轻,像是在捧着一个瓷娃娃一般。
勉强来到祖堂将天地摆完之后,步月就又将少年抱回到床上。
“我自己能走,又不是不嫁给你,这么急干什么?”知雨不瞒着,看着那又急匆匆出去的背影,给他气的不轻。
不到一会,步月有回到房间里,想将少年抱出去。
“别,我自己能走。”知雨这回可不干了,主动从床上跳下来,抢着出去,但还是被她拉住了手腕。
看着如此奇怪的女人,知雨一时间也摸不清头脑,倒是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来到大厅。
“雨儿,伸出手,让御医看看。”
“御医?哪里来的御医?”知雨不解,想从走到屏风前,但却是被步月拦住了。
知雨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又看了看屏风,明白了,这什么御医的在这后面。
可自己没病,要什么御医把脉?
“妻主,我没病,倒是雨儿觉得妻主应该看看才对。”知雨说着,这女人才奇怪呢,慌慌张张的,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
“听话雨儿。”听着少年这话,步月没有半点生气,而是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抚着少年的白皙的俏脸,眼中带着柔情,可又有一些急切。
看着眼前这女人突然来这么一出,给知雨整不会了,没有病都有点怀疑自己生病了。
带着怀疑和好奇,知雨最终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薄布盖上了自己的手腕,接下来就有一张手在给自己号脉。
“这能号出来?”知雨在内心怀疑,这都不直接触碰自己的,隔着绸缎能把出来?
许久。
那名正在号脉的御医突然起身。
“恭...........”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走出来的步月一个眼神制止。
随后二人便走到了前殿。
留下知雨一脸懵。
而在前殿听着御医的报告的步月那是一脸的兴奋,眼中的高兴之色仿佛都能渲染半边天。
“爱卿可否能看出几日了?”
“哦,回陛下的话,若老臣所料不错,应该是半月前就起征兆了。”听到步月的问话,御医哪敢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好,到国库领赏,千金。”步月满面红光,大手一挥。
“老.....老臣谢主隆恩。”那名老御医一听这话,差点没反应过来,赶忙跪下谢恩。
而还呆愣在原地的知雨虽然没有听到二人说什么,可刚才那个“恭”字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奇怪。”知雨呢喃着,可他依旧想不通。
摇摇头,既然想不明白,他也懒得去想了,一会直接问那女人就好。
可这女人回来就让自己好好休息。
知雨知道,她是要陪那些大臣开宴,所以也没问,今晚也一样。
夜晚。
知雨正在床上发呆,一声开门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妻主。”
“可有哪里不舒服?”步月脸上没有半点醉意,相反,却是一脸的高兴,堪比中了五百五大奖。
“没有...........”听到这些奇怪的话,知雨看着眼前的女人,摇摇头,想从她眼中看出点什么。
“妻主,我怎么了?”知雨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雨儿猜猜?”
“我猜你个大头鬼,要是能猜出来,小爷还问你?”看着春光满面的女人,知雨在内心吐槽。
看到这小男人又白了自己一眼,步月伸手将其搂到自己怀里,轻捋着他的秀发。
“雨儿以后没有为妻话,不许出去。”
“????”知雨在内心直扣三个问号,同时也给他气得想一拳锤死这女人,自己刚嫁给你就要关自己?
什么道理?
“不是为妻要限制雨儿,而是雨儿明年一年都不能出去。”看着怀中快要爆发的小老虎,步月解释道。
“为啥?”知雨没好气的说着,就这么死死的看着她,要是今天不给自己一个能让自己不出去的理由,自己非得............
嗯..............
知雨想到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打不过啊!
“因为雨儿有身孕。”
“啊?”
“啥?”
“???????”
知雨听到这话,仿佛被雷击一般,僵愣在原地,白皙的俏脸上满是震惊,不可置信。
步月也没有打扰他,而就这么等少年消化这消息,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彻底接受完这信息的知雨,目光有些迷茫,神情复杂无比。
是,是了,自己应该早要有心理准备,从刚来到这个世界他就已经知道了,这是个男女颠倒的世界,只是被自己忽略了。
“妻主..........那怎么办?”知雨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看着怀中小男人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垂头丧气和迷茫的模样,步月低下头,轻肉的吻住了少年的额间。
“为妻在呢。”
“那.........好吧......”这简单的一句话,还有这亲密的举动,不用过多解释,知雨就明白了,这女人要。
“先说好,就这一个,不管男的,女的。”知雨吐出一口热气,放松了身子,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坦然接受。
“好,一个小小老虎就够了。”见到自己这小家伙变得轻松起来,步月微笑着,目光中满是宠溺的看着他。
许久,许久,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到了夜深人静时刻。
“呐,妻主,以后给我喝绝子汤吧?”
少年的突然开口让步月眉头皱得很深,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不行,为妻自有办法。”步月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那东西对身子危害很大,要喝也是自己喝。
“真的?”
“算了,不问了。”知雨像是自言自语道,他知道,这女人肯定又会回答“为妻何时诓骗过雨儿”这一句。
“妻主,今后怎么办?”知雨问道,因为要是有了孩子,这女人还有那股主角的气运吗?
等孩子长大,她也过了最好的历练时间段。
“嗯.......等为妻重整山河之后就带雨儿出去看看这世界锦绣山河吧,当然,还有这小老虎。”步月说着,笑着,伸手轻轻抚摸怀中小男人的小肚子。
“这样吗?”知雨若有所思。
“算了,小爷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上了。”少年微微一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步月说,将脑袋缓缓倚靠在她的胸膛上,闭上了有些困倦的美目。
“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是.............”步月也是轻声的说着,再次低下头轻吻住少年的额间。
“那不是永远吗?”
“嗯,就是永远,雨儿就永远载在为妻手上吧........”
........................
靖历874年,炙武皇帝步月亲自挂帅,带领70万大军收复原本属于靖朝而独立出去的州地,耗时长达三年。
靖历878年,炙武皇帝离开了朝堂,带着帝后,还有小太女游历山河,当再次回到朝堂上之时,已是靖历886年。
太女年幼聪慧,15(虚岁)之龄便已精通各种文籍,又继承了当朝皇帝的一身武学,在16之时,炙武皇帝退位,太女登基。
这也是大靖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先例,先皇在世,新皇登基。
一处深林小道中,两妻夫正骑在一匹马上,女子威武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霸气。
男子很慵懒,就这么倚靠在女子的怀里,美眸一动,一朵青莲瞬间绽放在瞳孔,那眼梢处带着霞勾,一颦一笑间犹如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雨儿,又下雪了呢?”
“下了,不知寨子里的那条溪流会不会结冰呢?”男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一个手刀,一道寒冰月刃直接飞向旁边草丛中的,劈开了前面倒下来拦路的巨木。
“去看看?”女子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怀中的男人。
“嗯,去看看...............”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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