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种感觉并不长,三四息的功夫筱汐便回神了。
但这几息的时间,若用在高手对战时,已足够将对手杀之毙命。
除此之外,用在逃命上也是无上助力。筱汐想起上一次在北翊国被满脸刺青的大祭司追杀,她与对方的速度在伯仲之间,她逃不掉,大祭司也追不上,若当时有这件宝贝在手,她就能甩开对方一大截,然后潇洒远遁。
筱汐修习法术不行,脑子却不笨,当体会了那刹失神,便瞬间领悟到伏心龙舌苏的妙用,当下眉开眼笑就跑上前,恨不得赶紧把这件宝贝从圣尊手里扒拉过来。
差两步时,只见圣尊套上伏心龙舌苏快速摇动手腕,密实的铃音便荡出一圈圈紫色地涟漪。
登时,筱汐的脑子如同被万根钢针同时扎中,疼得倒在地上翻来滚去,而院中的花花草草也疯狂摇摆起来,仿佛也很痛的样子。
好在圣尊只示范了一瞬便停止了铃音,筱汐狼狈的站起来,拍着裙裳嘀咕:“干嘛拿我实验啊,很疼的好不好。”
“你若不体验它的效用,又怎知对敌时它的威力如何。”君墨清将伏心龙舌苏抛给她,看了一眼石桌上的菜,淡淡道:“把这些撤了。”
“啊?您不吃了吗?”筱汐伸手接住,诧异道。
石桌上的五盘菜肴几乎没动,虽是普通菜色,但也是色香味俱全,圣尊至于这么挑剔么!
“脏了。”两个字从冰薄优美地唇瓣中淡淡吐出,君墨清瞟了一眼筱汐的衣裙,补了一句:“把衣裳也换了。”
他……他又嫌她脏了!这该死的洁癖又犯了!
深吸一口气,筱汐虽是笑着却是咬牙切齿道:“是,我这就去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一番再来伺候您!”
说罢,砰砰砰的收了碗碟一扭身往水榭走去。
幽幽湖上,八角玲珑的水榭静静浮在水中央,飞檐流丹的轮廓在阳光下泛着朱红的薄晕,纱幔轻曳,宛如一处仙境。
筱汐穿过九曲回廊,入到水榭中将盘子往青玉案上用力一蹬:“哼,你不吃我自己吃,整天嫌这嫌那的,真是臭脾气。”
一边吃一边从怀中拿出伏心龙舌苏,戴上手腕感受一下便摇动起来……
铃音响起却不见紫光和声波,怎么回事?
又试了几次,悦耳的铃音响个不停,却没有半分攻击力。
反复琢磨,筱汐试着注入一丝念力,再次摇动时,紫光淡淡一闪,铃音中漾出三四圈波纹。
筱汐大喜,原来仙魔世界的东西是这么用的,而且由于攻击是自己主导的,声波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真是太神奇了!
筱汐忙又试了几次,念力注入越来越多,紫光大作,音波密集,水榭颤动起来,纱幔狂卷,水面炸起一柱柱丈高的水花。
这番景象吓得筱汐急忙撤去念力,待一切平静后,她才拍着胸口叨叨:“好险,要是弄塌了圣尊的水榭,呼,那自己真是找死了!”
另一边,司徒阭陌在庭院中娉婷而立,螓首低垂,声音柔婉如素手抚弄的弦音:“师父,阭陌前些日子去西山莫窟谷觅得了一些空山峰翠,回来后本想立刻奉给师父品尝,却是运气不佳正遇您外出云游,只好将这空山峰翠用红泥罐封好雪藏在须子树下三丈深,直到今日才取出,还请师父品一品。”
司徒阭陌将红泥小罐放在石桌上,烟纱袖半笼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露出十根削葱般白嫩的手指,点着大红丹蔻,尾指轻翘,翘若含春不露。
圣尊向来喜茶,见了这一罐空山峰翠,心情尚好,声音也少了一分清淡:“你有心了,坐罢。既然是新启的,便要尝个新鲜,就由你沏茶,与本座同饮一番。”
司徒阭陌睫羽轻颤,心中欣喜万分,却也矜持的应了一声是,才坐到对面的石凳上。
圣尊宽袖一拂,石桌上出现一套红泥茶具,地上多出一炉火,火上架着一只乌紫色的小壶。
他眼眸一瞥,茶壶盖就浮到了半空中。
他又抬手在空中画下一道符文,虚空中流出一道清泉,注入小壶中,不多不少,整好一壶。
司徒阭陌也没闲着,将茶具一一展开,下了一道清洁术,又将红泥罐拆封,取出三钱空山峰翠。
而这时,周遭空气蓦地变冷变寒,司徒阭陌诧异抬头,却还没瞧清圣尊神色,圣尊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隐含着怒意的话:“留在这里,不必跟来。”
幽幽湖中,筱汐泡在湖水里瞠目结舌,看着水榭坍塌的狼藉,头皮一阵阵发麻,连脖子上一圈血痕也顾不上,整个人僵在水里,很快便沉入水中,她却一动不敢动,只来得及大喊一声:“救命……”
眼睁睁溺水,她为何不自救?为何不游泳?为何动也不敢动呢?悲剧是这样发生的——
前一刻,筱汐吃饱后,玩着伏心龙舍苏乐颠乐颠的结了一个结界,然后褪下衣裳跳到湖中洗澡……
外面的世界虽是寒冬腊月,但在回风岛辐射的范围内都被圣尊弄得春光明媚,所以湖水并不凉,再加上喜得宝物心情舒畅,一时就兴起了玩耍的心思。
她在水里边游边琢磨伏心龙舍苏,看着看着便发觉手背上三枚较大的紫金铃铛里似乎缠着一团东西,莫非还有玄机?
好奇心一起,她便跃跃欲试,于是踩着假水,小臂前伸,把她能想到的注入念力的方式挨个试了一遍。
最后一次实验时,铃铛龙口劲射出三条绵细的金乌丝,似龙舌吐信,去势如电,射出去后好死不死缠上了水榭的顶梁柱。
筱汐从惊吓中回神,轻轻拉了一下,金乌丝缠在梁上只微微紧了一紧。
拉了几次都拉不回,筱汐心急,挥臂用力一扯,顶梁柱“卡嚓”一声被乌金丝横中切断。
而弹回来的乌金丝并不是直线返回,受拉力影响前端弯成了一个半弧形,筱汐眼见乌金丝离自己越来越近,一着急,手臂向外一挥,本想挥开乌金丝,却恰恰相反被乌金丝缠上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