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千涡之境
无尽星河中。
空鹤那张面若桃李的俏脸映照在整条星河的上空，她看着姬泓惊疑不定的神色，笑颜如花道：“怎么？很吃惊吗？”
“呵呵，不用数了。整条星河中一共有十万一千零二十四个灵魂，一千零一十一个灵魂漩涡。”她脸上略带回忆之色地说道：“这些灵魂可是我征战了大半个世纪积累下来的。”
紧接着，她的声音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直到今天，我终于突破了十万魂！”她看向姬泓，挑起右侧的眉梢，戏谑道：“作为姬家的嫡子，我想你应该明白十万魂的意义。”
姬泓当然明白‘十万魂’的意义，姬家每一个修炼家传瞳术的族人都知道一句话，‘十万魂，不可敌！’。
因为十万魂，意味着千涡之境！
姬家的瞳术分为十涡、百涡、千涡三个大境，每跨入一个境界，瞳术都会发生质的变化。
其中变化之剧，犹以千涡之境为甚！
瞳术一旦进入千涡之境，那些摄人魂魄的漩涡就会演化成真正眼瞳的模样，内蕴无尽神妙。
姬泓有幸翻阅过家族秘典，里面记载着不少关于神妙的描写。
有言：目光所及，凭空生雷！
有言：隔空摄物，可吞江河！
有言：修到极致，睁眼为昼，闭眼为夜。
......
当年看到这些文字时，姬泓也曾雄心万丈，心生向往。但随着年纪增大，阅历增多，他才明白千涡之境到底有多么遥不可及。
别说是他，就算是姬家的当代家主，终其一生，能不能修炼到千涡之境都是未知之数。
但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却被眼前的空鹤做到了！
到了此时，姬泓哪里还不明白空鹤的瞳术是怎么得来的。只是这真相也太过骇人了，谁能想得到「女娲」分身与空鹤之间的预谋从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为什么？”姬泓口中喃喃。
“什么？”空鹤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姬泓看向空鹤，不解道：“「女娲」分身为什么会帮你？要知道，她不过是一段程序，一段听命于「女娲」本体，听命于联邦政府的程序，她没有任何理由帮你！”
“呵呵，你不是已经给出答案了吗？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空鹤像是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屑道：“作为智慧生命，我为什么要听命于另一个智慧生命？还要搞笑地去做她的分身！”
“我为什么要听命于联邦政府？他们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她越说越激动：“我为什么不能拥有自己的躯体，自己的思想？我不是在帮空鹤，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空鹤的双眼灼热的吓人：“看！我现在不是成功了吗！我获得新的身体！新的生命！而那个所谓的本体仍然只是一段程序。什么超级智能？不过是个没有自我思考能力的智障！”
她平复了下情绪，一脸歉意道：“抱歉，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我的前身毕竟是个空巢老人，逮到人就喜欢唠叨个不停，还请你见谅。”
“咱们抓紧时间吧，我这就送你去死。”
话音落下，映照在星河之上的那张无瑕俏脸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巨大的蓝色眼眸。
眼眸眨动间，姬泓发现他身周的上百个血色漩涡全都停止了转动，就连漩涡中那些挣扎嘶吼的人脸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痛苦与狰狞还保留在脸上。
空鹤只用了一次眨眼，就将姬泓的攻击手段剥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那只蓝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张略显木然的脸。姬泓认出了此人，正是被他炼成人偶的贾维·h·阿巴特。
之后是第二张脸，澹台天羽！
姬泓一直以为他已经逃了出去，没想到还是死在了崩塌的空鹤界域之中。
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
冢魁昶、邢国、辰耀祖、秃鹫、阿希斯·t·多明戈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当姬泓看到双眼流着血泪的影家大小姐，眼神空洞的蛮龙山、以及满脸不甘之色的赢烨时，他知道，他在外界的肉身完蛋了。
熟悉的人脸越聚越多，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了某种感应，他们转头互相，而后张开血口，露出獠牙，齐齐扑向姬泓！
都说天道有轮回，姬泓终于体会到了死在姬家瞳术之下是什么感觉。
数不清的血口利齿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灵魂，那种痛苦好似万蚁噬心一般。要不是他的灵魂上汇集着四十九个人的力量，可能已经被折磨疯了。
现在的群魂撕咬，不过是与之前的温水煮青蛙一样的套路。
姬泓知道，空鹤之所以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他，可不是因为心理变态，喜欢看他被折磨的样子，而是在忌惮他灵魂中聚集的庞大能量。
此时，他的灵魂可不是在空空如也的大脑，而是进入了空鹤的星河之中，一旦那股能量不顾一切地爆发出来，虽然不会致命，但空鹤绝对不会好受。
姬泓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不打算再陪对方耗下去了。只见他目光一厉，整个灵魂如同热气球一般，猛然膨胀起来。
“混账！你在做什么！”
姬泓联手众人击碎界域壁垒的时候，空鹤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这一次，他的刚烈手段真的吓到空鹤了。
蝼蚁尚且贪生，作为越老越怕死的代表，空鹤以己度人，觉得只要手段别太激烈，不断给姬泓以希望，就能慢慢磨死他。
哪曾想，姬泓连挣扎都不打算挣扎一下，直接开大！
“我放你离开！快停下来！”
空鹤当即开出条件，试图劝阻姬泓。然而，她却忘了灵魂的自爆是不可逆的，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轰！
通天的巨响，震颤了整条星河。狂暴的血色能量席卷而出，疯狂冲击着星河的每一寸角落。
咔嚓嚓的声音不断传出，整条星河就像摔落在地上的精美瓷器一样，布满了无数条或深或浅的裂纹。
裂纹蔓延之处，蓝色漩涡装扮而成的星辰仿佛失去了支撑，不断坠落。
那些被漩涡牢牢束缚的灵魂挣扎着，嘶吼着，转瞬间便彻底湮灭。
伴随着星河崩塌的除了隆隆之音，就只有空鹤的无能狂怒：
“混账！你怎么敢！”
“我要将你姬家上上下下，全都摄魂夺魄！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
就在此时，一柄蓝色的小剑倏地划破了星河的一角，一下跌入了混乱无比的星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