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亮子顺利用三元钱从大姨手里收购了收音机，罗大飞心里有些难受，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连个吆喝都喊不出口了。
罗大飞溜溜跟了亮子一天，眼看着亮子从一台空的三轮车，收了满满一车废旧电器，甚至有一台二手电视机，而自己出门的时候是空车，回去的时候还是空车。中午的时候要不是亮子给了自己一个烧饼，自己还得饿着肚子。
回到店铺，陈峰看看亮子带回一车的电器，而罗大飞还是空车，陈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亮子那三四十元钱，而看到钱罗大飞眼睛亮了。
这么一车废旧电器就换了三四十元钱？罗大飞心动不已，说心里话，回收电器这活是真挣钱，而自己跟了亮子一天，不但累的腿疼，还一分钱没挣到。
“你出来！”亮子拍了罗大飞肩膀一下喊道。
说完亮子转身走出了店铺，罗大飞也只能在后面跟了出去。陈峰看看亮子，嘴角微微一笑，看来亮子要给罗大飞好好上一课了。
亮子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住，点燃了一支香烟，罗大飞低着头在亮子面前，自己头一次在小辈面前觉得这么不好意思。
罗大飞经过一天就深深看出了自己和亮子的差距，别说和陈峰比了，就连亮子自己都比不过。罗大飞服，从心里服气，自己和人家有差距，而且很大。
罗大飞跟了亮子一天，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张口吆喝，就算把买卖 吆喝来了，亮子的口才自己都觉得比不了，这家伙太热情了，把卖东西人的心理拿捏的死死的，罗大飞曾经换位想过，换成自己未必能这么成功。
“罗老板，”亮子看着罗大飞说道，“你今天很丢脸呀，空着车出去，空着车回来，你干啥呢，来锻炼身体来了？”
面对亮子的质问，罗大飞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说道，“亮子兄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词都到了嗓子眼里，就是喊不出来。”
亮子看看罗大飞，“你是老板当习惯了，放不下来脸对吧？”
亮子说的很对，罗大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从农村上来，摆摊卖菜的小伙子了，他还是习惯把自己定位在老板的身份上，这才促使自己张不开嘴，每次想吆喝的时候，总是放不下面子。
“没…..没有，”罗老板叹了一口气，其实亮子说的对，就是自己放不下，自己这一天还担心会不会在街上碰到熟人，遇到熟人自己怎么解释，虽然嘴上说着不是，但是自己心里非常清楚。
“罗老板，你是当老板的材料，我看你不适合这行业，”亮子吐了一口烟，“我们这种人和你比不了，风吹日晒雨淋，都是正常的事情，更别说面子了，哪里有什么面子。”
“如果罗老板你放不下脸面的话，还是别干了，毕竟这一天挣不了多少，”说着话亮子从兜里掏出了陈峰刚递给自己的钱，“一天也就三四十元，这还是好的情况，有时候一天也就十来元，跟你罗老板比不了。”
罗大飞听完没气吐血，一天三四十元，就是不好的时候一天也十来元，一个月下来岂不是上百，就算是原来的自己也不一定每个月都能挣到一百多元呀。
“罗老板，换个行业吧，你的嗓子不适合，”亮子说着把烟扔到了地上踩灭，“要脸即是不要脸，不要脸即是要脸，自己想吧。”说完拍拍罗老板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要脸即是不要脸，不要脸即是要脸！看着离开的亮子，罗老板猛的醒悟过来，自己今天不就是要脸了么，结果呢，自己和亮子差距一目了然，那自己子在亮子面前岂不是没有脸；亮子沿街吆喝，看似不要脸，但是人家钱揣进口袋了，无论去那里人家把钱拿出来，谁能不给脸。
罗大飞看看亮子的背影，心里暗暗说了一句谢谢。
“怎么样，教完了？”陈峰看着走进店铺的亮子问道。
亮子往椅子上一座，哼了一声，“哥，你是不知道，今天这家伙跟了我一天，连一句完整的吆喝都没喊出来，你说他之前怎么做老板的？”
“吆喝都没吆喝起来？”虎子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亮子点点头，“这吆喝都吆喝不起来，后面的电器分类，品牌、质量和里面五花八门的说道，我怎么教他，我看他压根就不是干这个的料，中午要不是我给了他一个烧饼，他都吃不上饭，你说他一个老板怎么突然混的这么惨，我是真看不下去。”
陈峰看了一眼两人，悠然的说道，“其实可以理解，虎子你第一天站在柜台前的时候不也是紧张么？亮子你第一件电器不也是从熟人手里收回来的么，每个人都有一个过程，当天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
第二天罗大飞再次跟着亮子一起出去回收电器，亮子在前面骑着车，罗大飞在后面，当走到一处小巷的时候，罗大飞清了下嗓子。
“回收废旧电器，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洗衣机、冰箱嘞！”一道清脆响亮的吆喝在亮子耳边响了起来。
亮子回头看了一眼，罗大飞嘴角笑着，自己终于喊出来了，这感觉真好。
“继续喊！”
随着罗大飞的吆喝，终于有第一个卖电器的人找上了自己，把收音机拿在手里，罗大飞又犯了难，这东西品牌、质量和到底坏到什么程度，自己都不懂，这怎么回收。
“哥，你这个我可以给你两元钱，毕竟不是什么知名牌子，收音机外观比较好，但是您自己听听里面，这用手一晃悠都有声，说明里面已经大拆了，所以只能给这么多了，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就在看看。”
男子听完亮子的话，不禁犹豫了一下，其实亮子说的对，这收音机自己修了好几次了，人家修理的人都说没有什么修理价值了，不如就换两元钱得了。
“哥们，能不能在加一元，毕竟我这外观还挺新，修修还是可以听的，我要不是买了台黑白电视，我都不舍得卖。”
听到这里罗大飞都想直接掏钱收下了，可是亮子却微微一笑，“大哥，两元已经很高了，再加一元我就不合算了，你在看看吧。”说着还把手里的收音机又递给男子。
看着亮子把东西往外推，罗大飞都想直接抢过来了，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次买卖，无论什么价格都得拿下，讨个喜头也是不错的，想到这里，罗大飞正打算开口说话。
“行，我卖了，给你！”男子将收音机又塞给到亮子怀里，生怕亮子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