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倒是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那滴水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滴答滴的,莫名的诡异。
沈渔半眯着眼睛从门缝往外看去,地面上流淌着大面积的红色,有一个男人躺在上面,旁边的书桌上背对着她坐着一个女人,声音就是从那边发出来的,无奈视线太窄她根本没法看清全貌。
这简直就是“案发现场”。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推开了柜门,既然现在出不去,一定是她还没有触发到那个点,或许……就是想让她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当沈渔打开柜门,她彻彻底底地愣住了,原来并不是她的嗅觉奇怪,而就是真的血的味道。
满地的鲜血映在沈渔的眸子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红色,男人躺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把刀一动不动,她动了动脚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只能呆呆地转移了视线,她也终于明白了所谓的“滴水”声究竟是什么了。
女人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手腕无力地垂在桌子外,鲜血顺着手腕一滴一滴落下,这似乎是她身体里最后一点血了。
沈渔最终还是抬起沉重的步伐,她似乎忘记了除了男孩以外什么人她都触碰不到,她宛若提线木偶一般呆愣地去走到他们身边去探他们的鼻息,已经没有任何呼吸了。
她脚步踉跄了下,扶着桌子才勉强没有摔倒,她现在脑子完全没法运转了,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不是简直,这就是案发现场。
角落里忽然传来响动,沈渔无神地回过头看去,只见方才出现的少年此刻在角落里扶着墙站起身,他额头上的鲜血顺着头发滴落在脸上,蓝白色的校服上衣也被鲜血染红,显得格外的可怖。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渔已经不希望这是现实里,梦有什么不好的,都是虚假的存在。
她不明白这个“梦”拉她进来究竟是为什么,难不成就为了让她看到那么残忍可恨而又血腥的画面吗。
少年跌跌撞撞地走到沈渔面前,他沾染血迹的手拉过沈渔的手,语气没有丝毫的伤心,他只关注一件事,“你能带我走吗?”
沈渔的思绪渐渐归拢,她直视着面前的少年没有说话,她没有对少年的漠然感到有什么不对。
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悲惨遭遇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的,何况她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之后呢,恐怕不止那些。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沈渔想带他走,可她怎么带他走,又能带他去哪里。
少年没有放弃,他牢牢抓住沈渔的手,像抓住自己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嗓音低哑,接近恳求道,“你能不能不要离开?”
沈渔喉咙发紧,“我……”
蓦的,沈渔无意低垂的视线扫到少年胸前的校牌,上面什么内容已经被干涸的血液遮盖,只余下一个“梁”字。
她霎时想到在建业工厂看到的那一小片报纸,脑海中也充斥着之前在公司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还有小男孩、少年和梁译深愈发相似的面孔。
她不愿去想,可事实几乎摆在了她面前,不容她拒绝。
沈渔眼睛发酸,他拉过少年的手。
不管是现实还是这所谓的梦里,她都会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松开。
“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