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云南随口炫技的诗句,云西并不太懂,云南的本意,她却应该是明白的。
出于同情心,云西抬起手指着云南,急忙向殷三雨翻译了一遍。
“他说他也去。”
闻言,云南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殷三雨脸上表情僵了一下,又立刻配合的做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还是姑娘说的清楚明白,”他又看向云南,低声嘱咐道:“前面街道人多,云刑房先且在一旁人少些的胡同走。”
云西心下不觉有些感动。
也真是难为殷三雨,这么短的时间,就考虑得如此周全。
她回望了云南一眼,云南,眸中亦是一片了然,他低了头,拉了拉斗笠,一个转身,便循着最僻静的胡同拐了进去。
云西望着云南消失的方向,默然的抬起手,放在胸前。
很好,云南已经开启了与她的共鸣模式。
现如今她与云南已经有了无需电池,不要花费的,古代通灵版“无线电话”,想要及时联络根本不在划下。
她正愣神着,胡同口外忽然传来一阵踢踏的马蹄声,还有女子撒娇的调笑声。
云西与殷三雨立刻分散开来,只做正常往来的行人模样,相对交错而行。
殷三雨选择了背向而行,云西则扮成正要走出胡同口的样子,缓步溜达着。
走出胡同口时,她还姿势极其自然的抬头扫了一眼,便将汪恩仪夫妇尽数收入眼底。
只见那对锦衣夫妇,男的眉清目秀,身材高挑,女的小鸟依人,长相甜美,实在是极般配的一对璧人。
如果不是事前对汪恩仪的调查做得很彻底,云西一眼都难以相信,面前这个斯文俊秀的年轻男子,背后里竟是那般无耻险恶。
也许是刚从人流密集的一处街道走过,骑马也是难行,汪恩仪夫妇两个此时都是步行,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仆从,三匹马。
云西与殷三雨的做戏功夫,本就是超一流水准。如今只是假扮挑战难度不高的行路人,仪态姿势更是自然得,叫他们察觉不到半点可疑。
于是汪恩仪夫妇一路有说有笑的,就又走进了前方一条人群更为密集的热闹街道。
云西侧头重重咳了一声,殷三雨立时回头,便收到了云西堪堪递来的眼色。
而后云西方向一拐,径自跟着汪恩仪一行,钻进了人群之中。
殷三雨疾步跟了过去,可是一走出胡同,他脸上瞬间就多出了一副寻常无事,吊儿郎当的表情。
他抬手挠挠腮帮子,眼角余光一扫,瞬间锁定了云西与汪恩仪的方位。
他慢悠悠抬起步子,不着痕迹的跟上了云西的步伐,很快与她并肩。
感知到殷三雨的步伐,云西侧眸一瞥,果然是他。
她这才侧了头,低低说道:“汪恩仪不会是要去菱藕香办什么勾当吧?”
殷三雨洒然一笑,玩笑般的凑到云西耳畔,“像是突然来的消息,叫汪恩仪不得不抛下所有事。”
云西盯着人群中汪恩仪的背影,眸子生寒,“那咱们运气还真是好呢!先跟上去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殷三雨才应了一声,盯在汪恩仪身上的目光不觉一滞。
正在前方行走的汪恩仪一边牵着马,一边护着自己的妻子。
可是不知道他侧头跟妻子说了什么,那粉衣娇妻忍俊不禁的笑着推了汪恩仪一下,汪恩仪直直被推了趔趄半步。
这半步不要紧,叫他的手臂直接戳到身后马头上,骏马登时受惊,原地扬蹄嘶鸣一声!
其中离得近的一个黑衣人手疾眼快的就将汪恩仪拉到一旁。
汪恩仪总算没有受伤,与他迎面走来的一个老者却是被惊马飞扬的蹄子,当场给吓得跌倒在地!
密集的人群中,立时惊奇一片混乱。
眼疾手快的殷三雨一个抄手,就避开了拥挤而来的人浪,护着云西闪进了一处空隙,既安全,又更加接近汪恩仪。
云西的注意力却都定在了那个摔倒在地的老者身上。
只见他一身粗布麻衣,背上还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他皮肤黝黑,满是褶皱的脸长相也十分普通,浑身没有半点引人注意的地方。
但是云西的注意力就是不可避免的被他吸引了。
原因很简单,老人呆呆望着汪恩仪的目光,显然是认识他的。
果然,他脸上的呆滞终于变成震惊,伸手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汪恩仪,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道:“你···你是汪家秀才?”
在黑衣人的搀扶下,才站稳妥的汪恩仪闻声低了头,却是一脸错愕,“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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