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心里立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那人,“王婶娘,您怎么来这儿了?”
站在老仆人身旁的王婶娘,见状上前一把拽住云西胳膊,急的眼泪都迸出来,“云姑娘,俺家少爷不见了呀!”
“小六?”云西眉头瞬间一皱,“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送完晚饭后,俺想着少爷他肯定就睡了,就一直没进他屋。半个时辰前,俺烧了壶水,想给少爷屋添点水,可是推门一瞧,屋里竟是空的,起先俺还以为他去别的屋。可是一抬头,俺就看到挂在墙上的大刀不见了,俺这才着起慌来。把家里里里外外找了个遍,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王婶娘越说声音越急促,她摇晃着云西的胳膊,眼中惊恐愈来愈甚,“云姑娘,你说,俺家少爷不会想不开吧?”
云西连忙拍顺着王婶娘的背,“你别担心,万事有我在,小六他出不了事。”
王婶娘望着云西,泪眼婆娑,攥着云西的手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这也是急得俺老婆子实在没辙了,不得已才来衙门找姑娘您呀···”
王婶娘急急的说着,说到最后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云西赶紧扶住她,连声安慰道:“没事,婶娘,小六的事您交给我,我尽全力,一定要找他出来。”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关切的声音。
“云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云西闻声回头,却见符生良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正望着她,面露忧色。
“是捕快邓泓的事,”云西勉强挤出些许笑容,解释着说道,“没事,大人,您先休息,我与哥哥先帮着邓家婶娘找找人,之前跟您商议的事,没有什么不妥,我们自己就便宜行事了。”
一旁的云南听了,面上平静如常,仿佛一池静水没有丝毫波澜。
符生良目光沉了沉,又看了看一旁云南,顿了一会,才说了声好。
等到了符生良的默许,云西这才搀扶着王婶娘,走出知县书房。她回过头,又对着老仆说道:“老伯,烦劳您叫几个值班的衙役过来,替我先送王婶娘回家。”
老仆应了一声,扭头就向院门方向跑去,不多时便带来了两个年轻衙役,帮助着云西,一起搀扶着王婶娘。
云西云南跟符生良道了辞,跟着几个捕快,一同离开了知县起居院。
尽管符生良还做了几次提供帮助的尝试,但都被云西一一拒绝。
离开知县起居院后,两个人将王婶娘送出衙门大门,目送着小车隐没与黑暗的夜色之中,一时静默无声。
云西转过脸,望着云南,目光冰寒而复杂,她首先打破了沉默,“小六拿着刀,会去找谁?”
“杨洲。”云南回答的很肯定。
“囚牢都有狱吏看守,小六是要强闯?”云西双眼骤然睁大。
“到了亥时,狱卒就会交班,值夜班的狱卒,由于一晚上都谁不消停,会在亥初十分多准备一些杂务,以防夜里不便。”
“还有多久到亥时?”云西一惊问道。
云南抬头望了望星辰密布的夜空,“不到一刻。”
他话音刚落,云西就甩下一句话,离弦的箭一般,直直向囚室方向奔去。
“我去找他,你等一下我。”
云南没有回答,他侧了头,静静的望着云西风一般离开,目光深沉。
他明白云西的用意。
小六即将要闯的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另一方面,云西的打算,的确如云南预料的那般。
小六本身就是县衙捕快,对于狱卒们的轮休制度肯定非常了解。按照云南所说,小六想要为母报仇,手刃杨洲老贼,此时定然已经蛰伏在衙门某一处,只等着时机一到,就潜入囚牢。
对于去刺杀杨洲的推测,云西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不然也不会拒绝掉符生良的好意。
符生良毕竟是一县之长。他的脾性与身份,注定了,他一旦抓到小六犯罪的先行儿,就会做出相应惩罚。
而只要在事情不可逆转之前,被云西及时止住,不叫符生良在明面上抓到小六的犯罪先行。小六的前途,就应该能保得住。
云西尽全力的快跑着,她只希望,一刻钟的时间,一切还来得及。
终于来到了囚房,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正在准备交班的狱卒见到云西很是惊讶,云西没有说实话,只是打着知县的幌子,叫狱卒们正常运转,自己先行进入了监狱房。
通往囚牢,有一条必经的狭窄通道,云西选择了这里进行蹲守。
她趁着狱卒还在前方屋室,将通道里的灯,一一吹熄,剩下一片吓人的黑暗,只有前面房间的光,隐隐透过来。使得经过的人看不到云西,云西却能清楚的看到对方行进的身影。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云西便藏身在一处木柱后,猎豹一般警惕的守望这条通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暗的通道依旧平静如初,只有囚房特有的霉腐气味,嚣张的回荡于整个通道之中,云西觉得自己的胃都被紧张搅动得开始抽搐起来。
就在她强忍着喉间呕吐的冲动时,一个熟悉的身形,终于出现在了通道口,幽暗的光线之中。
云西的身子瞬间半躬蹲下,呼吸一似静止了一般,被她按下了暂停键。
来人的脚步十分轻缓,身子也是微微躬着的,做出一种所以是可以攻击任何凶险的警备状态。
云西皱了皱眉,来人手中还攥着一把大刀,身上的确带着一种只属于复仇者,森然而阴寒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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