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云西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感到自己整个身子就僵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要冷静,不要慌,不能慌!
下一瞬,云西狠狠的咬了自己舌头一下,生生逼回了自己理智。
情况紧急,时间紧迫!
云南的情况已是万分凶险,根本不容许她再失神分心片刻。
她右手一僵,而后迅速抬起,一把拔下头上发簪,一头乌黑滑顺的长发瞬间如瀑倾洒,略过她微颤的眉梢,泪水盈盈的眼角。
就在破空而刺的簪子尖即将扎进她左手手臂时,却又猝然而止。
还有蜡烛!
她恍然记起,在为云南重新招魂,焕动起他的心脏时,身边一定要有火光。
她怎么连这个都给忘了?
她慌张的抬起头,任泪水飞滑过脸庞,左右张望着想要寻找到一支半截的蜡烛。
幸运的是,在她身旁就有一张炕桌,炕桌之上就有一个烛台。
她立刻扑身上去,左手死死攥住铜质烛台冰凉的台座,右手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抬手一晃,橘红色的火焰嗤啦一声瞬间跃燃而起。
可就在燃动的火焰凑到蜡烛中心的油捻儿边上是,红亮的火焰骤然抖了一下,随后瞬间变绿,继而越变越浅,最终化成了一缕淡白的轻烟。
云西骤然一惊!
这个情况她还是前所未见,但是她知道,这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一个幽然的男声,从她的身后恍然出现。
云西僵直了背部,一股寒意凛然升起。
她瞬时记起,之前的房门已经被她牢牢锁住,虽然为了急救云南她慌了神,但假若有人从外面撬开了门,她也一定不会没有半点察觉。
究竟是谁,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看到云南的状况还没有半点惊异之感?
突来的戒备,教云西眼角的泪痕骤然而端。
云西摒了呼吸,眉梢瞬间一颤,双手还保持着点灯的姿势,一点一点,机械的转过头。
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红一白两个年轻的男子。
两个人穿的都是古代读书士子专有的那种长袍澜衫,尽管是在室内,但是丝毫不妨碍那油光水滑的布料反射着粼粼的亮光。
无论款式还是配饰都是一模一样,只不过站在左边的那个红衣如血,手执一把红色纸面纸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胸前扇着风,妖孽一般俊美五官,组合出一张能勾人摄魄于无形,妩媚至极的脸。
右边的则是一袭白衣胜雪,手执一柄白羽扇,半掩住唇,那双比之红衣人不知要纯净多少倍的眼睛,带着一种孩子特有的纯净明亮,朝着云西,弯弯的笑。
“你···你们?”其实在回头之前,云西已经大体猜出来人的身份。
但是时隔数月,就这样没有半点心里准备的再次看到这两个挨千刀的鬼差,云西一时间还是被惊了一下。
这一次,他们再一次变身,无论相貌还是声音、体型都与之前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的颜色依旧一红一白。
“不要害怕,我们这次出来也是没有办法。”红衣鬼差摇着折扇,朝着云西挤眉一笑。
“害怕你妹!”云西骤然转身,以一种快得远超过人类正常体能的动作,风一般跃下床,一把就薅住了红衣鬼差,质地光滑柔顺的脖领子。
“你们到底把云南怎么了?”
红衣鬼差向后仰着脖子,轻笑着看着云西近在咫尺,凶恶狰狞的脸,啧啧的轻笑着说道:“哎哎哎,你可不要把我们兄弟的好心当做是驴肝肺啊,云南的变异,可跟我们兄弟没有半点关系。”
旁边的白衣鬼差羽扇轻轻一挥,紧紧薅住红衣鬼差脖领的云西,顺着羽扇的幅度,恍然松开。
云西瞪着眼还想要再质问,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连并着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再动一下了。
“别急别急,”白衣鬼差的白羽扇又遮在了嘴旁,“你先别把那套对付犯人一吓二打的招术,用在我们兄弟身上,先容我跟你说一说事情的经过,在看看你这帐该要算到谁的头上。”
之前云西的暴起,一时因为对云南关心心切,二也是试一试这两个鬼差会有什么反应。
此时见心思被看穿,便沉下脸来,冷眼扫视着二人,等着他们的说法。
可是等到她平复了情绪,却发现嘴巴便再度恢复了自由。
“好吧,我让你们说。”她冷冷的道。
“云南毕竟魂魄不全,在这不成形的一年内,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很脆弱。接连被活人碰触两次,又长时间处在阳气极盛的环境下,他体内的一魂两魄开始剧烈的波动。但是由于你们两心之间的羁绊,与鲜血的及时补充,他勉强算度过了危险,但是比起之前计划一年的缓步成形路线,云南灵魂成熟的方向,已经发生了不可控的偏离。”白衣鬼差掩着唇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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