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则带着徐仵作径直走向大床。
“徐仵作,邓沈氏的牙痕印记,您有取样吗?”云西走到床头,伸手点出之前与殷三雨找到的那枚咬痕所在。
表情沉肃的徐仵作点点头,将肩上木箱放在地上,弯腰打开盒盖,取出一块泥胚,和一张挞纸,一支造型奇特的毛笔,“云书吏放心,之前复检邓沈氏尸身时,属下已经取了她的齿痕印。”
云西点点头,“那就劳烦仵作对比一下这两处齿痕,看是否出自一人。”
徐仵作嗯了一声,低头走到床前,开始仔细对比。云西与徐仵作说话间,符生良与钱谦益,还有那个一直被两个捕快盯紧的杨拓,也依次走到了架子床跟前,云西细细的为他们讲解了一下齿痕作为证据的依据。
看着云西叫来柳捕快,一起演示着,各自在手臂上咬下一个齿痕,之后一起展示在众人面前比对,钱谦益双眼顿时一亮。
“到底是推官世家,云氏后人,推断刑狱的手段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钱谦益看着云西与柳捕快手臂上截然不同的咬痕,感慨着说道。
符生良自是一脸的自豪,仿佛云氏兄妹的荣耀就是他自己的荣耀。
云西注意到,在得知床上留下了可疑牙痕的时候,站在众人身后的杨拓,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云西立刻使了个眼色,给刚演示完手臂咬痕的柳捕快。虽然后者没有殷三雨那般机警,但是到了这个关口,又加上殷三雨早有提点,对于云西的意图,柳捕快也是心领神会,立刻守在了杨拓身边。
很快,徐仵作那边就出了结果。
当徐仵作呈上两份几乎一模一杨的牙痕拓印时,第一份铁证便已成形。
杨拓额上瞬间就淌下汗来,几度想要辩解,但是证据就确实无误的摆在他面前,什么样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云西拿着那两份拓印,直视着杨拓,目光凛然的慨然说道:“这还只是第一处证据,杨大人且耐心听着第二条证据!”
“就凭一个牙印,你就想定本官的罪,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杨拓狠狠咒骂着云西,却被符生良一句断喝打断。
“拿下!”
早就侯在了一旁的柳捕快立时上前,反手一扳就锁住了杨拓的双手。
杨拓涨红着脸,额上青筋暴起的就要挣扎,奈何他到底不是正经武人通过比试考取的典史,身上半点功夫都没有,一下子就被柳捕快压制得动弹不得。
云西走向前,淡然一笑,说道:“邓沈氏惨死之后,并没有被运出碧莲阁,凶犯反而把邓沈氏尸身就地安置,放入一大盆冰水之中,并且断了碧莲阁的供暖,以保证尸体的绝对新鲜。
在邓沈氏惨死在碧莲阁之前,她在家中被掳走的同时,你们还派遣了另一个与邓沈氏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留在邓家假冒邓沈氏。
由于王婶娘在离开家之前,在那两个黑衣人的陪同下,就有嘱咐李大婶早晚的时候帮忙照顾邓家。所以事发前的一两日里,你们对于主动上门的李大婶早有准备。要么就是她来的时候,那假冒女子推说不用,要不然就是假冒女子锦帕掩唇,说是着了风寒。
事情虽然有些麻烦,但是由于最重要的一步还没有做成,所以对于主动上门的李大婶,假冒之人虽然厌烦,但是也不敢轻易下黑手。
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事发前一晚,刚入夜的时候,赶着马车的我载了一车的白菜赶往邓家。虽然被何捕快急急拦下,而不得进门,但是这一幕却被热情的李大婶看到。
当晚,在受我之托,帮忙把白菜全卸进院里的小捕快隔着窗子见过假邓沈氏,没起疑心的离开后,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李大婶念及王婶娘的嘱托,自告奋勇的进了邓家的门,说是要去帮忙码白菜。
假邓沈氏掩着面的又给了李大婶一些谢钱,李大婶干的就更加卖力了,还按照王婶娘说过的邓家习惯
一一码好了白菜,然后便自行离家了。这些事情的经过,都已经得到了王李两位婶娘的证实。
另一边,由于在聚丰楼斗酒被人下了春药的殷三雨因为邓殷两家门口灯笼的变化,一时不慎走错了家门。
那时邓家所有的灯都黑着,找不到任何头绪。
他抹黑躺在床上时,因为春药的原因,开始做起春梦。对一个陌生女子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没有任何抵抗力,更何况那名女子还用口渡给了殷三雨更多的春药。两人一夜癫狂,其间黑衣人一直都在屋中旁观,甚是几度还燃起了火烛,叫在药物支配下,完全丧失理智的殷三雨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女子酷似邓沈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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