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皙的小脸几乎皱在了一起,望着少年,嘟嘴撒娇道:“五弟,咱们还不走啊,要是不能再回去看蓬莱阁,我想先回洗个热水澡了。”
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走,大哥你赶紧进去吧,小心受寒。”
“马上走?!”青年男子双眼登时一亮,随即用力的点点头,“嗯,我就这进去。”
说完果真就缩回了头。
白衣少年向着符生良、云西、云南一拱手,颇为遗憾的说道:“今夜真是涨了不少见识,有缘日后定然还要向诸位学习。今日,本公子就先行回京了,诸位,告辞。”
云西暗暗呼了一口气,今夜的小考试这就算结束了。
符生良也向白衣少年见了礼,与一众人等便目送着少年上了马车,在四个骑士护卫下,车马辚辚的渐渐消失在了黑色的远方。
之后众人抬尸的抬尸,赶车的赶车,也踏上了回滕县的归途。
当夜将尸首运到了停尸房,众人才一一分散,各自洗漱休息。
次日清晨又是一阵忙碌,云西本想着下午放衙,就梳洗干净的去邓家找潆儿姐吃完饭,却不料徐仵作又发现了一些新的异状,出于谨慎,晌午过后,她就被云南带着又跑了一次抛尸现场,想要趁着天亮再找点什么可能的证据,以便分析出真正的凶案现场。
这一拖拉,回到县衙时,夜又都深了。想着自己一身尸气,云西也不愿在深夜再去麻烦潆儿姐,就跟着云南、小六一起回了衙门住宿。
这边忙忙碌碌,另一边却是美食珍馐,觥筹交错。
杨拓的大宴终于开场。
云西跟小六在衙门清冷的食堂里,就着昏黄的烛光,一边啃着大馒头,一边打着趣。
“还说让你蹭饭时候不要多说,要多吃呢,这么一忙,就只能跟我来吃两馒头啦。”云西撕开馒头,在里面夹些咸菜,腌肉干,还有一个煎蛋,一口一口的撕扯着,嚼得津津有味。
小六也照样学样的咬了一大口,双眼立刻放出光来,“云西姐···这叫···什么吃法···真好吃。”他嘟囔嘟囔含混不清的问着。
云西仰头喝了杯水,冲她眨了眨眼,“含宝宝。”
“这么奇怪的名字?” 小六也喝了杯水,也顾不得疑问了,又咬了一口馒头,笑得异常满足,“大鱼大肉就让殷头好好去吃吧,咱们在这吃含宝宝也挺好。”
云西点点头,“嗯,就让你家殷头去那好好搅和吧,咱们系咱们的。”
·······
滕县县城,与县衙遥遥相对的另一端,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聚丰楼。
远远近近都是鼎沸的人声,有划拳的,有起哄的,还有杯盘之间相互撞击,相互摩擦的喧闹声响。
我坐在二层最主位的一张桌子前,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甘洌的美酒,醉眼惺忪。
奚岱伦带着一众兵房的兄弟,正在晃晃的烛光下激烈猜拳。
是他们出手太快,还是我已经喝醉了?
为什么他们挥动着的手都带重影?
我揉了揉眼睛,鼻子却忽然一痒。
“啊欠!”
“殷头,您怎么了?着凉了?”坐在我身旁的胡勐,一边用嘴撕扯油腻腻的鸡腿,一边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
我抹了抹鼻子,转脸向地上啐了一口,“呸,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在骂我。”
不是我矫情,实在是今夜打得喷嚏真的有点多。
胡勐咧着他那张沾面油脂的大嘴嘿嘿一笑,拱过身子,用手肘点了点我的胳膊,“没准是哪家的小娘子在念着您哪。”
我抬手就勺了他后脑勺一下,没好气的笑骂道:“灌两碗马尿,就开始胡嘞嘞。”
这时,圆桌上又端上来一盆主菜,正是那日在杨府吃过的八仙过海闹罗汉。
胡勐顿时来了精神,大手一撇,扔掉啃得一半的鸡腿,抄起筷子就开始抢菜,吃得那叫一个山呼海啸。
望着那盆熟悉的主菜,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因为那一日,她在杨府吃这道菜时的场景忽然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不知怎的,心里忽然一沉,刚才还满满当当的食欲,现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
难道,我这个滕县多年来的最硬的硬汉,最强的高手,就这样,被她花一般灿烂的笑颜给瞬间收服了?
“三雨兄!”
她清脆的呼喊一声声萦绕在耳畔,久久不能散去,
我忽然就有点不甘心。
就在我神游太霄之际,一只纤细的手忽然从后面,搭住了我的肩。我回头望去,却小小有些吃惊。
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又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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