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学生吵吵嚷嚷地要去将男人告上军事法庭,剩下的一部分则是满脸惊慌地想要回到学校退出军训。
他们一脸的理所当然,一脸愤愤不平,甚至看着这些身披战袍的特种战士满脸轻视,高高在上!
他们可是来自全国顶尖的高等学府京都大学,是天之骄子,该站在世人面前受人膜拜,迎接他人欣羡的目光!
绝不是站在这里受人侮辱,任人打骂!
正值青春期的大一新生们统统精力过剩,热血沸腾,斗志昂扬,过于相信世界的美好,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完全不同于法律的规则,而这种规则,才是世界通用的!
而这个规则,就是强者为尊!
在军营,这个法则尤其明显,他们只信奉一个道理——拳头为大!
所以天真无邪,从未遭遇过挫折的天之骄子们在这场本就不同寻常的军训中,以最狼狈的姿态,迎接了他们生平的第一次滑铁卢!
男人轻蔑地扫视着他们,目光落在裘夕的身上时惊艳了一下,但是那抹光亮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甚至那目光都没有再为裘夕停留哪怕半秒。
裘夕并不会为此产生什么奇怪的情绪,这很正常,特种兵不同于其他兵种,在和平年代,他们依旧会上战场,杀人,见血,见识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一面。
他们的心已经硬如铁,甚至,那抹光的出现,裘夕都觉得有些意外。
男人翘起一边的嘴角,脸上表情看起来尤为欠揍,但是更欠揍的,绝对是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你们以为,你们现在还能出得去?”
本来愤愤不平的学生们急忙向后回头,却发现载着他们来的那些直升飞机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飞走。
压抑住心头的恐慌,有些学生拿出带来的手机,电脑,以及一切可以联系外界的通讯设备。
但是,这只会让他们更加绝望,因为显示信号的地方那一把红色的小叉,以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告诉了他们的主人,这里,没信号!
“你们快放我们离开!我们不参加军训了!谁要在这种深山老林里面军训!还要陪着你们这群老兵痞子!我要回去!”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高高扬起自己骄傲的头颅,一脸的愤愤不平,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些军人眼中的不满?
他可不想乖乖待在这个了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任人捏圆搓扁!
但是,接下来他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多么的天真!
“啪!”男人以最直接的,同时对于这个男生来说也是最狠辣的方式,手段铁血地告诉了这个大声反抗的男生。
他对这句话,很不喜欢!
一巴掌!
看着那个布满老茧的手掌,看着那个大如磨盘的手掌,看着那个如铁板一样的手掌。
这些学生面色惊惶,以最为狼狈的动作,告诉了众人,他们,胆怯了。
没人敢对地上的男生施以援手,没人敢去看看他是不是受了伤,他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地上,连一丝呻吟都不敢发出!
但是还是有不怕死的!
裘夕看着被直接扇到地上的男生,皱了皱眉,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长官,我可以去看看哪位同学受伤了吗?”
裘夕如同清泉一样透亮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极其突兀,就像是在喧闹商场,突然响起的广播,特别引人注目。
刘雨震惊地看向裘夕,她疯了?
好打抱不平是好事,但是也得看情况啊,现在的状况,很明显就不适合出头,等着这些老兵油子们的气消了,再开口不死更加合适吗?
裘夕却不管,她挺直背脊,目光直视男人,眼中坚定。
男人回过头来,目光好奇地将裘夕打量了一遍,最后哼笑一声:“他受伤了关你屁事!”
裘夕不言,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男人,用自己的目光告诉了男人,她的坚持。
男人皱眉:“听不懂老子的话是不是?老子再说一遍,关你屁事!”
裘夕本就是个文雅的人,对这种粗俗的话一向不喜,但是她却没有出声反驳,而是声音平淡地说出了一个事实。
“季越的耳朵在来之前已经受伤了,如果不及时救治,会耳聋的。”
裘夕眼角扫到还在地上躺着的男生,心中思绪不停地翻涌。
季越,季家独子,季家主四十六岁才生下的儿子,说是季家的心尖尖儿,眼珠子,绝不为过。
裘夕看得出来,男人下手用了技巧,若是打在一个正常人的脸上,最多就是脸肿上一星期就好了,但是季越不同。
裘夕前世因为刚好生病,并未参加过这次军训,但是事后也听说军训期间发生的两件大事。
其一,就是季家独子隐瞒了自己假期外出赛马,却被烈马甩下马背,并被刮到头部,以致耳朵受伤的事实,直接参加军训。
却因犟嘴而被不知情的教官扇了一巴掌,鼓膜开裂,又因他死不开口,耽误救治,就此成为残疾的事。
裘夕本来不欲多管闲事,但是她一向对军人颇有好感,眼前这个男人好像是是叫天虎吧?最后的结局可不怎么好。
而且刚刚看那季越的行为,也并不是一个不知世事只顾玩乐的纨绔。
季越目光清明,眉眼端庄,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只是有些性格冲动,而且太过好强。
“胡说八道!我没事!”季越面色惨白地转身死死瞪着裘夕,她是哪里知道自己受伤的?
男人目光一闪,眉头紧皱,看着季越的目光十分不善:“叫军医!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