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镜之前。
方剑久久矗立，有些难以接受这灵镜所要告诉他的事情。
远古的真相，竟是这般离奇？
被誉为魔族的幽狱族，打着灭世旗号，却以一族之力扛起了救世大任。
谁能想到。
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幽狱圣王，居然会是远古十三帝的镇虚大帝？
又有谁会想到。
远古十三位大帝的陨落。
皆是由他背后操盘！
又有谁会知道。
当年那场旷世之战后。
幽狱圣王会躲在宫殿中，独自哭泣。
方剑默然。
他不知道，如果换做是他。
他会不会做得比镇虚大帝更好。
以自身之躯，承载魔患，解放十位大帝。
苦心镇压，入魔不悔。
最终。
却是不得不亲手将一个个好友，送上黄泉。
他不知道，这是何等的痛心。
此刻。
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在斩了自己帝躯之后，镇虚那满脸的坦然。
那时的方剑不理解。
煎熬数万年，终得一胜。
他竟是那般冷静。
但是此刻想来。
那不是冷静，而是心死！
以自身帝躯压制魔患数万年，为的便是想要一人抗下所有。
但是最后的最后。
却惊愕发现。
这魔患他抗不了！
他能做的，只有剪灭一切和魔患接触过的生灵！
以灭世之行，做救世之事。
昔日好友。
一个个惨死在他手下。
无论是魂帝意外获得的那篇《散魂》古经。
还是阵帝的九阵符理念。
亦或者是丹帝炼丹前喝下的那壶酒……
都出自镇虚之手。
他亲手，将一个个好友都送上黄泉。
杀到最后。
他甚至都不敢去和丹帝相见。
“若此镜之中所述为真。”
“那我想，我已经知道他留下幽狱族的原因。”
“若魔患再临这天地。”
“幽狱族将是镇虚大帝，为沧云留下最可信的战力！”
“因为。”
“此族先辈乃镇虚大帝，以自身精血所化！”
“可不受魔气侵扰。”
“那东西……”
“是来自于帝葬境吗？”
……
方剑有些不懂。
但是此刻他更关心的是。
那灵镜中出现的小女孩，到底是何身份？
居然让十三位大帝追随。
甚至为了她。
镇虚几乎快将沧云的生灵杀得绝迹！
“此战将是我镇虚最后一战。”
“待得此战落幕。”
“属于我们的时代就过去了。”
“无论如何。”
“本帝无愧沧云众生，无愧丫头。”
“后世若真有人来到此地，世间还有幽狱族存在的话”
“请善待这些沧云英雄的血脉。”
“他们不应该随本帝一起背负这世间的骂名。”
……
灵镜最后的画面。
是镇虚大帝带着苦涩的笑容，消失在大殿之中。
这画面。
方剑已经看过了数次。
每次这个神情出现，都意味着一位帝者将要陨落。
“惊尘剑帝最后还是在说无妄，却不提镇虚。”
“如此说来。”
“镇虚是对的。”
“到最后天劫落下，惊尘都没有摆脱过那道腐朽的气息。”
“倒是不知道最后。”
“惊尘可知晓了镇虚的秘密。”
……
轻叹一声。
方剑目光落在了大殿中那把竹椅之上。
幽狱圣王尊座。
实在太没有排面了一些。
但是……
此刻在方剑眼中，这竹椅不逊色于任何大帝之座。
即便当日在陨神海中所见的那帝王尊座。
在这把竹椅面前，亦是暗淡无光。
因为。
这把竹椅之上。
曾坐着这世间最伟大的帝者！
没有之一！
“那是……”
方剑目光微微一收，落在了竹椅前的横桌之上。
在那里。
似乎压着一页纸张。
方剑快走几步。
来到了桌子之前。
望着桌子上的纸张。
方剑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那纸张之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物归原主！
看着压在纸上那颗五颜六色，不过拇指大小的石头，方剑心底一阵悲凉。
这东西。
应该就是镇虚大帝胸口之物了吧？
方剑整了一下衣袍。
对着石子抱拳，深深一拜。
“晚辈定善用鸿蒙，替前辈守护好这方世界。”
缓缓起身。
方剑取出了鸿蒙紫剑。
剑身还未接触到石子，其上的五彩之色，便是已经化作华光，向着剑身汇聚了过来。
待得五彩之色完全消散。
那颗石子，也随之化作齑粉。
本源回归。
方剑能感受到鸿蒙的雀跃。
轻拂剑身，方剑觉得手中这剑，又重了不少。
纸张失去了压制之物，也不知哪里来的风，将第一页吹得落在了桌下。
随之。
第二页纸张也映入了方剑眼帘。
这纸张上所书文字不少。
主要在说大殿中那面灵镜。
此镜名唤：御神。
乃是镇虚于星空之外获得，神威莫测，妙用无穷。
如今主人已去，滴血便可认主。
方剑心中倒是没有太大的波澜。
他在指肚挤出一滴鲜血，隔空射向了灵镜。
鲜血滴入灵境之中，方剑心中立生感应。
手掌虚握。
那三尺大小的灵镜便化作巴掌大小，落在其手中。
“竟无丝毫损坏。”
“此镜在沧云，恐怕只比鸿蒙紫剑逊色了吧？”
……
稍微打量了一下。
方剑便是将这御神镜纳入了气海。
鸿蒙紫剑轻轻一震，似乎在欢迎这位新来的小伙伴。
从主殿塔出来那一刻。
方剑的心情依旧沉重。
他对于镇虚的遭遇，很痛心。
他不知道。
若是那玩意儿真的是帝葬境的东西。
那么。
当自己面对那等可以无形进入别人身躯，逼得大帝都只能自相残杀的东西，到底要如何应对。
带着疑惑。
方剑在这偌大的宫殿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鬼使神差得。
方剑推开了一座偏殿的大门。
说是偏殿。
但是当方剑推开门那瞬间，整个人都是震撼当场。
此殿之大，纵横间皆有数百丈之巨。
其内盛放着无尽的书籍。
一眼望去。
令人有些头晕目眩。
“镇虚大帝的书阁？”
随手取下一本翻了翻。
方剑便知道。
此殿将是他最大的财富。
这里面所收集的书籍，随便拿出一本，在当世都可以令人疯抢。
这不是一间书阁。
这根本就是远古的传承！
“镇虚考虑竟然这般深远吗？”
方剑深深呼了一口气，不由震惊道。
太可怕了。
这一殿书籍，完全就弥补了当代的传承断层。
诸帝时代纷争不断。
虽说百家争鸣，万花齐放。
但是真正传承下来的东西，却是无比稀少。
毕竟那个时代陨落了太多天骄。
葬送了太多的大能。
诸帝虽将沧云推到了另一个辉煌。
但是三千境域。
终究受到了战火洗礼。
再有便是。
当年那些大帝入帝葬，从未想过会无法回来。
因为。
他们坚信，那地方存在着永生！
且。
后面几位大帝回归，肆意杀戮。
也让得大量的传承断绝。
如今沧云最缺的，便是昔日的传承。
这一屋子书籍。
恐怕就算是将沧云一流势力所收录书籍全数般过来，其价值也远远不如。
更别说那些什么道统的一脉单传。
毫不客气得说。
此殿……
足以令如今的沧云实力，在数百年间，增加数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