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东西。”古瑶彻底停下了,缓了口气说道:“一会不管有什么东西从身边经过,记得不要主动攻击。”
“有东西?大妹子你说会有什么东西呢,为什么我这里听不到呢。”老余头有点着急问道。
老余头还想说什么,大嘴顿时就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他娘的瞎杂杂什么,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器官,四十年代的耳朵能和人家八十年代的比吗?古瑶说有就是有了,再多问一句小心我这冲锋枪走火啊。”
“好吧,算我也听到了。”老余头比较憋闷的没再说下去。
“现在听不到不要紧,一会就知道了。”古瑶说完开始继续赶路,但速度明显慢了不少,刚走出十几米的样子,又小声叮嘱道:“千万记得不要开枪,明火容易激怒这些东西。”然后她就嘘了一声,示意众人都不要再说话了。
就在这时,我闻着前面突然有点酸臭,刚想提醒身后的人赶紧把口鼻捂上,就听到远处有拖东西的声音,酸臭中还夹杂着一种火辣辣的东西,似乎有人正一步一瘸的向我们走来,开始时声音很小,几秒后动静就大了起来,听的很清楚,那步伐根本就不止一个人。
神殿内有人,打死我也不信,但那声音确实是给人一种有人过来的动静,当初掌灯人被我废了一条腿后,走起路来就是这个响动。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冷冰冰的东西擦着我的后腰往前伸去,本来我就够紧张了,让这个东西一闹腾险些骂出声来,略一感觉才意识到这是一根枪管,我不知道这支枪的主人是谁,但绝对没什么好心眼子,这是活生生的拿我当盾牌使了。
我刚想挪动下身体,结果胳膊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心里还湿漉漉的,抖的很厉害,想必肯定是汗了,这种情况下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古瑶的手,她抓我的目的是不让我挪动,因为我们两人就站在头前,目标比较显眼,容易引起注意。
我会意后没敢再动,暂时就不去想那根冰凉的枪管了,然后偷偷的用肩膀往上顶了顶裹尸袋里的古弈,做好了万一出事就跑的准备。
拖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嘎登……嘎登……
每次那脚步声落地,我的心都跟着揪一下。此时我能真切感受到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很浓烈的扑面而来,而且真就是一股一股的往我脸上吹,节奏和人的呼吸差不了多少,甚至我能根据这股子习气判断出对方的高度,比我矮一头不止。如果不是古瑶一直揪着我的胳膊不让动,估计我现在都开始往后退了。
古瑶不让主动攻击,这他娘的撑到什么时候为止,心里有点饭嘀咕,一直以来,隐忍就不是我性格。
就在这时,那些好像迈步的响动停了下来,我伸出去用作探路的工兵铲突然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这一变故险让我跳了起来,我尽量保持着平端工兵铲的姿势,心里想着可能揪一下就没事了,可能对面是一条群立起来的蛇,或者能直立行走的动物,我们泡过蛇血吃过蛇肉,这些味绝对能让对方忌惮,这样想着心里就放松了不少。
只是没料到手里的工兵铲突然被抓住了,这一瞬间工兵铲的铲头部分像似有只猫在抓挠,挠这那坚硬的金属嗤嗤发响特别刺耳,待那声音安静下来之后一股子很大的力气开始往外抽拉工兵铲,我当场就有点不知所以了。
这是要抢夺的节奏,倒地他娘的是什么东西,莫非已经生出了智商,是在试探我的反应,突然我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好在我还谨记着古瑶的话,不去主动招惹,把手里的工兵铲当宝贝似的牢牢抓紧,不然当时就被抽走了,但我明白这种局面不能坚持的太久,不然肯定会发生其他意料之外的事。
给还是不给,我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了。
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呢,被抓住的工兵铲还没有放开,而且好像在用力拉动,我就有点蒙圈了。
给它吧心里不是滋味,这可是我走江湖赖以生存的武器,不给吧万一对方恼羞成怒扑过来和我抢,我该怎么办?
这和我之前估算的不一样,对方揪住工兵铲的力气在慢慢增大,给我感觉对方比大嘴的力气还有大,显然之前就是在试探,这种拉锯式的争夺我估计坚持不了几秒,开始担心一个手滑工兵铲就被抢跑。
我的手心手指全是汗了,突然间有点拿捏不稳的意思,脑袋一热就想趁机挣脱对方,然后抡起工兵铲劈过去,但突然又想起站在我们眼前的可能不止一个这样东西,如果我真那样做了,势必会像古瑶说的成功激怒了对方。我们这里有大把的伤员,难免不受伤及。
就在我有点急的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古瑶,这妞既然敢下这么大的赌注,是不是还留有其他手段?事不宜迟我来不及细想,突然用另一只手抓起古瑶的一只手,然后把她的手放在工兵铲的铲把上。
古瑶的手里突然间多出个硬邦邦的东西,当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这姑娘反应却是奇快,上一秒还打了了冷战,下一秒就已经拿定了注意,抱着我的那条胳膊绕到我的后腰,使劲的推了一把。
什么意思?我一时有点不解,人还僵持在原地,牢牢的握着工兵铲生怕一不留神被抢走,直到古瑶又使劲的推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感情这姑娘是让我跟着对方走。
这也太戏剧化了,我原本以为对方只是路过这么简单,不成想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意思,走就走吧,我他娘现在真有点骑虎难下了。
索性我就把僵硬胳膊送了一下,任凭工兵铲被那股力猛的往一个方向扯去,因为脚下是下坡,我险些被拉扯的扑了出去,关键时刻我连着往前宽了两大步,才算稳住身体。
一步,两步,三步……
干脆我也懒的去数了,对方没有撒开手的意思,我只能硬着头皮一路小心的吸着周围酸臭不堪的气味,动静闹腾的那么大,大嘴他们早就知道了我这边发生的情况,此时竟然越走越慢,远远的和我保持着距离,一时间我不能拿对方撒气,早就把后面那些人骂了个遍,甚至一着急把阡陌也捎带了进去,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那又白又笔直的两条腿。最后我又诅咒发誓的暗骂只要这次能平安脱险,一定把老余头的事揪出来把他交给国家处理,如果有机会还要把他背后的集团搞垮,不管对方是美狗,还是澳狗,除非别落到我手里。
我记得大嘴和我透漏过一个人的名字,当时老余头有张保存很好的折叠纸,上面用铅笔记着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尽管已经擦除的有点模糊了,但还是能辨认出一些字迹,那是一行由拼音和汉字混合书写的痕迹,一个“霍”字后面跟着一个拼音“dun”,后面还有串电话号码,很有价值的线索。
这次误入冥间最大的暗中推手就是老余头和他背靠的集团,这老家伙明明知道一切,却甘愿让众人犯险,死伤严重。
神殿内空气混浊不堪,到处弥漫着呛人的气味,黑不隆冬的没法辩路,好几次担心被突然出现的乱石快绊倒,差不多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我被工兵铲牵引着拐入了一个弯道,弯道后方的气流明显有点不一样,阴冷阴冷的,冷的让人浑身发颤,汗毛直立,我穿着那么厚的军用鞋都感觉冻脚,更别提没穿衣服的上半身了,好在古瑶一直没松开我,一路帮我扶着背后的裹尸袋,还时不时的腾出一只手在我腰上的某个位置揉搓,人体经脉遍布万千,我也略知一些,但被古瑶揉搓的整个却从未听过,每次被她发力一揉,感觉自她手指肚上发出一股子**辣的东西开始在我后背上扩散,不然饶是我身体强于普通人此时也冻僵了。
按照中医人体脉络的讲究,这里应该是处能刺激人体机能的穴位,我暗暗的记下了这个位置,觉得很实用。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脚下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枝枝叉叉的,支离破碎的散落在布满尘土的石砖上,硬质的军用鞋踩在上面咔吧咔吧响,开始时还不以为然,但走了一段后觉得有点心里发毛,这时死人骨头,而且这一片全是,难怪这里会给人一种发毛的感觉,这完全是身体在面对某种说不清的东西时自发的散发出来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
在死人区差不多穿梭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才重新踏上了平路,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却突然感觉迈出去的一只脚已经踩空,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事发太突然根本就没有给我后撤的余地,再加上背后裹尸袋的重量,这一下我感觉后背像背着一座山,任凭后面的腿怎么样使劲都保持不住身体的平衡。
就在我感觉要头重脚轻的往下跌落的时候,古瑶很及时的揪住我的裤袋往后拖拉,力量虽不大却足以让我缓了口气,上半身本能的来了个后仰身假摔才制抵消了那股前倾的力道。这样一来工兵铲被我后甩的力量抽了出来,感觉那条胳膊终于回到了自己身上,但突兀的感觉大脑里瞬间就一片空白了。
显然这个突变连古瑶都没料到,她的那只手前一刻还贴在我腰上,后一刻那尖细的指甲因为紧张就抓紧我的肉里。
因为我发现前面的脚步声噶然停下了,同时,一股子犹如山风一样的凉意扑面而来,给人一种立于悬崖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