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心话,我压根就没有怀疑她身份作假,就在我尴尬的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古黛姬已经把掌灯人唤到跟前,简短的交代了几句,眼见掌灯人松了一口气,我也是莫名的感觉轻松了许多。
掌灯人调转声说道:“事不宜迟,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只要阿木伦没死,后面的援兵会源源不断的赶过来,公主还要负责断后就没法远送了,不过,她已经考虑了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情况,已经安排好了专人,另外船上备有救生船和三天左右的口粮,你们几人沿着人川河一直走,千万别回头。”
说的好听是专人,说的难听点就是尾巴,在我们身边安插了一个自己人来监视我们行踪罢了,不过也无所谓,一旦离开水面,一不小心把人弄死就行,看样子掌灯人是不打算跟随了,我有点好奇不知道那个短命鬼会被指派过来。
虽然我决的事情有点儿戏,但对方已经吐话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反悔,而且人家还给提供了船只,那还犹豫个屁,
看着同样一头雾水的小野和大嘴,我说道:“收拾东西,咱们走。”
其实,我也就是说的习惯了,哪里还有需要收拾的东西。无非就是把阮波涛和老余头拖上,再把古弈和阡陌抱上,只是苦了夏玲姑娘了,正值如花似玉,白白的就送了命,但愿这里真的是传说中的冥界,夏玲能早日投胎再世为人。
大嘴在拦腰抱起阡陌的时候,神色显得有点沮丧,动作也略带着点迟钝,可能是睹物伤情看到阡陌忽然想起了和夏玲,看到他那样,我也没忍心催他。
就在我们准备妥当的时候,像鬼魅一样的过来一个海冥族人,腰挺细头发挺长,跑起来身轻的像一阵风,怎么会是她呢?我一眼就认出来是我在楼梯角下看到的哪个女的,她刚跑到我们跟前就停下来比比划划起来,意思让我们大家都跟上。
大嘴忽然嬉皮笑脸的说道:“两位猜猜,我把老余头扔在这里,这个老家伙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大嘴说完,小野接着说道:“我猜够呛,除非把阮波涛也留下,兴许两人一个喜欢装疯一个喜欢卖傻,指不定还能跑到咱们前面呢。”
得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大嘴和小野是诚心不愿意把两个老家伙带上了,这事虽然能说的过去,但我又觉得于心不忍,尤其是大嘴,手里已经欠下了人命,该让他做点善事弥补一下了。
看看那个女人已经跑远,我急忙说道:“两位先别贫了,咱们先把人带上,如果两人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到时候再把他们扔下水也不迟。”
“便宜两个老不死的了。”大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拉着老余头撵着那个背影追了过去,小野气呼呼的在阮波涛屁股上踹了几脚拉起一条腿也追了出来,我只能抱着骨瘦如柴的古弈,咯吱窝还的夹着阡陌所以跑的比较慢点,负责断后了。
阡陌身上滚烫的厉害,应该是伤口发炎导致的,就在我抱起古弈和阡陌吃力的刚跟出了几步时,忽听身后有人高声喊道:“诸位,先别高兴的太早了啊,都能活着走出三阴山才是活路,到时候公主会去找你们的。”
哥几个又不是傻子,腿长在自己身上,只要离开这片水域,想往那跑那还不是随便的事。
似乎终于天要亮了,即便周围没有火把给引路,也能看出很远的距离,几分钟后,我发现大嘴和小野还有那个海冥族的女人正等在前面,在他们脚下不远处空置着一艏五六米的敞篷船,船首向上弯曲成半月状有一人多高,顶端挂着一面很秀气的三角旗,隐隐能看到靠近三角旗中间位置有两个字,人首。
船身略带弧线,通体闪亮的金属箍和暗红色的木板制成,感觉很结实,船头摇摇直指黑蒙蒙的天空。
船被高高的架在两条平行的金属轨道上,下面还有两排简易的滑轮,有点类似火车的原理,全部尺寸也就五六米长,最宽处也不足两米,人是能坐进去就是他妈挤的不行,但对眼下的我们来说,简直就是诺亚方舟重新问世了。
好在这船做工算考究,让人多少安心点,船头呈倒三角高高的翘起,三角旗被风吹的啪啪作响,船尾很窄,不能坐人就做成了夹层,光线不强,只能看到里面黑乎乎的,两侧的船梆上雕刻精美的握手,可能是方便急转弯的时候,防止乘员被摔出去。
上船的时候,大嘴第一个发现木船的两侧有对短粗的翼,和小野争的还担心动起了手,大嘴非要说木船在危机的情况下会飞,小野则说飞个屁,那是用来平衡船身的。
谁对谁错已经和我没多大关系了,我只记得掌灯人说船里准备了三天左右的口粮,所以,我上船的第一时间,屁股还没坐稳,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到处摸索了,哪怕一块发霉的馒头,我都保证能吃出鱼肉味来,大嘴和小野一看我像饿疯了,两人互相拍着肩膀算是和解了,把两个老家伙往船舱后面一推,开始毛手毛脚的搜刮了起来,指甲扣的船木板吱吱的响。
我们三人光顾着找吃的东西了,谁也没留意到那个女人刚才动了什么手脚,就在我正准备把手伸入船尾的夹层时,忽然听着屁股下面嘎嘣了一声,原本悬在轨道上的小木船像被人推了一把,摇摇晃晃的动了起来,有点坐翻滚过山车味道,速度越来越快,不大一会功夫,木船真他娘就飞了起来,呼呼的往高窜,最后咔嚓一声脱开了铁轨飞离了甲板,让不知所以然的我们三人脖子都绷直了,迎面扑来的海风灌的五脏六腑都是凉的,我怕古弈和阡陌被抛出船外,赶紧扣紧握手,把她俩全搂了过来。
就在我紧张的连话都不敢说的时候,感觉木船在往下坠,几秒后只听哗啦一声水响,紧接着便像冲入了风浪中,劈头盖脸的冰水就砸了下来,瞪大眼睛一看才发现小船斜着落水了,木船在水面上摇晃了一阵总算平稳了下来。
木船平稳的滑行了没一阵,竟然速度慢的像只乌龟,看样子速度再快不起来了,大嘴一把扯过稳坐船头的女人肩膀骂道:“你奶奶的,敢情这船就这速度呀,真打算让哥们几个泡死在水里不成?”
是啊,我也奇怪这船里这么没有动力设备,只有一把老掉牙的船桨被这个女人使起来还别别扭扭的,心里一阵窝火,刚想找那个她理论,似乎这个女人看懂了我们的意思,马上伸手指着船尾的夹层,嗯嗯啊啊的一阵点头。
果然,我就近往夹层里一探胳膊,感觉里面窝着不少东西,赶忙揪出来扔在了众人跟前。
大嘴最先反应了过来,抓起两样东西端详了起来,德式工兵铲,惊喜之余赶忙扔给了我一把。
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我们的背包明明在船沉的时候已经落水了,莫非被他们从深海里打捞了出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些海冥族人的水性的有多能耐,就在我咂舌的时候,小野赶忙拉开了几个背包,横放着一把冲锋枪,弹匣有敲过的痕迹,我的娘啊这的有多原始才会卸不下来使用蛮力,幸亏没用石头砸,不然里面的子弹还不得飞上天,背白的角落里还七歪八斜的扔着几把用油纸包裹的手枪散,倒是没有动过的痕迹,还有几把未被启封的军刀其中一把被拆开了。
剩下的还有一个双肩背包,应该是大嘴的,里面尽是一些吃喝的东西和换洗的衣物,还有一沓被水浸透的纸币,毛的块的捆了一大堆,再有的东西大嘴就不给人看,捂的严严实实的按在裤裆里,生怕突然长出翅膀飞了。
我记得总共有五个包才对,现在只有两个,而且看那东西大多被翻腾过,认识的东西都被归类放置了,不认识的全部扔在一块,看样式这些海冥族人只认识刀不认识枪,照此说来思想还停留在刀耕火种的年代差不多。
能找回几样算几样,大嘴和小野已经乐的屁颠了,大嘴放下工兵铲顺手敲开一个牛肉罐头,也不看看过了保质期没有,低头就啃。
“先吃饱喝足了再说,管他娘人川河还是鬼川河呢。”我也顺手抓起两盒罐头,扔给小野一盒,又从大嘴的内衣里面翻出一整瓶就,也顾不上那些骚*味了马上拧开盖子就猛灌了起来。
三人像饿疯了一般,不大一会功夫就把七八个罐头消灭的干干净净,一整瓶酒没转几圈就见底了,就在我们正打饱嗝的时候,忽然感觉有只手探了过来,猛的抓走一个空荡荡的罐头瓶,很快就发出了吧唧吧唧的声音。
可能是酒太香了吧,惹得老余头和阮波涛自动的醒了过来,风卷残云般的把我们吃过的东西又舔了一遍,才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
我心里一紧马上想起了古弈和阡陌,古弈倒是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是阡陌还在发烧,如果得不得及时救治,难保能自己醒来,我让大嘴把阡陌扶的坐起来,在包里翻了好大一会也没有找到一片消炎的药,就在心急的时候,坐在船头的哪个女人一扭头扔过来一块黑色的东西,接在手里感觉像块烂肉,但是没有腐烂的味道,脑袋略微一转弯,撩开阡陌肩头的那件水衣把那块烂肉贴了上去,感觉于心不忍,又从大嘴怀里抢过半瓶水,拌开阡陌的嘴刚想喂几口水下去。
大嘴嬉皮笑脸的说道:“这姑娘姥姥不疼叔叔不爱的,要我看死活只能听天由命了,某些人太能自作多情了,自己的女人还顾不过来呢,不要以为抱一抱搂一搂,人家就愿意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想到年老子在歌厅摸了那么多的小妹子屁股,现在照样还是光棍一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