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急忙忙的又走了十几步,感觉手电要歇菜了,照出去的光柱越来越短,而灯笼的光又是扩散形的,光线不聚照不远,仿佛石沉大海一般,不得不让人捉急,果然,阡陌晃动手电间刚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彻底的瞎了。
凭感觉那东西在我们右侧五六开外,我急忙拉起阡陌奔了过去,只是一张桌子,桌面上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里面有液体,我用手背碰了一下里的最近的一个瓷坛,里面有哗啦的声音。
我把灯举过头顶,除了桌子外,不远处还有一把粗笨的椅子立在桌子的对面,同样摆放的很整齐,而且上面没有灰尘,似乎是被擦拭过的。
有点让人寻味了,桌子摆放的当不当正不正的,是什么个意思。
“崔大哥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阡陌忽然说道,正好手指尖刚要抓向一个白色的东西。
“不要碰那玩意!”感觉到那东西被抓握的溜光溜光的,我赶紧把阡陌往后拉了一把,然后把灯笼靠了过去,发现是一串项链,是用各种骨码串起来的项链,其中有几段是人的手指骨,难怪看着有点眼熟。
项链正好挂在椅背的一侧上,记得刚才阡陌并没有碰到,但它在摆。
“死无葬身之地,你刚才还听到什么了。”我忽然问阡陌道。
“好像是……你们惹不起。”这几个字被阡陌说的字字诛心,我也是愣了一下,本能的向四周看了一圈,似乎这里除了这张桌子外再没有其他的摆设了。
“咱们进错地方了,走吧。”说罢,我拉着阡陌就往外走。
“难道这里有人居住?”
有没有人我不知道,但至从我们进来后,就觉得这里有些奇怪,忽然想起,这里的一切都很干净,地板上没有灰尘和杂碎,桌子虽然破旧但并不脏,还有那些瓶瓶罐罐摆放的也很怪异,似乎上一秒还有人坐着这里享受着可口的茗茶,下一秒人便不见了。
阡陌似乎懂了我的意思,没再追问为什么,便随着我向那扇朱红色门的位置跑去,两人的速度都很快,没办法不快,我总感觉背后有一种眼睛盯着脊梁骨,至从在楼底下看到了那个黑衣人后,我现在也不敢托大了,偌大的一首船吱吱扭扭的疾驰在黑色的水面上,没有机械的轰鸣声,注定让人看不透,也注定有些东西最好不要惹,我们的目的是救人。
匆匆忙忙的钻过那条巷道,跨出那扇门后我这心才算彻底的平静了下来,突然发现掌灯老头不见了,被四马攒蹄了还能跑路,太没有天理吧,然而确确实实这里除了我和阡陌再没有第二个会出气的东西。
我刚要举高灯笼照照掌灯老头,忽然听见巷道里面传出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哐啷……
声音不大,但落在我们心里却是惊心动魄的很。
我宁愿相信那扇门是因为船体摇晃才关闭的,其他的可能,一概不往那个方面想。
阡陌像被吓坏了,缓过神后说什么都不干了,拉着我一路狂奔,活脱脱一只受惊后的毛驴,直到感觉前面黑乎乎的像是走廊的尽头,感觉不对劲刚想停下,忽然脚下一软,身体再也稳不住了,两人向商量好似得,斜着就扑了出去,脑袋扎扎实实的撞在一面墙上,咔嚓一声也不知道木板断没,反正我的腮帮是快掉了。
趁着阡陌捂住脑门呲牙咧嘴的时候,我扭头看向身后,几步外黑色的布袍鼓鼓囊囊的,时不时还动一下,是掌灯老头,顿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怎么挪过来的,瘦小的身体被我一把提了起来,本想胖揍他一顿解解气,但想到现在大嘴和古弈还没着落,留着有点用,万一失手打死了什么都没了,最后只好愤愤作罢。
走廊到了这里呈九十度转了过去,但没到尽头,五六米外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似乎有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让人精神为之振了下,这时候正好阡陌也缓过劲了,额头上顶着肉墩墩的黑紫包,恼羞之下,抢过我手中的掌灯老头二话不说拖拉着就走。
越是往前,迎面吹来的风就越大,刚才还被臭汗荫湿的皮肤马上就被吹干了,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弥漫着腐臭味的走廊再次出现了急转弯,用灯笼照去,发现是处不到一米宽的木制楼梯斜着向上,大部分的扶手已经脱落,飘满灰尘的踏板空的空断的断,完整的几乎不到一半。
“好大的穿堂风啊。”阡陌一脚踩楼梯上的木板,歪着脖子向上观瞧,看样子想上,但又有点犹豫,似乎还怕发生上次的情况。
最后还是在我的催促下才小心的踩了上去,由我来断后,为了防止上次的情况再发生,我干脆把掌灯老头抗了起来,不过,这次老家伙倒是听话没有再挣扎,阡陌快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才抬脚试了试踏板,感觉了下木板承重力,刚要抬腿,忽然看到阡陌慌慌张张的又返了回来,有两次脚下踩空了,险些又掉了下去。
“崔……崔大哥,我又听到声音了,这次肯定没骗你,不信你……”阡陌指了指头顶上面,示意我上走听听。
前几次都是阡陌一个人听到,我只能被动的跟从,不过这次我也听到了,声音很弱,断断续续的飘来进耳朵像似争吵。
“快走!”我催着阡陌加快速度,踏板被踩的嘎吱嘎吱响,楼梯的木架子晃得的很剧烈,感觉随时会散架,两人快走过一半的时候,声音明显的大了不少,而且还能分辨出至少三个人的声音,其中有个浑厚的男高音。
老的女的……都他妈躲开……我操,又爬过来两只,奶奶的头顶上面啊……同时,还有让人心悸的劈砍声。
“大嘴?”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那个吵的最欢的声音确实太像大嘴了。
“肯定是嘴哥,好像我叔叔也在……”
分辨着那些声音,我和阡陌快要饿扁的身体马上像注入了强心剂,两人已经顾不得脚下的踏步能不能承受的了,气喘吁吁的一前一后就往上冲,刚一爬到楼梯的顶端,还没来得急站稳脚跟,发现灰尘弥漫的走廊深处,有几条明暗不一的手电光柱混杂在一处,顺着光柱能看到一堆人影,其中两人手中正挥舞着明晃晃的武器。
“是大嘴他们,我先过去帮忙。”心里一激动那还顾得上阡陌,把灯笼靠在她脚下,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大嘴他们跑了过去,刚冲到两人身后,正赶上大嘴手中的工兵铲笔直的落下,劈砍在一个长着鱼脸的三角脑袋上,锋利的铲刃从嘴里没入,咔嚓几声,斜着飞出。
登时就有血雾喷出,在手电光下呈飞洒状散出很远,包括围坐成一圈的另外几人也没能幸免,全部被披红挂绿了。
刚才事发突然,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东西的样子,就被大嘴劈飞了,那家伙倒是对自己挺狠的,血肉模糊几乎变成一摊肉泥了,貌似还没有死透,闪着鳞光的尾巴一翘一翘的,还剩一只完整的眼睛,此时正闪着凶残的红光,紧紧盯着大嘴。
虽然我没有亲自上阵,但看着大嘴满身的血污,淋漓的大汗,感觉比他还要紧张,眼睛一直没敢离开大嘴左右,随着大嘴手里发狠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老崔?真……真是你?”大嘴刚一收手,可能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忽然转身,生平第一次眼睛瞪的那么大,直勾勾的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大嘴眼睛里竟然水汪汪的,表情也极不自然,像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其实,我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嗓子眼里赛赛的难受,以为再也看不到大嘴他们了。
“如假包换啊。”我给大嘴挤出个笑来,刚想跑过去和他来个熊跑,忽然发现他头顶斜上方的木隔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裂缝,紧接着便是咔嚓一声,几块木板同时断裂。
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自黑色的缝隙探出一个黑的发亮的三角轮廓脑袋,拳头大的眼睛透着野蛮疯狂,刚一露头张嘴便咬,呲着白森森的尖牙,几乎就不给大嘴反应的时间,我赶紧冲大嘴喊道:“小心你身后。”
“嘴哥躲开……”
“于老弟身后……”
“咦!”与此同时,离大嘴不远的小野刚把砍刀从一条黑鱼身体内抽出,还没顾得上甩掉哩哩啦啦的血迹,马上一愣。
我话音刚落,已经目睹那口白森森的獠牙悬在大嘴头顶上方了,心里一突,也没听懂大嘴骂了句什么,猛的一个大翻身,手中的工兵铲狠狠的拍了出去,动作看似潇洒,其实在我看来多少有些仓惶了,你妈这是在玩命呢,稍稍慢上一拍脑袋就的被咬成骨头渣。
我暗骂大嘴这个蠢货,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玩那些虚的,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回头,以最直接的方式一铲子招呼过去。
咔嚓一声,精钢的铲头像似拍在了一块铁板上,瞬间,黑亮的鱼头万朵桃花开,白森森的牙齿向两侧崩飞了不少,工兵铲也被弹出,呼的飞出老远,我刚把脚挪开,铮亮的铲头就插*在了我身前的木板中,同时,大嘴被反震的往后倒去,快滚到我脚下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刚才真还没注意到大嘴的身后,现在低头一看才发现他身后绑着一个黑色的东西,貌似捆绑的很结实。
比起大嘴那条鱼更惨,倒飞出了五米多远,黝黑发亮身体裂的血肉翻开,露出红白相间的肉质,白森森的骨刺都穿了出来,刀刃般的尾巴忽闪了几下没了动静。
这厮,太莽撞了,我刚想冲上去把他臭骂一顿,忽然发现大嘴身后的那个包很有问题,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刚才情况紧急没来的及细看周围,现在扫过人群才发现唯独古弈不在场。
“大嘴,古弈人呢?”说罢,我试着靠近大嘴,刚想伸手翻看一下他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珍贵需要拼命的护着,不料还没等我靠近他,大嘴已经翻身站了起来,眼神闪烁,神色还有点慌张。
“老崔,我把古弈给你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