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戳瞎你眼睛,踹你裤裆……撕烂你的老嘴……”
说这些无聊话的时候,我把手中的绳子已经笔直的抖了出去,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直奔掌灯人气息最重的方位,往后三寸的地方。
啪的一声脆响,感觉绳子击中了东西,还没有被弹射开来,我知道肯定是将掌灯人身上的某一部分缠住了,同时,恶臭扑面的空气中呼啸着一声,带着凉飕飕的冷气向我脖子处切了过来。
“咦,肾还不需啊。”在感觉到那时刀舞出的动静后,我马上一个大翻身,将身体打横过来,两条腿直直的踢向掌灯人的下盘,心道,除非你从小学的是童子功,马步够稳,不然老子今天就废你的狗腿。
刺啦……我还是感觉刀刃贴着我的脑瓜飞了过去,脸上火烧火燎的疼了一下,感觉应该是被倒钩拉开一道血线,而且的脚竟然再次落在了空处,只是扫到一个衣服的摆角。
好险啊,我再反应晚十分之秒的话,喉咙就被那倒钩戳穿了。
噔噔噔……掌灯人小跑了三步,我感觉手里的绳子崩的笔直,嘎嘣嘎嘣的响,知道掌灯人这是来不及解开绳子头,靠笨办法挣脱,所以,情急之下,我把手中的绳子往后一扯,感觉掌灯人被我扯着往前倾的瞬间,抬腿横扫了过去。
再没有任何的意外,咔嚓一声,接着是一个笨重的东西猛的砸向地面,机会难得,我已经乘机滚了过去,先是手掌扣住一个干瘦的胳膊肘,再利用反关节往一拉一扭,直接将掌灯人,那个干瘦的老头牢牢的反锁在地板之上。
其实,这个过程也就是两个呼吸的时间,一个干瘦的身体已经被我一连串的动作压在膝盖下方了,可能是我刚才有点心急,力道把握的不是很准,听到那声咔擦声后,已经猜到掌灯人的腿被我扫断了。
此时,老家伙整个脑袋抵在木板上,还想要挣扎着起身,但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力气和狠劲,在我眼里他已经等同于一条死狗,如果不是想着有话要问,只需一个手指就能把他废了。
接下来,我试着空出一手将他的那把怪异的刀夺下来放在身侧,算是解除了他身上的危险之物,等下去慢慢研究,然后才想到了那盏灯。
但摸索了好一阵,发现四下空空,知道那盏灯肯定是被老家伙藏在了什么地方。
看来那盏灯和我想的一样,作用不仅仅是照明的,这样一下,我更想把它弄到手玩玩了。
“老头,你能听懂人话吗?识趣的就把东西交出来,兄弟一向仁慈,不欺负老少,灯呢?”我不确定掌灯人能不能听懂我这口天津口音,只好试探着问了一句,掌灯人像似没听到我说话,照样自顾自的挣扎。
本来,我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实在好奇那盏灯的来历,但就在这时,黑暗中,一个跌跌撞撞的声音急乎乎的传来过来。
“崔大哥快跑,这里面全是尸体了。”
阡陌喊的声嘶力竭,几乎要脱力,同时人也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如果不是我伸出胳膊挡了一下,也许就一头栽倒地上了,不敢相信她是怎么样在伸手不见五指环境下躲过那些抬棺尸和地下的尸体合围的。
把阡陌扶正时,四周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了,感觉脚下的船体随时会沉没,随便一听就能听到地面上指甲挠着木板发出的声音,嗤嗤……
声音往一处聚拢,但又四下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数量多的惊人,似乎有的还在互相撕咬,仿佛是往一群饿狗中扔了几块带筋的骨头,正在疯狂的争抢,嘴里发着让人牙碜心痒的低沉音和撕扯声。
有的声音已经离我们很近了,仿佛就是伸胳膊抬腿的距离,阡陌像筛糠一样,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大喘,着急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顾着用尖细的指甲往我身上招呼。
“这边来。”我一看此地在不能留了,说话的同时,已经一掌重击在掌灯人的脖颈部位,让他暂时停止了挣扎,然后摸到那把刀后交到了阡陌手里,这才一手抓着掌灯人的肩头,另一只手抓着阡陌的袖口向一个位置摸去。
只是凭感觉那个位置还没有东西爬过去,而且往哪个方向略微带着有个明显的坡度,应该暂时安全,我现在才深有体会什么叫做无头的苍蝇,我和阡陌刚刚卯足了劲,跑出去还不到十步的距离,我就一头顶在了对面的木板上,顿时感觉天灵盖都陷进去了,眼睛冒着金星反应好好一阵,总算把那阵眩晕的感觉克服了过去,马上气急败坏的将掌灯老头扔在地上。
“搜他,肯定有火柴手电之类的东西。”我急匆匆的对阡陌说道。
阡陌会意后啊了一声,但很快又哭丧着说道:“崔大哥,还是你来吧。”
我以为这个女人在假装矜持,不愿意触碰男人的身体,嘴里还想骂她几句,都什么时候了,你娘的还注意这些细节,你们越南女人不是很放得开吗?只是话到嘴边觉的还是节省点时间为好。
没再理会阡陌,我往掌灯人身上摸去,撩开那件油乎乎布袍,里面是件贴身的粗布衣服,光溜溜的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只是在靠近腰两侧的位置好像挂着几个布兜一样的东西,我刚把手伸进去,马上就缩了一下脖子,手上马上就爬满了东西,开始密密麻麻的沿着袖口往上窜。
不知道是蚂蚁,还是什么毒虫之类的,反正虫子个头不大有个坚硬的脑壳,挺恶心人的,登时心里就有点发毛,生怕被毒虫叮咬,然后赶紧拉出手抓紧袖口向地面猛甩,直到那种毛森森攀爬的感觉消失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那个布兜里面是空的,听着周围的动静,我只好让阡陌用刀在四周来回的劈砍着,迫不得已再次动手,我把掌灯人的翻了过来,往他腰的另一侧摸去,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没有贸然下手,用手指贴着衣料表面划拉。
“手电?”惊喜的同时,我的手指正好捏住一个圆长形的东西,干脆我也不掏人家衣兜了,直接撕下来得了
把那个类似手电的东西握在手心,感觉外形和我们平时家用的手电没什么分别,只是个头小了几圈,屁股后面有指肚大小一个坚硬圆盘,我试着推了几下没反应,按了几下按不动,然后才想到拧。
貌似圆盘有些生锈,能拧动但有点吃不上力,太小了,还没有一枚纽扣大呢,扣在手里让人干瞪眼,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不情愿的低下了头。
吱呀一声,将那小东西大角度拧开,发现有道绿色的光很缓慢的从手电中溢出,像只朦朦胧胧的睡眼,很不乐意才睁开那般。
“你大爷的这是手电吗?”饶是老子家穷底子薄,家里的手电也比这个高级,这完全是个慢热型的东西,而且那光柱照出去的距离几乎连我尿的远都没有,真让人捉急。
绿色的光线照向趴在地上的掌灯人,本来个子就矮,现在还蜷缩着,正好被黑色的布袍盖严严实实的,乍一看像一具蝙蝠的尸体。
再照向阡陌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拧了个麻花,一副有的用就不错了的表情。
“那盏灯……还是跑吧,来不及拿了。”
“伸长胳膊给我照亮。”
“你找死……你……”
不拿不行,在阡陌的惊呼声中,我已经扑了出去。
在我们右侧不远处,正好有个木槽,上大下小很像饮驴用的,刚好那盏灯只露出了一部分,一看就知道是掌灯人故意干的,要不是我们脑袋里有个印象,怕是就被忽略过去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我的争取把灯抢到手。因为在那盏灯的两侧已经全是绿森森的人手了,近的几乎指尖就能触到木槽,远一点的还在往前探着,互相争抢着往前伸,哪些手让人看了触目惊心,有的断了手指,有的上面挂着黏糊糊的人体组织,还有的被断裂的木板贯穿过去血流不止,更有甚至,它们的手已经没了,只剩下一截血肉模糊的肉桩子,来回的摩擦着地面,想挤掉其他的手,往外冒着黑血。
手电光暗的气人,但还是能隐隐看到那些藏在手后面的面孔,嗓子了发着憋闷的响动。
撕裂开的嘴,血糊糊的鼻窟窿,裸露的眼眶骨……能看到的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那一个都能让人茶饭不思。
难道它们还有思想?不然哄抢这盏灯干什么?
我只能强忍着翻江倒海的胃一大步跨过去,在只剩下两根断指的手刚钩挂住那盏灯一侧龙骨的瞬间,一把将灯抓了过来。
来不及细看灯的构造,马上就想折身往回返,那知这一用力竟然没有甩脱那只手,反而把它身后的尸体也带了出来,光溜溜的表面反着绿色的光,像是水肿了,另一条胳膊被啃咬的已经脱了皮了。
“小心脑袋。”听到阡陌的喊声,我才意识到一丝危险,刚才光顾着注意那具尸体了,完全没注意到其他的东西,尤其是木槽的另一侧,正好阡陌的手电照不到。
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往那边瞟了一眼,两个黑色的铁圈分别从两个方向已经向我扣了下来,每个铁圈大小都在一尺左右,能收缩,正好能卡主人的脑袋,以前被这个东西套过,再次看见本能的有点犯怵。
那些抬棺尸的动作慢,但这两个铁圈落的速度很快,貌似是自由似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