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需要做的就是在隐忍中积攒力量,把所有的不甘和仇痛全部压制下去,只要记住那个复仇的方向,老子就先做会宋江,然后再做李逵。网
我真的做到了,差不多半个点后,我的右手已经能握成拳头状,手边的哪个冰凉之物也越发的清楚起来,确实是刀,而且还很长,刀刃挺宽,类似于鬼头刀或者开山刀那种,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小野遗落下来的开山刀,平时见他很少出鞘,马上就要便宜我了,他奶奶的,如果不是我的胳膊还很酸麻,现在就恨不得伸手把刀抓过来,掂一下分量。
时间就像融化后的糖汁,很慢很慢的,在我的刻意隐忍下一点一滴的流着,在我发现光着的脚板和整条腿传来感觉时,我感觉激动的都有泪珠子爬出来了,终于不用在压制这种亲痛仇快的冲动了,手掌一探,死死的将那把刀背抓紧了些,听着全身关节发出的咔吧弯曲声,是那样的过瘾,终于能大手大脚的施展一番了。
“起!”我积攒了所有的力气,咬紧了牙关,手脚猛的抬离地面,但刚要翻身爬起,几乎就是同一时间内,感觉双手双脚忽然被什么东西摁住了,一阵凉飕飕的接触,顿时就五脏六腑的翻腾不休了,老子绝望透顶,手脚再想抬起,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完全脱力了。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让我大喜大悲的时候,也被周围的动静吓了一条,慌慌张张间,奇快的睁开眼,扯着眼角往头顶的方向看去,发现几米之外飘着一盏灯,发着幽幽的莹绿色的光,那光线其实很暗,但却很刺眼,因为我们看惯了正常的光线颜色,光应该是红黄色的,给人温馨的感觉才对,但这个不是,完全相反,让人心底发麻。
那是一个通体一尺多高的纸糊的灯,薄薄的纸,跳跃的绿色灯芯,有细细的铁丝龙骨交叉的护在纸的外层,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灯头,有拇指头大,那盏灯并不是悬空飘着的,能看到一条从黑色中探出来的胳膊轮廓,提着它,离开地面一米多高。
灯的后面,有个人或者是鬼,它难道是头头,那种类似于赶尸人巫师的存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看着那盏灯,我感觉身上更冷了,说不清凉意来自什么方位。
我下意识的想缩一缩脖子,想把腿脚也收回来,却吃惊的发现身体再次动不了,四肢像被大石头压住了,让我最难受的还是脖颈位置,同样冰凉一片,一阵紧似一阵,等我散开目光看清发生的一切时,才知道原来我的脖子和四肢被五个铁箍一样的圆形东西套住了,那东西像个力道奇大手掌,越是挣扎箍的越紧,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脖颈被卡的细了一圈,要不是我及时停止挣扎,恐怕现在连幽幽气都喘不过来了。
同样的是黑色穿戴的死尸,很呆痴的分开站在我身体两侧,借着幽暗的光线能看到它们很骨感的胳膊,和半尺多长的手指骨,它们是人是鬼还是僵尸,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脑海轰隆,根本分辨不清,现在唯一能知道的是它们受那个掌灯人的指挥,只要那盏莹绿色的灯在半空划个略微的弧度,这群尸体就会有所动作,五道铁箍把我生硬的抬离地面,我感觉我真的要死了,动弹不了,手脚冰凉,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喊不出来,像是被血馒头堵上了。
掌灯人什么来头,莫非这么快就把我那些战友收拾了,看来是我误判了,不是人家遗忘,而是有计划的屠*杀,现在该轮到我头上了。
罢了,反正肯定的要死,干脆我也不闭着眼睛了,索性就眼睛随着那盏灯一直移动,直到看到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样东西,随着我的接近,被缓缓的开启了一条缝,准确的说那是一口抽屉式的木匣子,有一米多高,一米五左右的长度,从那抽屉拉开的瞬间,我的心里开始害怕极了。
说到底,每个人都有一个怕的存在,不是你不够胆大,而是你是生命体,是生物,终究逃脱不了相生相克的宿命,总有一样东西是你的克星,别看我和大嘴大大咧咧的,一路上风里来弹里去,风风火火的走到今天,其实,大嘴的致命弱点就是怕失去我,那他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而我的致命弱点就是怕……绝望。网
此时此刻,那种歇厮底的呐喊在心里越来越强烈,我生怕被装进那个棺材样的东西,在我看来那是装死人的东西,一旦进入里面,便自成一片天地,属于另一个世界,即便是你还有口气在,也的活活憋死。
嘎吱,嘎吱,嘎吱……抽匣发出刺耳的响动,随着抽匣被缓慢的拉开,我发现里面有白腾腾的气冒出,而我想要挣扎,却发现手脚和身体像被冰冻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寸寸被移进里面,像被抬死猪一样的摆弄着。
抽匣底部是层铺开冰块,大小不一,白森森的有点目眩,给我的感觉是专门用来保存尸体的,类似于藏尸柜。
我使劲的握了握拳头,怒视着掌灯人的方位,和那条不是很明显的胳膊,很像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一切很快就被浓浓的夜色淡化了。
虽然我的身体不能动,但脑子里意识清楚,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身不由己,只能龟缩的像只猎物,被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抬起,哐当一声扔进了那个特制的抽屉里。
这些家伙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给我的感觉就是满身活人勿近的死人味,未开化、很野蛮,没有人情味,像执行命令一般,它们也不问问我此时的感受,后脑勺先砸在那些冰块上,当时眼睛就冒金花了,紧接着膝盖又磕在抽匣的一侧,感觉像被磕碎的痛,本来身上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此时更是雪上加霜,饥寒交迫。
就在我极力挣扎着想爬出来的时候,抽屉被重新推回原位,瞬间,我被隔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内,那盏唯一的灯也消失了。
我暗暗叫苦,这下真完了,抽匣就他妈针尖大的空间,哪能容下我这一米八的身体,腿伸不开,一直蜷缩着,想坐起来又处处碰头,我动了动刚被解放的手脚,被箍的酸麻红肿,貌似是自由了,可我知道,这自由是绝对的相对。
屁股下冰凉一片,像掉进了冰窟窿,貌似里面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还没散干净,既然脱不了身,干脆我就自觉的省点力气算了,停止了没有意义的挣扎。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着等机会,等待机会逃脱。
这个抽匣子做工应该很考究,身在里面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我只感觉在我屏住呼吸来适应里面腥臭的气味时,抽匣子被抬了起来,开始摇晃着往一个方向走去。
时到现在,我反而不这么害怕了,开始盘算着怎么样能逃出去,我想里面肯定有个通向外面的孔道的,它们不会让我憋死在里面,与其那样还不如当初就让我挂掉,所以,我一激动马上开始摩挲着抽屉四壁。
抽屉是木质的,指甲掐上去感觉木质很坚硬,每隔尺许就会摸到金属防护,我费了很大的力气,腰都扭成田螺状了,才勉强的把里面摸了一遍,很失望的发现没有孔,但呼吸还能通畅。
孔在哪里,我有点急躁了,在里面被晃荡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防不胜防的时候还会重重的撞在坚硬的木板上,就在我想要放弃继续寻找通道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身下的那层冰块,赶紧侧过了身体,探出手指粗暴的刨着那些碎冰块,刚刨了还几下,吃惊的发现手托部位黏糊糊的,双手一搓还有些滑腻,似乎应该是油腻,我刚想把鼻子尖凑过去闻闻个究竟,抬起手掌的不经意间,手指缝里竟然带起了一缕毛发,期初还以为是动物的皮毛一类,但抓在手里一搓*捏,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片。
头发,他奶奶的还是人的头发,分明就是新鲜的,带着血污,而且还是女人的,足有一尺多长,一头被我抓在手里,另一头还被固定在抽匣的底部某处,准确的说是被铺在底部。
古弈!我忽然想到了古弈,还有夏玲或者阡陌,双手似触电一般抖了起来,脑袋里嗡嗡的响成了一片,即便是沙子也能想到,原来我的身下铺着一张新鲜的人皮,然后在人皮上面又铺了一层冰块。
我想这个时候给谁都会觉得别扭,觉得阴森,我也顾不得细想这人皮藏在冰下的阴谋,同时尽量不去把她和古弈她们联系起来,反正黑灯瞎火的也没法考证,才勉强把各种情绪压制了下来。
我必须的尽快出去,不然迟早也的被活剥了皮,想象一下那种疼法,那种场面,真的让人不寒而栗,难怪这里会有血腥味。
说不清过了多久,我才勉强的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一手拽着那些丝丝缕缕的头发,另一只顺着头发继续刨着碎冰块,直到指尖上感觉到一阵滑溜溜,稍微用手指一碰,心里再没了侥幸,冰凉彻骨的人皮。
如果说这里有连着外面的通道,那就必定在人皮下面,一想到这可能就是唯一的逃生希望后,我咬了咬牙根,歪过脑袋正准备沿着头发把身下的人皮从冰块下分离出来时,忽然感觉整个抽匣猛的砸在了地上。
我的心也随之要跳出来一般,可怜我他妈还吃了二年的军粮,也没少浪费国家的弹药,事到如今既没能保护了自己的战友,连心爱的女人都是生死不明,罢了,罢了,像我这种人活着也是耻辱,死了也无妨了。
想到这里我直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了起来,把眼睛一闭,一幅听之任之的举动。
一连串刺耳的咔嚓后,抽屉被拉开,先是有个凉飕飕的呼吸吹在我脸上,可能是人家误以为我死了,还没等我坐起身来,脸色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火烧火燎的疼,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打我脸的,老子那受过这种窝囊气,登时就不顾后果的火冒三丈了。
“你妈……屁股……开喇叭花……”我刚想出口成章的骂个痛快,忽然撩了下眼皮,只看了一眼,卡在嗓子眼的几个字就吐不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