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村口越来越近,借着蒙蒙的月光,可以看到一排排斜斜扭扭的土坯房子,裸露的木质窗户,凌乱的窗户纸,上面贴着花花绿绿的窗花,如一张张贼眉鼠眼的脸在窥探着外边。
几乎所以的院落都没有院墙,即便有的也似破旧的城墙,尽是倒塌之处,偶尔有几颗弯曲的老榆树在我们眼前经过,坑洼之处堆积着片的白雪。
远处看到的那些灯光,此时离的近了反而什么都看不到了,能看到的只有土坯房,倾倒的,还在坚持的,很慌乱没有一点人气,给人一种荒野山村的感觉。
我很奇怪,怎么偏僻村落里竟然没有一条狗,不知道簇的民风怎么样。
据,山野之地容易出极端之事,要么彪悍不讲理,你和他破他就认死理,搞不好还回家拿出农具揍你,但绝大多数的人还是相当不错的,他们文化不高,没什么出路,只能世世代代蜗居在一方,死守着这里的一山一水。
荒村地处山洼之地,地势低风却不,偶尔一阵凉爽的细风吹来,卷着沙土直扑我们面孔,还好古弈给我披了半张棉被子,不然真能把人冻的吱哇乱剑
三人躲在一个合抱粗的老榆树下面,一边闲聊着,一边跺着脚驱寒,不时的向村内张望。
“崔大哥,是不是嘴哥找到地方自己先睡了,应该是回来的时候了吧?嘴哥不会找到地方后不管我们自己先睡了吧?”肖晖揶揄着道。
“再等等吧,这荒山野岭的,大嘴一个人不敢睡,最多就是趴着谁家门口找鸡好乘机清炖。”我回了肖晖一声。
古弈看了一眼大嘴回来的方向后,有点心事匆匆的道:“哥,我怎么感觉村里死气沉沉的,好像就没有住人,你看那些破旧的土坯房,只要住人,肯定会修缮的风雨不漏才对吧。”
“村子这么大,我们只是看到了一部分,也许后面几排会有住户的,先不要大嘴回来就知道了,我们又不打算在这里落脚,管那么多了。”
就在我们闲聊之时,忽见一个高大的黑影至一间土房后跑了出来,便跑边冲着我们招手,一看就是大嘴的影子。
“都过来吧,还等我一个一个的背吗?住的地方解决了,还是两室一厅的。”大嘴老远就开始嚷上了。
“他妈的,这是什么破地方了,那么大的鸡笼子全是鸡屎,害的老子抓了一手,恶心死人了。”大嘴一边在裤脚上擦着手,一边骂道。
我就嘛,大嘴去了差不多一个时的时间才回来,肯定抱着贼心去的,尤其这么多没有开荤了,难得的好机会,他才不会放过呢。
“嘴哥还好这一口?难怪身体素质这么好,看来不好也不行呀。”肖晖再次对大嘴开涮了,大嘴也是倒霉,几次三番的让肖晖挖苦,又不能发怒,只能看着我干瞪眼。
看着肖晖不依不饶的样子,大嘴马上岔开了话题,怒气冲冲的道:“村里的人一个个阴阳怪气的,刚进村后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老头,人家看见我就远远的躲着走了,回来的路上,又看到五六几个十一二十的屁孩,我是紧喊慢喊的人已经逃的不知去向,心想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回家弄点吃的出来,追了半硬是没追上,还和我玩起来捉迷藏,明别让大爷看到,不然腿打折腰垫断。”
“好了大嘴,前面带路吧,先将就一晚上,明早上再想着解决吃的问题,靠山吃山,这地方估计别的没有野味应该还是不少的,大不了咱们从老乡手里花钱买便是了。”我道。
现在四人都是饥肠辘辘的,就连干粮袋子也被大嘴翻过来舔了一遍,三更半夜的,只能勒紧腰带忍着吧。
大嘴在前面带路,肖晖走在中间,可能是虚脱的缘故,我感觉浑身乏力,再加上身上的痛楚一时走不快,只能由古弈扶着远远的跟在后面。
大概是人都睡下的原因,反正我们所过之处静悄悄一片,甚至连个夜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真正的进了村子才看到,比我想象的还要破,黑洞洞的窗户像似能吞噬饶目光一样,让人不有自主的向里张望。
而且走起来极其的费劲,路不叫路,一个不心就有被石头绊倒的危险,手电晃过去,不管什么位置,全部灰溜溜的,没人半点人气可言,我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坟地。
“哥,我总感觉村里有点不对劲,看到时间长了眼睛都会痛,要不咱们把嘴哥叫住,换个地方休息吧,我看这山里就不错,随便找个位置弄堆火也冷不到哪去。”古弈俯在我耳边声道。
确实,这种感觉在我一进村口的时候就有了,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下也就没当回事,毕竟我们刚地宫出来,可能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状态,神经还处于紧绷的状态,容易疑神疑鬼。
再加上现在本就是后半夜的时间,色黑气温偏低,除了手电的能照到的地方,四周所能看到的全部是大概的轮廓,免不了会让人联想。
不过,退一万步,即便村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总不至于比地宫还可怕吧?
此时再看大嘴和肖晖,已经转过一个路口走出了很远,看不到人,只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和大嘴走风露齿的口哨。
我轻握了一下古弈的手,安抚道:“咱们都是死过不止一两次的人了,还在乎这些儿科吗?不管去哪都是暂住,明早一亮先好好的弄顿早餐,然后再雇辆车把咱们送出山口,你要是想回族里看看,我陪着你,不然就先和我回西安,就怎么定了,再不要胡思乱想了啊。”
“那好吧,好了就一个晚上。”古弈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其实她本就是一个容易妥协的在,尤其在我面前。
此时,大嘴和肖晖可能已经到了暂住的地方,脚步声和手电光同时消失了在了前方,我和古弈也是紧走了几步,发现右手侧有条石子路,路面不宽但比起其他路来算是很高规格的待遇了。
石子路的尽头是处独院,干脆就没砌院墙,门口立着两个石狮,其中一个好像睡着了一样倒在地上,部分埋在土里。
我和古弈先是站在门外听了听,果然,前面传出了吱呀的关门声,还有微微的光亮。
“应该就是这里,心脚下。”我向古弈招呼了一声,两人同时跨过几根干木棒,直接向前面的土坯房走去。
也难怪大嘴会一眼相中这里,房龄虽然比我们四人加起来的岁数还老,但相比起其他的房子已经算是很阔气的了。
房子是黄土夯筑的那种,屋檐下立着一排开裂的廊柱,廊柱顶端还有各种木刻,正门双套门开合,全木色的木格花窗后面是灰蒙蒙的玻璃,上面挂满了土尘和泥巴但不影响视线,离门还有三四米的距离,看到大嘴正挨个墙角的翻腾,肖晖弯着腰透过玻璃向外张望。
“还瞒挺宽敞的嘛,果然是两室一厅,不过这味道可不敢恭维,呛死了,应该有半月二十没有收拾了吧?”刚刚跨入堂屋,古弈就捂着嘴笑道。
难怪古弈会捂嘴,这股发霉的味道确实有点受不了,虽然没有尸气那么作呕,但也有另外一番风味,犹如空气中燃了一团胶鞋,掺杂着淡淡的烧纸味。
墙角屋顶的蜘蛛网都快结到地上了,沾满尘土的大黑锅敞着盖,看样子屋子的主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那我们只好先鸠占鹊巢了,屋子虽破,但也有点家的感觉,不至于让人提心吊胆的东张西望。
东西各一间屋子,可能是专供主人休息起居,此时西屋的朱红色木门大闯着,大嘴和肖晖正各忙各的,谁也不理谁,屋里显得很静。
东屋的门关的很严实,上面挂着一把拇指大的黑色锁头,看样子家里穷的叮当响,最值钱的东西也就一些农具之类的,难道还有其他的值钱东西不成。
因为好奇,眼睛在东屋的黑锁上多看了几眼。
便我拉着古弈向西屋走去,屋里的东西基本没怎么搬动过,一张原木桌,上面摆着一对大瓷花碗,还有一个惨白色的柳木柜,足有一人高,很不起眼柜子立在墙角。
土炕上铺着发霉的牛毛毡,顺着墙根还有几床被子发光蜘蛛网的被褥随意的扔着。可能是真的困了,进门的瞬间便感觉睡意袭来,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顺着的土炕就倒了下去,很快,古弈也挨着我躺了下来,同时将一床臭烘烘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听着外面的呼呼风声,眼睛越来越涩。
迷迷糊糊中,感觉大嘴还在翻箱倒柜的。
“这两人真会找地方,当不当正不正的,啧啧,抱得还挺严实的。”不多时,肖晖在低语了几声后,也贴着古弈躺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感觉一股阴冷的吹醒过来,搂着古弈还打了几个寒颤,侧着身子听听窗外,风声裹着尘土颗粒扑打在玻璃上,叮叮当当的轻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