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的心就凉了,这里更本就没有映象中那口棺材的影子。
我有点心灰意冷的冲大嘴摆了摆手,打算离开,忽见大嘴用刀尖指了指院内石板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那两个畜生的蜕皮,我好像理解了大嘴的意思,率先对着那对黑色的蜕皮扎了过去,伸出双手很吃力的扯着蜕皮的一角向一侧拽去。
果然,在那张形如黑色油布的蜕皮被移开一角后,一口足有米长,一米五宽的石块露了出来,石块下大上,尽管上面一角结满了各种污垢,但却挡不住它的光滑细腻,表面似洒了层荧光粉一般,发着幽幽的绿光。
这时,大嘴站在墙头上兴奋的手舞足蹈,马上一头扎了下来,两人合力将那块黑色的油布冒在了一边,才好奇而振奋的向石棺靠了过去。
奇怪,这是棺材吗?为什么上面没有护法纹,也找不棺材上那种令人敬畏的感觉,完全就是一块实心的石块,真心怀疑这还是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口棺材。
大嘴在我眼前比比划划,面对石棺,我的兴奋马上锐减了大半,姑且就把它当做一口棺材吧,但根本就没有棺盖,又怎么样打开。
可能是我心里落差太大,此时已无心在停留在这口棺材上,重新窜上墙头,回头看时,发现大嘴正心翼翼的在石棺的顶部清理着什么,好奇之下,我静静的观瞧起来。
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后,在石棺的顶部,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圆形的东西,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看来有戏,我再次折返,对着那个圆盘游了过去。
这是一个差不多半米直径的石盘,合缝合铆的镶嵌在石棺里,离石盘最外缘不到三公分之处刻着一个模糊的首头,随着大嘴不停的用刀背剐蹭,石盘变的越来越干净,看来真的有戏,不管怎么,算是不虚此行才对。
就在我一门心思,集中全部精力,仔细的辨识着兽头刻纹之时,肩头被大嘴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刚想转身发飙,却看见大嘴右手的拇指下压着半拉模糊的字符。
大嘴移开手指,字符全貌显示,但非常模糊不清,根本谈不上辨认。
随着大嘴不住气的剐蹭,更多的字符出现,总共十二个,形成一个规则的圆形,环绕在石盘的四周。
大嘴很兴奋,扭曲着眼眉,应该是想冲我乐,想邀功。
十二个字符,可能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久,早已失去帘年的圆润和笔锋,再加上被水垢填塞,我大感可惜的同时也是无计可施。
不过看着大嘴很认真的样子,顺着那些遗留下来笔锋缓慢的移动着刀尖,我也照猫画虎的试了起来。
终于,在几分钟后,一个最简单的字符被我清理了出来,子字符。
接着,大嘴哪边也清理完一个,申字符。
再接着,我按住了大嘴的手,十二地支,已经很明显了,不需要在做无用功了。
接下来,我们把石盘和石棺夹缝里的杂物剔除,试着用力转动石盘,石盘竟然有点松动的迹象,再清理一番后,石盘终于能磕磕巴巴的转动,只是费力一些。
奇怪的是,兽头每次转过一个对应的字符,石棺的内部就会发出一声闷响,声音极短,但却让我和大嘴兴奋不已。
现在能肯定的是石棺并不是之前我们认为的实心,里面应该是空的,也就是里面藏着某种重要的秘密,才设计的怎么精巧和隐蔽。
原本以为兽头会对应着一个特定的字符,在两者相遇之后,石棺能自己开启,但在我们试着把石盘旋转了三圈后,石棺除了发出不间断的闷响,再无动静。
大嘴一怒之下,开始用脚不停的踹向石棺和石盘,发泄归发泄,石盘纹丝未动,我们依然没有半点发现。
可想而知,两人满心欢喜,还险些丢了命,直到现在一无所获,我的无名火气也是快要高达三丈。
“怎么办?”大嘴在石棺上用刀使劲的刻下三个字。
“回去,找古弈她们。”我在大嘴的手心里写道。
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况且女孩子本就心细如发,也许大家一起想,还能有点希望。
“管用吗?不管用就不要费力不讨好了。”大嘴继续勾画着。
“大可一试,先回。”
最后一笔画完,我心情沉重的向上游去,大嘴尾随而上。
我们脑袋刚露出水面,古弈马上奔赴了过来,急切的问道:“找到石棺了吗?有什么发现。”
“找是找到了,不过他妈的一无所获。”我没好气的对古弈道。随便找了个落脚地,一屁股蹲了下去,开始喘息起来。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进入水底,虽水深不过几十米的样子,但呆的时间长了,难免身体会不适,尤其是耳朵和眼睛,每次上岸都的减压十几分钟,身体上的疲乏更是不言而喻。
关键的关键,这样徒劳的来回,太他奶奶打击人了。
缓歇片刻,我把水底所见一切和古弈肖晖描述了一遍,二人听过,只是不住的摇头。
这让我的心情忽然变的更加的沉重了几分,但是我有十万个不甘心,开始板着脸,撅着腚,闷头苦想起来。
考虑到古弈家族和察尔斯王国的渊源,在加上古族之人本就常年活动在这一带,所以,我忽然生出一个突兀的想法,随机,我对古弈道:“你们这里如果人死之后,有什么道没有?”
“有关系吗?”古弈不解的问道,很迷茫的看着我。
“也许有一点,你就行了,权当让我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我心急如焚的回道。
只见古弈慢慢的低下头去,掐着手指冥想了一会,水汪汪的大眼睛才重新看向我,道:“我们这一带不管是年老年幼,男女老少,只要过世,必须的放够七时间,烧够三把火才能下葬。第一把火叫招魂,第二把火叫安魂,也就是把逝者的灵魂叫回来安抚好,不能到处游走,直到第七的晚上整十二点时,才能送魂,也就是第三把火,这把火一定要烧的准时而且要旺,按照老人们传下的规矩,是第三把火是为逝者送行的,一直送到鬼门关阎王爷哪里,希望他能一路顺风,下世继续为人,所以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只有三把火全部烧够才能入土为安。”
古弈一口气了很多,不过这种风俗还算普通,只是那第三把火还算有点意思,送魂,听得人头皮凉飕飕的。
我把大嘴招呼过来,道:“要不要再下去试试,当然先不要抱任何希望。”
“试就试,你了算,只要你答应我,开棺之后,里面的东西任由我拿,其他的都无所谓。”大嘴二郎腿一翘,乐道。
“哦,目的很明确呀,那就出发吧。”一阵无语后,我对大嘴道。
“等等。”在我们即将转身之时,古弈突然拽了一把,接着补充道:“哥,担心忘了一件重要事,我们这里逝者在下葬之时,活人要抱着逝者的遗物绕着葬坑瞬转三圈,再倒转六圈,然后还得瞬转九圈,是这样方便逝者在通过奈何桥之后不容易迷路,当初古拉就是被我这样送走的。”
看着古弈泪眼婆娑的可怜样,我知道这是触到了她的心坎上,感伤旧事,虽然古拉已经过世几年,但血浓于水,情重如山,难以释怀很正常。
“好了古弈,不要难过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好你的,这次任务结束,我会让你们玩遍西安,吃遍西安,好不好?”轻抚着古弈的抽动的肩头,我尽量压制住急促的心情,对她好言相劝道。
“崔大哥,话可算话?”肖晖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喜道。
没想到,这下好似捅了马蜂窝了,肖晖马上扑了过来,慌着我的胳膊不撒手,直到我很认真的点点头。
“谢谢,我知道了,你和嘴哥心点。”
再次下水,来到石棺前,我在石盘上刻下了几个字,子,3,6,9。
大嘴不笨,马上明白了我的做法,急不可耐的双手推着石盘,开始旋转起来。
先是将兽头转到子的位置,接着按照顺三,倒六,顺九的顺序再次转动石盘,完事之后,抽身迅速的向后退出几步,手中的短刀对着石棺站定,一副马上投入战斗的准备。
十几声笨重的摩擦声之后,石棺回复了平静,这下大嘴急眼了,再次抬起脚向石棺踹了过去,力道齐达,但依然是于事无补。
本指望瞎猫逮个死耗子来着,看来现在希望又渺茫了,我顿感这段时间所有的付出,全部付之一炬,那个失望,真是难以言表。
“回吧。”大嘴有气无力的在石棺上刻了两个很大的草字,指了指身后的氧气瓶,不用我也知道,氧气告急了。
“不可能吧,咱们怎么倒霉?”
失望归失望,眼前的事实确实让我们失望透顶了,不甘心又能如何,我也是无奈的点零头。
然而,就在我和大嘴刚刚转过身,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的时候,随着几声清脆的咕嘟声,忽然一连窜气泡从我们身后窜上了高处,我和大嘴几乎是同时转身,同时向石棺看去。
“看!”大嘴竟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怪事,难道石棺要裂开吗?水泡自石棺内部冒出,紧接着,石棺内再次传出声响,但我敢拿自己的性命发誓,这次的声音绝非前几次那样。
这是一种更为连贯的机械声,声音很有节奏,在水中被重新转换,变的更加的快,响。
接下来,眼前的一幕让我和大嘴都傻眼了,随着声音不断的重复,石棺光洁的表面,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裂缝慢慢撑大,沿着石棺一直向上蔓延,直到将石棺一份为二,向两侧砸倒,露出一块洁白的玉石。
玉石清澈剔透,光滑盈润,形如水槽,中间有个很粗的石制立柱,直接穿透玉石底部通向水底的某处。
玉石水槽边缘差不多十公分的厚度,虽然它本身不会发光,但借着周围的光线也能看出一些端倪,隐隐约约透过玉石,能看清底部的一些东西。
那是三个齿轮,两两相互咬合的石制齿轮,一大两,其中那个较大的齿轮其实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石盘顶端,其他两个略的齿轮,正中间连着一根胳膊粗细的铜质曲轴,早已爬满了铜锈。
曲轴又和两根铜质水平杆巧妙相连,水平改一端,此时已经像人伸开手臂一般,向外撑开180度角。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是那个石棺的内部结构,太神奇了,把力作用在石盘,然后依次下传,转化为两根水平改动力,再将石棺硬生生的撑破。
看来我的物理学的还算可以,一番观察,已是看的清清楚楚,而大嘴只有瞪眼的份了。
“嗯?见鬼了不成?难道那个东西长腿了不成。”
在我记忆之中,玉质水槽的一个角落处,好像有样东西的,刚才光顾着观看那些齿轮,现在回过神来再找,哪里已经空空如也。
再看我身边的大嘴,此时也没了影子。
当我抬头向上看时,一个肥硕的身影,正好刚刚消失在黑暗之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