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周哲就不说话了。
江童觉得自己目的达成,大家嘴里都是“儿子儿子”的说也就是个顺口,这里的“儿子”其实就是“孩子”的意思,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闭目养神的谷木西睁眼看江童,带着一种对智商低下儿童的关爱。
苏薇侧头,“你是为了你儿子的署名权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江童大概懂了苏薇话里的意思,轻轻推了推自己身边的小甜,“是儿子?”
“你不知道吗?”小甜反问,特别理直气壮。
“不——不知道!”江童无辜极了。
苏薇,“我们一直说儿子,你自己不也这么说。”
小甜,“印象中,我听你叫过儿子,所以,就以为他们谁和你说了。”
“同理,我也以为你知道!”
“赞同。”
“加一”
得到回应的江童有点蒙,反应了会儿才明白,然后抓着周哲的胳膊,“儿子也不行呀,江小轩轩,有点娘呀。”
周哲直接无视,“你个当爹的连自己孩子的性别都弄不明白,哪里来得脸去和我争儿子的命名权,你放弃吧。”
所有人在表面上或者在心中默默点头。
江童眉头皱得可紧了,是这么回事吗,这孩子又不在我肚子里,我应该知道他的性别吗,就算是在我肚子里,我也不能提前知道的呀,不对,就算是他们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对,是我没有问。
是我没有问吗?
江童的眉头慢慢舒展,然后变成懊恼,对呀,是我没有问,如果我再说下去小甜会不会生气了,我对她一点都不关心,对孩子也不关心。
恩,这很危险,不能再说了。
儿呀,爹对不起你,就江小轩轩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大家就当江童默认了。
谷木西淡淡开口,“江童,你为什么和我们一起回纽约?”
为什么?这群人是在逗我玩吗?
我都是正品的被认可的孩儿他爹了,怎么就连一起回纽约还会被质问吗,这是欺负我没有领结婚证吗!
江童下意识推了推小甜,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求饶的动作简直有点丢脸。
小甜很配合,不过配合的不是他,“对呀,我都忘了,你怎么和我们一起上的飞机呀?”
这媳妇是充话费送的吧!
“不是,丫头,你不是说已经不生气了吗?儿子名字我也没有不同意让周哲取。”
苏薇很想笑,但不能,要忍住。
“没有生气呀,但我记得早上吃饭的时候你接了洛洛的电话,说要去讨论剧本的呀,我记错了?”小甜确实忘了。
江童回忆起明明就发生在早上却好像是上个世纪一样的情景。
早上,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吃早餐,洛洛给她打了电话,大概说的是和易莲敲定了时间一起说什么剧本的事情,当时,他好像是同意了。
本来江童是没有计划和小甜一起回纽约的,他要先处理好演艺圈里的事情。
苏薇似乎对洛洛很好奇,说是算起来还欠她个人情什么,就问了洛洛的一些情况,江童顺口就说了自己电话里的内容。
早饭进行了不到十分钟,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汪星崖出现了。
出现得毫无征兆,她很憔悴,一个人,深情望着江童。
小甜这个丫头解读不出这个眼神里的复杂,甚至她只把汪星崖当成了江童的小迷妹,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小甜还下意识挪出了空间,给她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江童看明白了那个带着怨恨和不甘的眼神,这和她认识的小星简直判若两人,他猜到了,因为几天前的那个电话,是他喝醉的那一天,小星也醉了,在不同的地方,因为一个同叫小甜的丫头。
餐桌上的其他人也看明白了,这女人来者不善。
苏薇拉了拉小甜。
小甜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就穿来了女子的质问,“江童,为什么,我不是一个电话就能够打发的人。”
幸好,她尚有理智,针对的人不是小甜。
汪星崖的理智来自她出身豪门的修养,也正是因为这种修养,苏薇和谷木西他们选择了观战。
“小星,我们早就分手了。”江童声音很平,他直视着自己面前的餐盘。
“可是,这么多年,你一直让我在你身边,我知道我们只是朋友,但是这个朋友——难道就没有一点其他的东西吗,对你而来,我和东儿,是不是有一点不同。”汪星崖因为羞愧满脸通红,她不是不知道当众做这种事情要有多么强大的内心,可是再大的羞耻也取代不了她的不甘心,这么多年,她一直爱他,无论是女朋友还是朋友,她都在付出着爱情,就算是幻想中的爱情,那也是。
“我们只是朋友。”江童的语气依然平静无澜。
“不,我不想我们只做朋友,你给我机会,可以吗,我想继续做你的女朋友,我错了,是我浪费了这么多年,是我太自以为是,我以为你玩够了就会结婚,我以为你最后娶的人会是我,所以我一直选了朋友的身份等你,江童,我是你的初恋。”
每个字都好卑微,但她竟然还是说出了口。
小甜低了头,女人呀,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做吗?
“谢谢你这些年的爱情,但是,我不爱你了,”江童目光落在低头的小甜身上,又看向汪星崖,换了一种没有那么残忍的方式,“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很爱你,但你说了分手,我,没有那么伤心,这些年来我真的只把你当成朋友了。”
汪星崖攥紧了拳头,这才缓缓看向小甜。
小甜感觉到这倒炙热的目光,抬头,然后,看到了一张很憔悴的脸,竟然稍稍有点心疼。
苏薇没有说话,她知道这女人已经结束了,那双眼睛里,只有羡慕了,而且这是个长得很美的女人。
汪星崖转头,继续看着江童,“江童,我和你,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这是女人最后的倔强了,她知道,自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