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童一点情面都不给,继续闭着眼睛,他不知道是谁动了他的衣服,但这个举动打扰了他的梦,小甜刚刚就躺在他身边,轻轻说,“孩子刚刚又踢了我一下。”
温小柔吃惊,这个样子的江童有点陌生,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江童的声音低沉,虽然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翁君,“江童,你怎么看这里的环境。”
沉默了几秒之后,江童慢悠悠睁开眼,“不错,你很有眼光。”
王大理,“总导,你这么不厚道吗,难道就是为了想听一句新人的表扬?你这老女人,心思变得深沉了。”
“滚蛋,老娘拍这期节目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你们还一个个的不知好歹,这样真的好吗?”
王飞飞,“就是,不要惹我们着名的老女人,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娱乐事业,不结婚,不谈恋爱,每天都是工作,每天都是梦想和金钱,难道你们忍心不让她在小鲜肉身上寻找点存在感吗?”
翁君嗤笑,仿佛王飞飞说得是别人,“对呀,想我这种大龄老C女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看你们这些新鲜货色了,我吧,做了这一行,职业病很多,最严重的就是爱看帅哥和美女了,甚至有些时候我都不喜欢照镜子了,和你们待得时间越长我就越不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了,你说说你们这些拥有美好皮囊的人,是不是该赔偿我们一点精神损失费。”
王飞飞,“导儿,您知足吧,要我说您就是太自不量力了,你把社会想的太美好,又把梦想看的太神圣了,你看看你身边的媒体人,人家也都是结婚生娃呀,就你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幻想着找什么理想中的爱情,我看你就是孤独终老的命。”
王大理,“要我说,这个时代女人孤独终老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你们有钱,也不需要男人来养,以后想要孩子自己找个男人生一个,也蛮幸福。”
翁君,“你们一个个的少给我出这些馊主意,你们长得好看又能赚钱,不懂我们这些人的艰辛。”
温小柔都傻了,这是什么样的综艺剧组,大家可以这样子来聊天的吗,难道他们听不到对方语言里的讽刺吗?还是说他们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
她试探的问,“那个,作为新人,我实在好奇,你们平常就是这样聊天的吗?”
王飞飞哈哈笑起来,“不然呢,小妹妹,你以为我真是屏幕上的小仙女吗?那是人设,就和你演的那个电视剧一样,瞧那边那个装死的男人,你不会真的把他当成花神供着吧。”
江童坐起来,刚才他们的话实在是刺耳,但也全都有些道理,只不过是难听而已。
翁君,“你们呀,还是年轻,我呢在综艺这个圈子里算的上老大了,虽然这也是我自己的认知,但收视率跑不了呀,我做的节目就是有人看,所以我就有话语权,你们可能会听到炫耀,可能会听得刺耳,但我必须很遗憾的说,我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
王飞飞也朝着江童举手,“对呀,我说得也是事实,她就是一个嫁不出去的人,不信你问她,是她不喜欢结婚吗?”
翁君摇头,面露嘲笑,“不是,我喜欢的人都看不上我,有的觉得我太老生不出孩子,有的觉得我难看带不出去,有的觉得我太强势了,总之我看上的人总是有各种拒绝我的理由,可那些看上我的人都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王飞飞,“你看,她自己都这么说了,我刚刚的话就是嘲笑她两句,反正这么无聊,大家闹一闹喽。”
温小柔继续不死心,“可是这种话题,一般情况下,我们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吗,或者说,你的缘分还没有到,你还没有遇见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类似这种安慰人又不伤体面的话说出来会不会好一些?”
翁君似乎来了兴致,“小姑娘,你问问你自己,你在心里是不是也会嘲笑我,那么大年纪了还不结婚,那么大年纪了还那么挑,长得那么丑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温小柔尴尬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翁君继续,“算了,你不用回答,我呢,前几年已经活得很累了,而且做过几次手术,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对身体造成了一些伤害,从那之后我就明白了,人活着不能想太多,要简单一点,不过我已经改不了想太多的毛病,干脆我就想什么说什么喽。”
江童心中所想和温小柔差不多,他没有遇见过说话这么吝啬可又这么不招人烦的人。
江童,“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吧。”
翁君,“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地方吗?”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所有人有种她有事情要宣布的感觉。
“因为旗山没有传承人,我们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接触到的是最后一代旗山人,山里现在仅存的都是老人,已经没了生育能力,走出去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人回来过,早几年老人还会期待着自己的孩子可以回来,但全都是幻想。
所以,我就是想体验一把种族即将灭绝的遗憾,我觉得自己很残忍,但我心甘情愿,这个社会从来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都说顺其自然,但每个人都在拼命挣扎,我来就是想看看真正的顺其自然是什么样的豁达。
‘活着’在我的世界里,是一件很玄幻的事情,我已经快四十了,虽然没有经历大风大浪的生活,但总体来说我比同龄人经历得多一些,所以追求的东西也不同。”
江童摇头叹气,他开始思念小甜的单纯,她也是毫无保留想说什么就会说什么的人,但却不会像面前的这几位,心里装了太多似是而非的东西,有时候弄得整个脑子不正常。
同样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个是胸怀坦荡,另一个则是刻薄尖酸,处处露出邪恶和不正常,而且还以世界本恶,人性复杂为由,为自己肮脏的价值观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