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惊喜瞪大了眼,期待一个结果。
小甜摘了口罩,朝苏薇点头,“情况——比手术前预想的好一些,现在这孩子的命是保住了,二十四小时候之后如果他体内的毒素没有发生变异,就没有问题了。”
苏薇向前抱住小甜,满眼含泪。
May小心抱着一个婴儿站到小甜身后,脸上挂着稍显疲惫的笑。
小甜,“好了好了,情况没有那么遭,你们去休息吧!”
苏薇紧抱着小甜,她好想说一声“辛苦了”,但却张不开嘴。
孩子在May怀里睡得很香,好像外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谷木西从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婴儿,站定看了半天,小娃娃皮肤皱皱的,紧闭着眼睛,“长得像穆阳。”
May,“怎么看出来的?”
苏薇和小甜都被逗笑了。
气氛稍微轻松起来,谷木西也有些累,不知道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有什么问题,一般孩子出来不都要这么夸的吗,不是说孩子好看,就是说孩子像爸爸妈妈,他没觉得这孩子长得好看,只能说后面的了,这还是他刚刚趁苏薇睡着的时候偷偷用手机查的呢。
孩子被送进了特殊监护病房,需要小甜和May两个人实时监控。
谷木西陪着苏薇去看林星,一路上,谷木西总是想找点什么话题来说,可苏薇的背影看上去落寞极了。
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但就是会莫名悲伤,林星很好,孩子也还有希望,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心中少了点什么东西,似乎缺失的那一块再也找不到了。
等到阳光透过玻璃映出树叶形状的光斑,苏薇才走到林星的病房。
她看上去很不好,穿着粉色的病号服,身上绕了很多管子,唇色暗淡但仍然挂着笑。
一旁的穆阳脱了西服外套,白色的衬衫领口解了两颗扣子,衣服有些褶皱,同样脸色不好。
“姐——”林星虚弱开口,没有多问,更没多说。
谷木西伸手拍了拍穆阳的肩膀,“小甜说孩子目前没有问题,等过了二十四小时,他就可以完全平安。”
林星还是闪了闪眼里藏不住的光,本来她不想提这个问题,以免大家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更加疲累,“姐,我可以看一看孩子吗?”
苏薇摇头,“小甜和May都在呢,你先养好身体。”
林星艰难点头,她在克制,为了这些爱她关心她的亲人们,她不能太任性,和这个孩子的缘分或许她决定不了。
生命的起止从来都不应该在某一个人的手里,我们无能为力之后也只能祈求上天给一段美好的缘分了。
谷木西面容冷冷的,抻了抻自己的袖口,轻声说:“孩子长得像穆阳!”
苏薇看他一眼笑了。
穆阳也笑了。
林星看着穆阳同样也笑了,可能这样就够了吧。
时间同样很煎熬,即使我们安排好了这二十四小时的全部工作,但还是觉得心中有一块石头堵着,怎么样都很慢。
对小甜和May来说,时间更是煎熬,这孩子血液里的毒素根本不可能彻底清除,刚在手术室里他们冒险给孩子全身的血液进行了置换,现在是最关键的融合阶段,理论上讲这完全可行,但没有人在刚出生的婴儿身上做这样的实验。
现在,她和小甜密切监控着仪器上的每一个数字变化,稍有差池,这孩子的性命就难保了。
May手里拿着水晶球站在小甜身后,“师父,这个能有用吗?”
上次小甜配置的药丸,需要放在水晶球里才能储存。
“试试吧,他的器官能不能正常适应运转,现在也只能靠它了,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小甜扶着额头,她重新换了一身单薄点的隔离服,看上去不显得那么笨拙。
在药物的作用下,林星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穆阳重新回到傻哈哈盯着林星的状态里。
谷木西看不下去,找来医生给他注射了安眠的药物,他也睡了过去。
苏薇和谷木西看着这两人睡觉,气氛有点怪异和尴尬。
谷木西问得很小声,“你觉得林星能不能接受失去这个孩子。”
“不知道,应该可以吧,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这孩子的情况,有心里准备的。”
谷木西把西装外套轻轻盖在穆阳身上,动作缓慢温柔到有点刺眼。
“如果是你,你在知道孩子有病的时候会做和他们一样的选择吗?”
苏薇的目光从监视仪器上离开,“会。”
她没有解释,眼神坚定看着谷木西。
谷木西低头,他似乎理解了当初苏薇的心情,“对不起,是我不够勇敢。”
当初,苏薇要的是谷木西的一句承诺而已,她问他“你爱我吗?”他的回答是“不爱。”
既然不爱又何必扯什么师妹关系,二者谁因谁果根本不重要。
谷木西不懂,爱情不能在开始就定了死局,最先下结论的人伤对方最深。
晚上,穆阳醒了,睡过之后他精神很多。
医生过来给林星撤了一些仪器,穆阳关切的问了很多问题,医生耐心解答,只要好好休养,她很快就可以恢复。
所有人都假装笑得很开心。
所有人都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一点,等待宣判的过程很难熬。
离二十四小时的终点越来越近,这一夜没人睡得安稳。
May让小甜先去休息几个小时,最后这段时间她来守着就好了,药已经输进血管,后面她们要做的也就只剩下监控了。
但小甜坚持陪着,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终于天空有了一丝光亮,孩子的各项生命数值都很平稳,小甜最后一次给孩子抽血,做最后的化验。
心跳随着时间一下一下的流逝,检查结果出来,小甜长长叹气,像是获胜一样开心。
May兴奋得跳了起来,抱着小甜,“师父,我们成功了!”
病房,小甜挂着疲惫的笑告诉了他们孩子平安的好消息。
如释重负,再见阳光般的幸福。
林星想见一见孩子,小甜没有同意,说孩子体内的毒虽然没有问题了,但毕竟是早产,还需要在保温箱里观察。
即使如此,所有人也很开心。
May兴奋的给大家描述孩子的样子,还特地拍了照片,大家传着翻看。
穆阳却悄悄把小甜拉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