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董卓点齐兵马,缓缓朝美阳开进,郭汜领兵三千为先锋,而叛军之中,韩遂留下几千伤兵,一堆老弱病残守卫城池!
也算是给自己减轻负担,这些伤员迟早也是个死,还不如送给董卓充作军功!
边章则是领着兵马缓缓朝榆中退去,美阳之中的叛军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被郭汜杀的干干净净!
等董卓登上叛军营地时,整个周围方圆十里,再无活口!他双脚踩在参杂了血水的泥地里,见董字大纛高高举起,眯着双眼眺望远方,淡淡道:
“皇甫嵩奈何不了的城池,张温苦战不下的阵地,如今却被我董卓踩在了脚下,可笑可笑!”
“传令,三日后将军情汇报至中军大营,美阳已入我军之手,园陵之危已解,叛军被杀至大败,斩首近万人!”
另一边张温接到董卓的战报,颇有些意外,他倒是知道董卓能拿下美阳,却没想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有如此战果!
心中自然有所疑虑,便让人前去打探一番战况,只可惜那数千颗血淋淋的人头,足够说明一切!
而那韩遂的西羌军的确如同董卓所言,放弃了美阳之地,退守榆中!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事实就在眼前,战机不容错过,张温只好下令,让周慎领兵三万追击撤退的叛军,又恐不能建功,便让孙坚随行!
二人也算有个照应!
汉军追杀至数百里,最后周慎领兵将榆中团团围住,一时半会也攻打不下这座城池,韩遂站在城墙上,双目鹰蛰望着下方的汉军,嘴边掠过一丝不屑,看似雄壮的军势在他韩遂面前却不堪一击!
主将周慎更是不被他放在眼里!
只不过现在他没功夫收拾这群人马,反而要借助汉军的力量,来节制后方的北宫伯玉!
韩遂冷哼一声,将榆中的军务交给边章后,以讨要军需粮草的理由,领了五百精锐人马返回金城了!
此行他韩遂已有算计!
入城后,收到消息的北宫伯玉便邀韩遂赴宴,奈何在宴会半途之中,韩遂以北宫伯玉断送粮草,延误战机为由,致使全军伤亡惨重!
将其斩杀,又暗中埋伏不少刀斧手,手中握住尚在滴血的利刃,望着宴会中在座的诸位羌族首领,韩遂一脸悲痛,痛哉道:
“我西羌人马在三辅之地与汉军交战,英勇非常,打得汉军是节节败退,奈何后方粮草不济,将士们只能饿着肚子,军中辎重断绝,这才让汉军有了可趁之机,导致美阳尽失,我西羌死伤数万人马,今天文约不杀此人,不足以平我心中怒火!”
“枉他北宫伯玉坐镇后方,调派粮草,居然敢如此耽误军中兵事,着实可恨!”
宴中各位羌族首领,听完这段话后,左顾右盼,也自然能明白韩遂的意图,北宫伯玉虽然与他们有旧,但是如今人都死了,大部分人也就没有开口讨伐他韩遂,只是有几个性格火爆,关系亲厚的首领在一旁不屑道:
“据我所知,伯玉兄根本就没有断过前方粮草,仅仅凭借你韩遂一家之言了,就拔刀杀人,藏着什么心思当大伙都不知道?”
韩遂哈哈一笑,将案牍上的酒樽举起一饮而尽,侧着身子微微回头,带着三分冷意道:
“哦?你知道?”
韩遂没有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眼皮都不抬般淡淡道:
“杀了吧!”
埋伏在左右的阎行,直接提枪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将这几位羌族首领刺死,就算这些人不说这番话,韩遂也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此地!
这些人跟北宫伯玉关系甚厚,倘若今日不除,以后必然生患!
而有阎行在,正是他韩遂敢入金城的依仗之本!
五百刀斧手,将这些羌族首领带来的护卫一一砍死,阎行一人宛若疯虎,一枪横扫而去。砸烂不少玉碟酒樽,那些围攻而来的亲兵护卫直接被挑飞刺死,这些颇有勇力的羌族首领,平日里养尊处优,早就没有当年牧马塞外的豪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宴会大厅血流成河!
剩下的那些羌族首领见韩遂如此心狠手辣,阎行又是出了名的猛士,众人只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免得被这些杀红了眼的刀斧手盯上,到时候死了也是白死!
看着那地上死不瞑目的昔日好友,这些羌族首领更是心中胆寒,不敢出手反抗!
这个时候敢跟他韩遂做对的,只有死路一条,北宫伯玉一死,李文侯也就不足为惧了,他韩遂一人便可领西羌数万人马,至于边章,如今两人关系如胶似漆,韩遂自然不会对他下手,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今日之后,韩遂已然成了凉州最大的军阀,占据半州之势,除了凉州刺史耿鄙苦苦坚守的六郡以外,就属他韩遂实力最为雄厚!
北宫伯玉本就是羌人出身,当初要不是他胁迫边章跟韩遂起兵造反,如今他韩遂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对于北宫伯玉,他韩遂一直表面恭敬有加,实则早就对其不满,如今兵权在手的韩遂,自然容不下这些羌人在他头上耀武扬威!
尝到权势的滋味后,他韩遂又怎么会愿意屈居人下?
打量着角落里那些已经丧胆的羌人,还有不少残肢洒落在宴会之上,韩遂挥手让刀斧手退去,阎行则是持枪挺立在韩遂身后,面无表情!
韩遂擦了擦桌上的血渍,拿着沾血的羊腿啃了起来,众人见他大吃大喝,也不敢出言询问,看着那身后如同一尊杀神的阎行,只能安安静静等候!
半响过后,韩遂酒足饭饱,见其威势火候已然差不多了,便笑了笑道:
“不瞒诸位笑话,遂自从去了美阳之地,与汉军交战,就没吃过这么好的羊腿了,一时间有些馋了,莫怪莫怪!”
“哪里哪里,文约兄为战事操劳,可要多多保重身体,回头我就让人送上三百头羊给给文约兄滋补滋补!”
“对对对,文约兄一人身系我等西羌兵事,不可有失啊,我也愿送上牛羊,聊表心意!”
韩遂一愣,他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成想这些人倒是挺会察言观色,这马屁拍的舒服!
“诸位有心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咱就不说两家话,我韩遂是个直肠子,不过外面有些人称我为九曲黄河,在我看来实在是冤枉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