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倘若要是别的病,本都督尚不敢保证,可这伤寒之疾,仲景排第二,天下无人敢排第一!”
华雄在旁边忍不住出言,张仲景可是伤寒杂病的鼻祖啊!
“都督谬赞了,仲景愧不敢当,只是对于风寒类病例有所研究,颇有心得,令公子的病本就是寻常的风寒入体,加上肺部受到邪气,才颇为棘手,不过也无需担心,如今病源已经找到,待我写一张方子,按时煎服,不需半月便可好转”!
张仲景收回脉博上的手指,轻声宽慰:
“只是这方子当中有几位药材颇为昂贵,忠兄可有个准备?”
黄忠一听叙儿有救,一刹那间喜极而泣,哪里还管药材贵不贵,忠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凑上!
黄忠二话不说,直接半跪在地,郑重道:
“神医大恩,忠没齿难忘,忠是个粗人,不会讲话,还请受我一拜,至于药材,忠就是散尽家财也要为叙儿筹措,还请神医赐下药方!”
张仲景急忙上前将黄忠扶了起来,叹声道: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都是分内之事,汉升此番折煞仲景了,这便将药方给你写下!”
华雄看着正在写方子的张仲景,右侧的黄忠紧紧握住拳头,脸上透着一股急切,便开口道:
“砸锅卖铁我看就不必了,就算砸了也未必能筹措齐全,免得耽误病情,这样,所需钱财走锦衣卫的账,不过也不是白白给你,以后你黄忠用军功来抵!
黄忠闻言一阵哑然,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在心中,却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情感,只是抱拳道:
“喏”!
华雄点了点头,倘若按照黄忠目前的情况,就是卖血也不一定能凑齐这方子上的药材,他只过不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黄忠将张仲景写好的药方如视珍宝般收藏起来,一脸郑重,随后几个人便在家中吃喝了起来,加上有华雄带来的美酒,黄忠又逢喜事连连,解决了心头所忧顽疾,更是兴致勃勃,多喝了几杯,美酒醉人,放开了自我,这场晚宴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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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黄忠家归来,天色已经是渐晚,华雄去后院看了看华绣,如今才年满八岁的华绣乖巧懂事的很,从小过惯了苦日子,身上没什么娇贵脾气,那个时候一个饼子都要吃一半留一半,剩下的偷偷塞到华雄手里!
这么多年下来还是瘦骨如柴,也就如今生活好了,吃得饱穿的暖,调养了一两个月,脸上才有几分血色,却也努力不给他添麻烦,来洛阳这段日子虽然过的好了,吃得上肉食白面,穿得起绫罗绸缎,也不浪费丝毫,能省则省,要不是华威告诉他,他都不知道华绣还保留了藏粮食的习惯,担心下一顿没有吃食!
在洛阳这些时间,华雄每天也很忙,如今看着华绣稚嫩可爱的脸蛋,不仅觉得自己这个大兄亏欠她了!
“大兄,大兄,你回来啦,绣绣给你留了饭”!
华雄摸了摸华绣的头发,蹲了下来轻声道:
“我家绣绣知道心疼大兄了,可真乖,要不要陪大兄一起吃点啊?”
华绣奶声奶气道:
“绣绣已经吃了,不能多吃了,绣绣可以看着大兄吃,大兄你就多吃点吧”!
华雄将绣绣抱了起来,笑了几声道:
“那好,有绣绣看着,这饭都变香了”!
华绣抓了抓头发,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华雄道:
“为什么看着绣绣,饭就会变香?”
“因为秀色可餐啊”!
“大兄,什么是秀色可餐啊,大兄是不是想吃绣绣啊”?
华雄一脸哭笑不得,看着泪花在眼眸里打转的华绣,满脸紧张,一瞬间心都软了,柔声道:
“绣绣这么可爱,大兄怎么能吃绣绣了?秀色可餐嘛,是形容我家绣绣好看,可爱,大兄吃饭的时候只要一看到绣绣,大兄就饱了,这些饭菜都不如绣绣好!”
“原来这就是秀色可餐的意思啊,那绣绣以后可不能看大兄吃饭了,万一大兄天天看着绣绣不吃饭那就麻烦了!”
华雄一边帮绣绣擦掉脸上的眼泪,一边笑着道: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掉眼泪可就不好看了,绣绣想不想读书啊?要不大兄给你找个名师,就能教绣绣很多学问了,到时候绣绣就知道秀色可餐是什么意思了!”
华绣想了想,咬了咬手指头,有些害怕道:
“真的吗,绣绣也可以读书吗?但是绣绣听说读书难耶”!
华雄被华绣的稚语逗乐了,想来绣绣如今也早该到上启蒙的年纪了:
“我家绣绣这么聪明,只要用心,肯定能读好书,以后学业有成了,也可以来帮帮大兄呀!”
华绣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道:
“那绣绣听大兄的,好好读书,长大了,绣绣肯定能为大兄分忧”!
华雄对着绣绣的脸蛋亲了一口:
“绣绣真乖”!
“大兄,二哥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陪绣绣啊”?
从小到大,都是华雄在外拼命,赚些口粮拿回来养家,华威年幼时,就在家陪着华绣,这么多年过来,在华绣眼里,她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模样,只知道,二哥是他最亲切的人,大兄是她最敬重的人,也是最不容易的人!
其实华绣自己也懂,小时候最难的那几年,华雄一人在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每次回家都伤痕累累,要不是她偷偷看到,至今都不会知道华雄的后背有多少伤疤?
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华雄都会先给华绣吃,华绣呢,不管有多饿,也会留下一点,华雄为她撑起来一片天,尽管来到洛阳后,大兄经常不在家,有些忽略她,但是她从不任性,知道大兄在外奔波不易,只会安安静静等着大兄回来吃饭,努力不让自己成为累赘,穷人家的孩子早早就见识过世态炎凉,懂事的多!
华雄轻轻捏了捏华绣的脸蛋,故意装作生气道:“怎么,有大兄陪你还不行嘛,是不是想你二哥了”?
华绣急忙解释道:“才没有,只是十多天不见二哥了,绣绣想他了”!
华雄逗了逗她:“你二哥这会估计在路上了,看路程再有几日你就能见到你二哥了,开不开心?”
“开心”!
华绣有些开心的笑着,对她而言,不管身处何境,只要大兄,二哥在她身边,她的心就安定了,不会在这世间无处安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