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达官显贵多如牛毛,风光无限的中常侍张让,位经桓,灵二朝不衰,早年间就被皇帝封列侯,以示恩赏,常常跟人提及,“张常侍乃我父!”
可见对其宠信之深,皇宫之中他张让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十常侍之首可不是浪得虚名!
虽然张让残缺之身,倒也并未常年居住皇宫之中,当初封侯时,皇帝自然也赏了一座大宅子,所以平时无事,张让一般都在家中歇息,也算是方便行事,毕竟洛阳城中想要拜访巴结他张让的人,还真不少!
华雄带着两名随从,提着金银美酒,来到张让府邸,又从正门绕了会路,敲响了一旁侧门的声音!
等了一会,门房便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小厮,也不说话,上下打量着华雄一二,见其一身锦衣,相貌堂堂,身后随从提着两大箱子,想来是上门送礼来了,正色道:
“汝乃何人?所谓何事?”
华雄神色一挑,看着这个察言观色的小厮,不由得想捉弄一番道:
“说出吾名,逗汝一笑!”
???
那小厮一脸懵逼,满头黑线,仿佛带着点智障光环的眼神看着华雄:
“好好说话!”
“西凉华雄,闻张常侍威名,略备薄礼,特地前来拜访,还请这位小哥通禀一二!”
那小厮一脸傲然自得,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来送礼的:
“汝是何身份?官从几石?师从哪位名士啊?”
华雄拱了拱手,微微上前两步,将袖中早已备好的金银不露痕迹的放入那小厮手中,轻声道:
“雄乃一介布衣,并非出身名门,尚无福缘拜入名高士之下,聆听教诲,今日前来,只为求得常侍一面,还请小兄弟成全!”
见华雄这人也算是有礼,不算什么粗鄙不堪之人,想来通禀一声问题也不大,掂了掂手里的分量,最终看在银子的份上便道:
“在这里候着,至于家主见不见你,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多谢,多谢!”
张让一听有人前来送礼,自然没有拒绝,这些年往他府邸送礼的人多了去了,变着花样送,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只不过陛下花费需求太甚,倘若不放肆敛财,这恩宠还保的住吗?
毕竟十常侍也不是铁板一块,也不是唯他张让马首是瞻!
为了保住屁股下这个位置,他张让也是殚精竭虑,不容易啊,人人都只知道他张让外表风光无限,其中酸楚谁人可曾懂?
忠于帝王有错吗?世人骂吾,恨吾,殊不知道,我张让不过是陛下养的一条狗啊!
华雄见张让愿意接见自己,定了定思绪,便跟着小厮从侧门入府,一路上七拐八弯的,假山绿水,风景秀美,倒是一处好地方!
来到正厅以后,华雄见其主位上端坐一人,面白无须,便急忙施礼拜道:
“西凉华雄见过侯爷,因仰慕侯爷威名,此番冒昧前来,多有打扰,特备下“琼勾”酒十壶,黄金万两,聊表寸心!”
张让抬了抬眼皮看了华雄一眼,颇有些惊讶,一声侯爷叫的他浑身舒坦,毕竟谁乐意时刻被人公公,公公的叫,在皇宫也就算了,在外面,他也是有侯爵,有身份的人!
这么多年送礼的他见得多,只是一上来就这么大手笔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从西凉那穷乡僻壤出来的人,手里能有多少好东西,这人倒是有心了!
张让心思一动,抬头正眼看了会华雄,见此人仪表堂堂,浑身上下透你着一股自信,便多了两分好感,至于是不是看在那万两黄金的份上就不得而知了。
“琼勾”酒?可是那七里香的琼勾酒?
“正是!”
华雄颌首道!
张让听闻乃是最近风靡洛阳的琼勾美酒,脸上笑容更甚几分:
“这琼勾酒,一般人可是买不到,你小子也是有心了,说吧,你这又是美酒佳酿,又是黄金万两,都足够买个两千石了,要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本侯也不是小气之人!”
不过有一说一,张让还真不是那种收了钱不办事的那种人,华雄见他微风拂面,心情甚好,便将姿态放低后道:
“实不相瞒,这七里香酒馆正是华某的产业,倘若侯爷喜欢这琼勾酒,雄自当孝敬一番,此乃幸事也,侯爷为国分忧,殚精竭虑,着实辛苦了!”
“哦?”
张让有些惊讶道:
“这十金难求的琼勾酒居然是你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让张让颇有几分意外,他也不是没有听过此酒的美名,其背后日进斗金的营生,自是眼馋一二,不过吃相还不难看,未流露出来而已!
“蒙祖宗庇佑有此福泽,家传下来的古方,也未曾想过有如此反响,雄何德何能,安能窃居这世间佳酿,雄虽不才,没读过几本圣贤书,却也知忠君爱国,奈何报国无门乎,这酒馆倘若入的了侯爷眼,自当赠于国用!”
“好啊,好啊!”
“本侯很久都没见过你这般有趣之人了,如此钱财说赠就赠,你可知这琼勾酒价值连城?华雄,你所图不小啊!”
“雄惶恐,只是雄知道,什么德行坐什么位置,雄无才无德,不敢厚颜据之,免得稀里糊涂丢了性命,尚且不知!”
张让笑了笑道:
“难得你能看的清,读过书?”
“也算是读过吧,只是无名师教诲,学问不精!”
“读过书好啊,能读书就能识字,本侯见你视金银如粪土,可怜你一片忠心,正是我大汉需要的人才啊,倘若这满朝文武有你华雄一半,陛下也用不着卖官了!”
张让话音一落,停顿一番后,只知有些失言,他张让何德何能去点评这满朝文武,诸卿大臣,说到底,不过一宦官而已,德行,才学不说,能与三公九卿同列,不过仰仗陛下宠信而已!
这华雄在他看来也算是一个人才了,这些年投靠十常侍的不少,却都是些歪瓜裂枣,成不了大事,张让也是头疼的紧,但凡朝野之外有才学报负之人,谁又愿意被人戳着脊梁骨去投靠没卵子的宦官,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十常侍的名字在外可不怎么好听!
横征暴敛,欺压百姓,乱政弄权,将大汉朝廷弄的乌烟瘴气,都是他们的恶行,有道是“三人成虎”!有些罪名不是他干的,最后也变得是他干的!
张让也是虱子多了不痒,前几年还想着跟那些世家大族改善关系,挽留一下名声,可惜的是,无人看的起他,以致于破罐子破摔,爱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