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弘昼又有什么错呢?月禾都明白这个道理,咏舒又怎能因为和云格格的私人恩怨而怨怪弘昼?
事先他已经百般澄清,她却没有选择相信他,被愧疚萦绕的心格外柔软,思量再三,最终咏舒决定让月禾去书房一趟,
“你去跟五爷说,我煲了瘦肉粥,请他过来喝粥。”
福晋几乎不会主动邀请五爷,他来不来皆随他的心意,今日福晋突然主动相邀,便算是跟五爷示好了吧?
月禾脆声应着,而后立即去往书房传话。
弘昼这会子正在气头上,乍闻此言,面露诧色,心道咏舒怎会主动找他?难不成她终于意识到错怪他了?
他本该顺阶而下,然而他心中憋屈,不愿乖乖听她的话,傲然扬首,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你家福晋在忙什么?请人竟然没有亲自前来,毫无诚意!”
月禾心道,福晋的脾性一向高傲,她肯请您过去,那就是在低头了,怎的五爷还不肯过去,反倒还在拿乔?
“福晋正忙着煲汤做菜呢!这才让奴婢来请,还请五爷见谅。”
月禾好言劝慰着,希望五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然而弘昼竟道:“这会子时辰尚早,她没必要着急做菜,让她亲自过来跟我说。”
得!五爷也是个犟脾气,月禾没奈何,只得福身告退。
行至门外,门口的小进子跟上了她的步伐,小声询问,“月禾姐,你打算怎么跟福晋回话?”
这话问得稀奇,“当然是照实回咯!”
小进子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道:“你若说实话,福晋必然生气,一生气她就不可能来见五爷。”
“那你说怎么办?我总不能撒谎吧?”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并不影响。”小进子挑眉一笑,意有所指,月禾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应该怎么说?”
小进子凑近她耳语了几句,月禾听罢,面露难色,“啊?这样不太好吧?”
小进子却认为无可厚非,“两位主子和好了,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啊!他们若是一直怄气,苦的可是咱们!”
月禾性子沉稳些,她做事一向本分老实,骤然让她撒谎,她难免有些担忧,“可万一被揭穿……”
“揭穿又如何?只要福晋肯来,五爷这气也就消了,他一消气,自然会哄福晋,不会怪罪你的,你放心便是。”
月禾仔细一想,小进子所言颇有道理,她若真的照实回话,福晋肯定赌气不来了,也不会再继续向五爷示好,两人一冷战,又是十天半月,倒不如依照小进子的说法试一试,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犹豫片刻,月禾点头答应,回往宁昭院。
眼瞧着月禾面带忧色,咏舒不禁想到了某种可能,“怎的?他不来?”
月禾摇了摇首,佯装可惜的哀叹道:“五爷想来来不了,小进子说他昨儿个患了风寒,今日被此事一气,竟又发烧了,这会子五爷才喝了药,正在屋里发汗呢!”
昨儿个弘昼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她是知道的,当时他只道是小毛病,没太在意,今日月禾说他发烧,咏舒便信以为真,并未怀疑。
他若不舒坦,那她实不该再让他出来走动。
左右她也有不妥之处,那就低一回头,迁就他一回吧!
生病之人不喜油腻,于是咏舒煲了瘦肉粥,又炒了清淡的小白菜炖豆腐,凉拌粉丝,而后将其装入食盒之中。
小进子一直守在门口,巴巴儿的盼望着福晋赶紧过来。
弘昼面上不在乎,实则月禾走后他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赌气,咏舒的脾气比他还犟,但凡听到那番话,她肯定不会来的,他何苦多嘴说那一句,直接去宁昭院多好。
然而话已出口,无可更改,他心中仍有怨忿,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哄她,难道两人又要冷战吗?
弘昼越想越烦躁,唤了声小进子,吩咐他准备酒菜,打算借酒浇愁,小进子喜滋滋的进屋,
“爷,后厨不必备菜,福晋提着食盒过来了!”
什么?他撂了狠话,她竟然还会来见他?这情形着实出乎弘昼的意料,弘昼心下暗喜,面上仍装作一派无谓,并未起身迎接。
咏舒进门时,弘昼连眼皮都不曾抬一眼,他的面色异常冷凝,明显不怎么待见她,想必是心中有气,不愿搭理她吧?
咏舒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倘若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弘昼还在怀疑她,那她心里肯定也会不舒坦,弘昼这反应,实属人之常情,她能理解,随即让月禾将食盒放在桌上,把准备好的饭菜一一摆好,
“五爷,该用晚膳了。”
她的态度十分温和,弘昼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明白她怎会突然改变态度。
他本想起身的,可男人的颜面让他生生止住了步伐,他佯装继续看着书,漠声拒绝,“不饿!不吃!”
他还真会摆谱儿啊!咏舒笑嗤道:“怎的?怕我给你下药?”
提起此事,弘昼至今心塞,反噎道:“谁会给我下药?还不是我贪图美色,却又想伪装深情,才会故意找借口。”
弘昼此言分明是在内涵她,咏舒自知理亏,也不计较,“五爷见多了美人,倒也不至于贪图谁的美色。”
她若是早些明白这个道理,他也不至于怄气这么久,心中忿忿的弘昼冷哼道:“才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会子没找到证据,才会生出误会,还请五爷见谅。”
听出言外之意,弘昼登时坐正了身子,直视于她,“莫非你已经找到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