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弘昑的错觉,他总觉得五哥对他似乎有些排斥,让他带凤爪回去,难道是让他一次吃个够,别再来了?
但他们可是堂兄弟啊!五哥怎么可能那么小气,不许他来用膳呢?弘昑暗嗤自己小人之心,五哥肯定不是那个意思,定是他误解了!
嗯!一定是这样!如此想着,弘昑感激笑应,带着美食就此告辞。
且说弘昑回到怡亲王府,便直奔他三哥的院子而去,彼时弘晈正在练剑,瞄见小六的身影,他挽了个剑花,收起了剑,
“你小子又出去寻美食了?寻了什么好吃的?”
“这美食仅此一家,普通人都寻不到呢!”弘昑说得神秘兮兮,弘晈不以为意,“回回都是这么说,你一遇到美食就走不动道儿。”
“这回绝对没有夸大其词,今儿个我去了五哥家,五嫂给我做了虎皮凤爪,可好吃了,我这连吃带拿,挺不好意思的,可谁让这凤爪太过美味,我实在无法拒绝啊!”
小六居然去了弘昼家!一听说是咏舒做的菜,弘晈当即打开了食盒盖子,香辣的气息扑鼻而来,那一刻,弘晈心中一阵酸涩。
他尚未尝过咏舒的手艺,弘昑这小子居然尝到了。
弘昑才十四岁,年纪尚小,可以随心所欲的溜达,大大方方的去弘昼家蹭饭,可他不同,他甚至连弘昼的家门都不敢踏入,只因他清楚,咏舒在避嫌,一旦他去了,弘昼必然会给她脸色看。
他见不着咏舒,今日却见到了咏舒所做的菜,弘晈不禁生了私心,想将其据为己有,
“你既尝过了,那这盘留给我吧!”
“就八个,我准备给你留两个。”对弘昑而言,肯让出两个已经是极限。
弘晈却道:“十两银子。”
弘昑丝毫不动心,“三哥说笑了,弟弟我可不缺银子。”
“你想要什么?条件随你开。”
咦?三哥居然这么大方的吗?难得三哥肯让他讲条件,弘昑墨瞳微转,登时想到一个好去处,“我想去水月楼长长见识。”
弘晈闻言,眸光一凛,“你可知水月楼是什么地儿?”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会好奇嘛!三哥,你带我去一趟,我便将这盘凤爪让给你。”弘昑是想着,往后还有机会去老五家蹭饭,是以他才会拿此做交换,然而弘晈却有顾虑,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能去!”
弘昑不服气,撇嘴道:“你们都去得,为何我去不得?”
“你年纪尚小。”
“我已经十四岁,不小了啊!”
弘昑一再央求,弘晈始终不肯松口,“花红柳绿之地,易乱人心。你应当用功读书,莫将大好光阴浪费在旁处。”
三哥眼神黯然,心事重重,弘昑不禁好奇,“为何这么说?三哥你的心乱了吗?水月楼里是不是有你喜欢的姑娘啊?”
弘晈的心,早就被咏舒乱了方寸,时至今日,哪怕是她做的一盘菜,都能轻易在他心底泛起波澜。
犹记得有一回两人见面时,咏舒给他带了一盒糕点,他以为是她亲手所做,咏舒窘笑着否认,
“我倒是想做,怎奈尝试过两回都失败了,额娘说我没有做菜的天赋呢!”
弘晈笑慰道:“没天赋便罢,成亲之后自有人伺候你,无需你下厨。”
咏舒闻言,芙蓉面上绯红一片,“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要乱说。”
“已经有一撇了,我跟阿玛提过我们的事,阿玛答应过,会跟皇上求个恩典,待你选秀之际,直接将你赐婚给我。”
咏舒面色酡红,羞窘之余又有一丝忧虑,“万一皇上不应呢?”
“怎么可能?我阿玛是皇上最信任的兄弟,阿玛轻易不会开口相求,只要他开口,皇上肯定会同意!”
那时的弘晈信心满满,谁曾想,最后竟被咏舒说中了!
如今咏舒已经学会了做菜,可他却无福去品享她的手艺,只有弘昼有这个福气。
忆起旧事,弘晈被遗憾侵袭,半晌没应声,弘昑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看三哥神情落寞,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弘昑心生不忍,也就没再与之争抢,
“那成吧!这盘凤爪送给你了,三哥你可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哦!”
弘昑大方让出凤爪,而后回房歇息去了,徒留弘晈看着那盘凤爪,陷入回忆之中,久久未能释怀。
彼时咏舒正在午歇,弘昼饮了些酒,也有些疲乏,便陪她躺着歇了会子。此时的弘昼怎么也料不到,他让弘昑带回去的那盘凤爪,居然会到弘晈手上!
躺在帐中的他迟迟睡不着,只因他一直在琢磨着弘昑所说的那支无字签。
弘昼想知道,那支无字签在谁手上,但若直接问咏舒,他担心咏舒会认为他又在计较旧事。
思来想去,他悄然起身,到外头找到月禾,向月禾打探无字签一事。
五爷突然问起此事,月禾心惊肉跳,不确定五爷问这些是为何意,她不敢乱说话,仓惶推诿,
“那日奴婢没跟着主子一起去寺庙,不晓得具体情形。”
“寺庙之事,我不过问,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知道,无字签何在?是送人了?还是在咏舒手中?”
无字签一事,福晋曾交代过,不要与人提及。月禾本不想说实话,可若说不在福晋那儿,那五爷肯定认为福晋将无字签送给了三爷,保不齐五爷又要动怒。
权衡利弊后,月禾只得交代实情,“那无字签没送人,还在福晋这儿。”
“哦?她为何不拿签文去找师太算命?”
“福晋曾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她不想把自己的命理交给旁人去推算。”
如此说来,无字签还在,曾经的她心仪弘晈,居然没将无字签送给他?
这在弘昼看来有些不合常理,他决定问一问咏舒,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