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骂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半夜了谈起的还是那顶破官帽子,谈起来就是个没完没了,真是烦人。小勇的事自有他自己得理,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这点还看不透?”
所以缪勇今天才会笑脸相迎叶凡同志的。
“缪书记,有个重要情况得向你汇报一下。”叶凡微笑着抽了只特供中华给缪勇。
缪勇先也是没怎么在意随手给点上了,抽了几口后总感觉这烟味十分的特别,好像在什么地方抽过一次,或者说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种香味儿。
忍不住低头细细地察看了一下这只烟。
“大熊猫,不对!大熊猫我也是经常抽的,不过这只大熊猫好像滤嘴会长一些,加长型号的。
奇怪了,没见过街上卖这种烟,难道是新品种,好像不像。那味道十分的纯正,应该以前啥时抽过次把。”
缪勇思想开了小差,脸上微笑着其实心底里早就乘着时光遂道车飞回到从前去了。
“缪书记,原本范仲扬副总说是准备把电站家属楼区建在咱们庙坑乡政府那块地盘上,所以预算中也有着五百来万的资金收成。
不过今天范副总来电话了,说是他已经把报告送到市电业局,因为电力集团的老总陈光秋都同意了。
不过在市电业局遇上了麻烦,问范副总他也不说。后来我打听过了,好像是市电业局的副局长王亚哲给夭斩了。
说是要把家属楼区建在鱼阳县城关去,这对咱们林泉镇的损失那是不可估量的。你是咱们林泉的头,再说你在市里人脉广,得拿个主意是不是,呵呵呵……”
叶凡也不惜的恭维了缪勇几句,听得他心里是热乎乎的。
不过转眼间这小子就清醒了过来,心道:“哼!现在遇上大困难就来找我出马了,当初搞什么林泉大通脉的时候多牛气。
还盘活纸厂,让老子丢尽了脸。如果这次那家属楼区的事真给黄了的话,估计这小子那镇长的宝座都得飞了,飞了更好。五六百万啊,林泉缺了它还真是爬不动了。
不过如果这小子倒子大霉的话我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林泉的经济跟不上,林泉的大通脉蓝图可是县里常委会定下的,还经过了市委杨书记点头的品牌规划。
如果不帮他这小子故然他自己会被摘了帽子,不过我这个镇党委书记跟他好像也拴在一条绳子上嘎嘣着的,估计这帽子也有些摇摇欲堕的。
!要帮对手心里真是不甘啊!不过姑丈说过了,要有大局观念。大是大非上不能掺杂个人小恩怨,咱就当回大量的人吧……”
缪勇快速的在头脑中打了几百个圈圈后决定还是要帮,不过即便是要帮也得要把话给整回来,争个面子回来是要的。
也顺便敲打一下这小子,不然真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你也不看看,老子是从市里来的太子爷,比你这乡下土鳖蛋蛋硬实得多。光靠运气有屁用,这不,你不就来求我了吗?
“嗯!这事儿是有些难办。虽说我是从市里下来的,不过市电力集团方面并没什么认识的人。
再说市电业局的王副局长在电业局里也呆了几年,算是一个老人了。人缘广,实力雄厚,在电业局也说得上话。
最麻烦的就是他有个哥哥王天亮,位居市财政局局长宝座,那可是一个堵天的位置,比有些副市长可是派头多了。
各行局头头,各县头头见了他不都得恭敬着,谁不想多捞一些钱出来。现在搞什么都需要钱,民生问题需要钱,搞经济更离不开钱,金钱虽说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
咱们林泉的腾飞就差在一个‘钱’字上面了。而且我听说叶镇长跟王局长好像还有点小恩怨,这事儿想办成的难度就加大了不少,唉!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缪勇故意叹了口气卖起了关子,话里隐射着叶凡的不是。意思是叫叶凡先去向王天亮局长认个错,然后他再见出面这事也好办一些。
“呵呵呵,跟王天亮局长,大恩怨说不上。一点小摩擦还是发生过,不过这事儿比较复杂。如果王副局长真能同意让电站家属楼落户咱们庙坑我去请他跟王天亮局长喝杯茶也行。为了林泉的事我损一点小脸没事,只要是为了工作嘛!”
叶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不过也表现得落落大方,全是从工作出发。
意思是告诉你缪勇,咱为了林泉的工作连这张人脸都不要了,明明是王局长的错我也肯去赔礼道歉,这才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一心为民的好官。
“嗯!叶镇长真肯请王局长喝茶我也很高兴,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是不是?要不我作个和事佬,约个时间,我请市里人出面咱们大家凑一块儿喝杯茶怎么样?叶镇长能从大局出发解开个人恩怨,我这个作书记的也应该出点小力不是。”
缪勇打着官腔,官味儿十足,一脸的严肃,当然是装出来的,因为那严肃显得有些僵硬,造作,显摆着他在林泉的第一号人物地位。
叶凡也不跟他计较,点了点头。
刚回到办公室镇党委副书记谢端来了。
谢端是县武装部部长谢强的儿子,脸型有三分相似。不过谢强长得有些粗壮和胖些,平时总是笑眯眯的所以落下了个‘谢家笑面虎’的美称。
谢端却是反其道而行,白晰的皮肤,倒像个白面书生。人也不胖,但也不瘦,体型比他老子好看多了,生得甚是英俊,有一股子文士的气质。
听说谢端不过25岁,毕业于《苍海财经学院》。在庙坑乡蹲了一年多的副乡长了,对于官场的一些事儿应该比叶凡知道得更深。
再加其人身边有一个老狐狸的官场客谢强同志时刻在循循善诱着,其道行肯定彼为不凡
“叶镇长,都快到年底了。咱们这个合镇后的人事安排好像还非常的乱。
庙坑乡驻原乡的工作人员还没敲定下来,咱们林泉这边的空位实在是太少了,硬塞也是难以塞下如此多的所长、主任的。
最麻烦的就是还有四个资历老道的副乡长也不知何去何从,最近他们几个彼有些怨言。
说自己等人是后娘养的,姥姥不疼娘娘不爱的。还有,先前调过来的好几个人头上都有一个‘代’字,一直‘代’着我看也不是个事儿,刚才我已经跟缪书记谈过了。
我的意思是先把现在要驻扎要原庙坑村工作的干部砍出来再说,剩下的再想办法解决。
至于那几个‘代’字头的所长、主任什么的他说视情况再说。意思是……意思是……”
谢端有些为难的样子说不出口。
其实谢端的耳朵也给闲言杂语塞满了,今天刚宣布完人事后关于他的爆料就多了。特别是原来跟他同在庙坑的四个老字号副乡长那是患了红眼病。
四个年龄都达到了45岁左右的老家伙,分别是费琦、刘灿清、张正帆、周忱。此四人以前在庙坑乡被称为庙坑四老,也有人叫庙坑四烂,说明其人有多难对付。
这些天来四老联合在一起说是要上访,其理由就是——谢端在他们几个副科级干部中是最小的了,担任副乡长一职也不过一年多一点,屁事没干出什么来这次撤乡并镇,连乡长书记都降一级使用了。
他反而由一个穷破的副乡长升为了超级大镇林泉镇的党委副书记。这从何说起,用人的标准又是什么?市里领导讲的话不管事了,为什么我们跟他是一起的,我们四个要降职使用,他反而升官了。
说起政绩的话我们比他多,说起工作经验的话我们比他强,工龄跟他岁数差不多,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只是背后少了什么什么的。
这个‘什么什么的’就彼令人值得推敲了,令人瑕想无数。
这四个老家伙隐射非常明显,无非是矛头全对准了谢家笑面虎谢强了。
说起来四个老家伙也是活该倒霉,原庙坑乡饿死人事件本来跟他们是屁关系都没有的。不过市委杨书记震怒之下全庙坑乡的干部都得降半格使用了。
最近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现合镇后的林泉镇里,那些个比较牛气的科室主任位置好像全被人占去了,比如财政所,审计办、组织办、土地所等等都有了所长副所长了。
本来这四个老家伙就憋着一肚皮的火,认为那些个科室主任应该是留给他们的才对,先前所以还采取的态度是观望。
不过现在无法子观望了,再观望下去自己都不知要去何处讨生活了。所以四个老家伙干脆联合了起来,准备闹事了。
反正帽子被捋了这个股级主任当不当也无所谓了,连县委组织部都没档案的玩意儿,难道你县上还能把老子工作开除了不成?
再说这其中肯定也有许多道道在,因为四个老家伙背后都有人支持着。
就拿46岁的费琦来说吧,此人就是县组织部部长费默的一个远房亲戚,不过是属于那种要靠七大姑八大姨才能靠得上的远房亲戚
费琦也老着一张脸去求过亲戚费默,可是费默最近要安排的人太多了。要照顾首先也得先照顾最内圈子那一伙亲戚朋友再说。
因为想升官的费家亲戚都排了半里之地长了,而费琦在费家估计还排在300米左右距离,所以费默暂时也无法注意到他。
说起费家在鱼阳这只土老虎还真不是一盘盖的,费家的圈子大得很,大圈圈套小圈圈,估计从内部最核心的费默算起的话能套上七八圈了,鱼阳的七八十万人中姓费的估计接近10万,占了十之一成。
人马不可谓不多,一个圈内想当官的不下一百人,这七八个圈下来就有七八百人。当然,这七八百人也并不全是当官的。
其中科员当然占了很大份额,不过这些科员是最想当官的了,那怕是提个股级的主任,所长,校长什么的也行。
有官总比没官好,一个小股级手中有权,有权就有女人票子洋房汽车这些个好处,有好处谁不想。
就拿一个小小的学区校长来说吧,按古代官品算的话就是没品了。真想算的话估计得排在第9品外了,就这一个10品的小吏手中一年下来也有着十几二十万的开销任自己一支笔挥霍。
校长手下可是管了不少老师的,那个时候老师都比较好管。女老师也是不少的,为了进城,为了评职称,为了调个好地方,为了能捞到个好的课目教教等等诸多原因。
也有极少一部分的女教师愿意献身的,还美其名日为教育献身,当然,转一圈子说人家献身也是献身得有理有据的。
因为校长就是一所学校的头,是代表国家。代表国家的教育,为他献身是为了教育也说得过去的,所以一个小小的校长也能搂着同事玩玩裙子转……这也是权力能让人疯狂的原因吧。
所以费家这些个亲戚们想官都想疯了,股级的想副科,副科的想正科,正科的还想副处呢,这个可就难了,所以费默顾也顾不过来,只能是有选择性的先安排人了。
不过自从今天林泉镇人事大变动后费默一下子注意起费琦来了,因为昨天的县常委会上费默跟张曹中一伙是大败而归,人人心里都憋了一肚皮的邪火。
当时觉得谢强被李洪阳利用了,好像跟姓李的关系有些暧昧,所以张曹中和费默一商量,决定给谢强一些小小的教训,让这只笑面虎不要投入到李洪阳的怀抱中。
所以隐晦的指示费琦出动了,联合了另外三个副乡长刘灿、张正帆、周忱联合在一起开始算计开来了。
费琦有着费默撑着当然不怕,开始时另外三个副乡长还是有些犹豫的。
毕竟他们要面对的可是鱼阳四大家族之一的‘谢家笑面虎’谢强,人家好歹还是个常委,要整死自己三个人犹如踩死一只蚂蚁般容易的。
不过费琦此人也是老谋深算的,经他那么一鼓燥三人倒真有些热血沸腾的味道了。
想想也是,鱼阳的常委会根本就没把咱们四人当人看,区别如此之大,其他乡长书记全安排了,就剩下我们四个老家伙像块破抹布一样被扔到了一边没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