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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源正在和柒老下棋,老头有个习惯,

每次只要遇到难题,他就会抓耳挠腮的,和那些小孩子一样。

“将军。”赵源沉马,其实已经是死棋了。

柒老正待撂子,旁边的电话响了,老头起身听了一句,对他道:“找你的。”

赵源接起,电话里报了一个地址,让他现在就可以过来。

听说是在大学里,赵源也不疑有他,答应后回身发现,老头把自己被吃掉的车马又重新上了棋盘,

而且还摆在了赵源这边的老将边上,至于刚刚自己将军的那只马不见了踪影。

“来来来,轮到你了。”

赵源面上抽了抽,开口道:“我输了。老头,家里的自行车能借我骑一下嘛。”

“哈哈,我赢了。”老头像是中奖一样,高兴的差点跳到小椅子上,对他摆着手道:“手下败将,去休去休。”

总有那么一种人,赢一回能吹一辈子。

赵源之所以没有较真,因为刚刚老头的手法,让他想到了自己的三师父,下不过自己时,就会用这一招。

嗯,有些想家了,虽然三个老家伙,没一个是好人,但那也是自己的至亲。

先回到家里,将东西放进一个包里,旁边用几块老布(纱布,多用于带孝,本地叫老布)裹紧,防止在包里晃荡。

骑上车,直奔科大。

他到的时候,顺着岳老在电话中所说,找到了正在下棋的两个老人,

目光一扫看到季心妍时,他面上微怔,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季心妍倒是瞪着大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你是那个…”

赵源摇了摇头,季心妍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棋盘,很明显她误解了赵源的意思。

赵源自然也不好打扰两人,目光不由自主看着两人对弈,

让他无语的是,这两人也是臭棋篓子,仅从棋技上来看还不如柒老头呢。

赵源有些口渴,他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季心妍很敏锐的看到了,这里只有茶壶可没有多余的杯子,

想了想起身离开,也就两三分钟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赵源,小声道:“请你的。”

赵源犹豫了片刻接过,然后平淡道:“下次写字免费。”

季心妍笑了笑,也没有推辞。

岳老面色为难,上一局是刻意相让,这一局他可不想再输,但此刻棋局,势在对方,再这样下去,除非送子,不然就麻烦了。

他微抬头思考,这一抬头看到了赵源,面上微笑道:“来了。”

随即又对季老道:“这一局平局,我有朋友来了。”

季老也没有穷追猛打点头认可,顺手将棋盘移到一旁。

没等岳老问,他就将包打开,从包里将那个杯子小心拿出放在桌面上。

岳老并没有急着上手,戴上眼镜之后起身,围着杯子看了一圈,这才上手细看。

季心妍有些不解,岳爷爷买个玻璃杯子,还让人亲自送货上门?

而且拿起直接检查有无裂缝即可,有必要这么细致的看。

扭头打算问自己爷爷,发现爷爷也是一脸的慎重,还带着一丝惊喜。

正打算开口问,却听岳爷爷道:

“不简单啊,这么大一块天然水晶,居然被雕成了一个樽,依工艺来看,应该是宋的。”

岳老抬头对着季老道:“老季,怎么样?”

季老摇摇头道:“太难得了,这居然不是出土的,而是传世留存下来的,仅此一条便可断定,此盏世间无二了。

刚一眼,我还以为是新水晶仿制呢。”

自宋以来,多经战乱,这个东西能在民间传世下来,确实非常不易。

之所以季老能一眼看明白,就是因为这出土和传世的存在本质上的区别,所有的古玩皆有。

水晶这两者的判定更难,不像玉石,出土古玉多沁色,水晶却因其硬度高难有沁色,

但出土的水晶皆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且短期内不易消失,那就是带着股子冰冷的感觉,

传世的水晶则不然,看上去光泽更柔和些,有微微的瓷玉温润质感。

当然,假水晶往往光泽也会显得柔和,但那多是腊质光泽居多,留心之下可以细辨。

岳老看了眼赵源,犹豫着问道:“小赵,这个哪来的?”

赵源双眼微冷,看着岳老道:“您坏了规矩,买不买您给句话就行。”

此话说的格外生硬,季老眉头微微一皱,倒是季心妍和岳老都不在意,两人之前都见识过他的性子。

岳老点头道:“那就不问了。”

又扭头看着季老道:“京城现在清三代官窑是什么价格?”

“10--30万不等。”

瓷器现今的价格还真的不高。

改开以来,古玩市场开始盘活,刚开始大家的目光全在集邮、古币上,然后开始炒作老家具,

再就是青铜器、字画之类的价格飘红。

岳老再度看向赵源道:“那就取中间值吧,这个东西我20万收了。”

赵源这次要淡定多了,他没有说高也没有说低,只是问对方怎么付款?

如果是熟人,岳老肯定说过几天转账之类的,但他也明白,赵源的防备心很重,

这或许与他自小生活的环境有关系,略一沉吟道:“银行现在也取不出,你容我打几个电话。”

岳老去打电话了,赵源又将那个杯子包起放进了包里,就站在那里等着。

“小伙子,会下棋吗,陪我杀一盘?”季老重新将棋盘移过来,看了眼孙女摇摇头,然后又将目光看向赵源。

赵源淡淡的道:“赢一盘一块,输了免费。”

季老一愕,继而有些不喜起来,这开口闭口就是钱,太过于势利了些。

不过他也被这小子激起了好胜心,自己难道还下不过一个小伙子,那以后可以不下了,

他正待答应,季心妍似乎找出了赵源话中的毛病,笑着反驳道:“这不公平,你下输为什么就免费了?”

赵源一脸郑重的答道:“我赢一局一块钱是为陪,我输一局要给钱是为赌,赌犯法。”

季心妍顿时语塞。

季老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对这小子的感观一下子好了起来。

虽然这话还有点诡辩,但能说得通。

“来来来,就按你的规则,我们走几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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