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北走后,我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不过睡不着的原因不在她,而是在于明天那个将要见面的女人。
说实话,尽管我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保持平常心,可还是做不到把魏禾当成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来看待,事实摆在眼前,答案也很明了,无论多久没见,魏禾始终都是我的最爱,又爱而不得的女人……
黑夜转为白昼,定好的闹钟并没有派上用场,这一夜我几乎没怎么睡,始终在该拿出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魏禾,和见到魏禾的第一句该说什么这两个问题上苦苦折磨。
……好久不见?还是……你过得好吗?……
想着想着,我点上了一支烟,这时耳边隐约的传来了一声炮响,我走到窗前向楼下张望,是一支接亲的队伍,原来这家宾馆里也有人在今天结婚。
这声炮响炸醒了我,今天是我最好的兄弟的大喜之日,他和新娘才是主角,我不应该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过去污染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天,我该坦然,我该潇洒又帅气的带去我的祝福。
敲门叫方小北起床收拾后,我去前台借了个熨斗,把我衬衫和西服上的褶皱熨烫的一丝不苟,又好好洗了把脸,刮干净胡茬,用发蜡给自己抓了个侧背的37分发型,对着镜子笑笑,似乎还能找到些少年时期的影子。
“小北同志,我今天这身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为什么?!”
方小北大眼睛一翻,白嫩的小脸一扭,“太帅了,惹眼。”
“难道帅也是一种罪过吗?”
“你真厚脸皮!”
——
8点半左右,我和方小北到了狄森未婚妻昨晚告知的那家酒店,我作为伴郎,上了接亲队伍的车队,方小北则是留在了酒店等我。
9点整,车队准时出发,去往新娘所在的酒店接亲,一切流程都进行的很顺利,唯独路上有些堵车,看着一走一停的头车,我心中的焦虑感又开始泛滥,魏禾现在应该到了酒店,每堵一分钟就意味着我要晚一分钟面对她,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排队打针,越是队伍最后面,承受的恐惧感就越多,我当时巴不得第一个打,就像现在我巴不得赶紧接亲完回去面对她,或尴尬或悲伤,都赶紧来吧!
按下车窗,我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我开始害怕,开始后悔,如果我今天带着一块名表,或者弄些什么能彰显自己有钱过得很好的物品,会不会能让自己好受一些?至少在能魏禾面前能掩饰我的落魄和一事无成……不过这似乎又没有意义,她过的再差,我过的再好,我过的再差,她过的再好,有什么用呢?
半小时后,停滞不前的车流终于动起来了,我长吁一口气,心情也跟着舒缓了些许,这时我的手机弹来了一条消息,是今天的新郎官发来的。
:琼哥,一开始红包别扔那么大把,后面还有个环节,省着点用。
我:ok
狄森:行,那待会做游戏的时候就靠你了。
我:妥妥的,把肚子放心里吧。
狄森:【亲亲表情】
撂下手机,我竟有些恍惚,我想起了两年前给孙枭当伴郎时的情景……后面的事我不敢再回忆,今天是不允许悲伤的。
10分钟后,我们终于到达了接亲的酒店,那家伙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狄森一声令下,我和其余几位伴郎便雄赳赳气昂昂的“杀”进门去……
新娘和伴娘们并没有多为难我们,塞了几个红包门就开了,布置的游戏也挺简单温馨的,我一马当先,替狄森完成了几个相比之下难度较高的游戏,在欢声笑语中,我亲眼见证了狄森的幸福,但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他昨晚的一句醉话,不由想道:狄森他现在是清醒的吗?
最后一个环节,(最后考核)——是由新娘子问新郎官3个问题,都答对,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身着一套格子西装的狄森在我们众人的簇拥下,迈步向前,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盯着床上的新娘,“宣战”道:“来吧!要是答错一道题我今天就抱你走楼梯下去!”
“慎重啊哥们,这可是16楼……”
“你懂什么?人家这是胜券在握……”
“对,我就看好小森!”
“得了吧你,我看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问他几个难题!”
……
众人已经纷纷开始起哄了,只见床上的新娘似笑非笑的看着狄森,缓缓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道:“第一题,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哼哼……”,狄森轻蔑一笑,毫不打奔儿道:“咱俩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你穿的是白色耐克鞋,蓝色超短牛仔裤,和一件丝质的白色外套,脖子还戴了个小史迪奇的项链。”
众人一片哗然,无不惊叹狄森的“用心”,只有我知道,这小子看书不行,看妞那可是有一套过目不忘的本领。
“好,答对了”,新娘笑着伸出第二根手指,道:“第二题,说出我身上的10个优点。”
“真不送分题嘛……”
“人家是怕自己老公累着……”
“哈哈,这题有意思……”
“媳妇,还是你心疼老公啊”,狄森嬉皮笑脸道:“你身上的优点别说讲出10个了,就是讲100个,讲个三天三夜我也说不完啊,温柔,贤惠、美丽、大方、聪明、可爱,善解人意……”
“好,合格”,新娘伸出第三根手指,道:“最后一题,说出昨晚你在车上对我的承诺。”
狄森闻言一愣,挠头道:“媳妇啊,咱要不换一题呗,昨晚我都喝成烂泥了,哪还记得说过什么话呀。”
“不行,就这题,难道酒后说出的话就不算话了嘛?”
“这……我……”
这下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狄森的身上,只见狄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绿,一阵紫,最后终于开口,却只崩出来两个字,“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