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收下魂珠,王贲笑了,似乎已经成功。
我们没有继续聊下去,因为他父亲和始皇帝已经聊完回来了。
“陛下,末将还是希望您能三思,这个决定这份重任,交于这个少年郎,怕有不妥。”
看得出一路走来,王将军一直在劝导始皇帝,似乎他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会是什么呢?
王将军看到我后,一直关注有加,让我不得不寻思,莫非这父子二人都打算偷渡?
“老师,我意已决。大秦不在了,我们曾经终其一生奋斗的帝国已经淹没在了历史的黄沙下,这次我来,也将放下这个担子,追寻我想要的,还望老师不要再劝阻,况且。”
嬴政说着看向我,继续。
“我相信渡魂者,他没有什么贪欲,我甚至不明白为何将男女之间的情爱看得如此珍重,这个时代,我决定了。”
王将军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对始皇帝深鞠一躬,不再多言,转而看向我。
这时,他盯住了我的左手,又看向他儿子。
“贲儿,你?”
只见王贲当即跪下,道。
“父亲,儿臣心意已决,此行,不悔。”
不明事理的其他人云里雾里,嬴政也只是看了我一眼便一副了然的样子。
王翦再一次看向我,表情复杂。
“陛下,可否让我跟这少年郎谈谈。”
王翦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才对嬴政请求。
嬴政摆了摆手,招呼众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哈尼,没事的,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安抚张琴跟嬴政先走,我和王翦在后。
“唉,走吧,小儿,边走边说。”
这一刻,眼前的王翦将军变回了一个暮年的老人,招呼我跟上,始终与前面的一行人保持距离。
我不敢主动说话,他给我一种压抑感,来着长辈的。
只能默默听从,跟在身侧。
“你叫什么名字?”
王翦一边走一边开口问道。
“尹武。”
“作何职业?”
“导游。”
王翦看了我一眼,继续道。
“不,我问的是之前。哼,你身上有血腥味,而且是人的,老夫虽然年迈,但这鼻子还没有不中用。”
血腥味?我试着自己闻闻,却只能闻到汗味。
“将军您厉害,在这之前我想,我确实和死人打交道,我大学学的是临床,换句话说,就是治病救人的职业,我想您所说的血腥味,怕是从解剖人体上沾染的。”
“肢解人体?能救人?”
这样匪夷所思的话语确实让身处那个时代的王翦无法理解。
“将军,如果行军打仗,士兵受创伤,内伤,骨折,切开伤口再加以复位,这样的技术是需要对人体内在足够了解才可以进行,您说呢?”
王翦听闻,驻足,震惊。
“这样的方式我们曾经尝试,但伤口根本来不及长好,遇到天时不好,溃烂的伤口会直接导致死亡,可以说我的士兵很多并不是死在战场,而是死在病榻之上。”
“那是你们没有抗生素。”
下意识。
“何为抗生素。”
接下来的聊天偏向了伤势的处理,以及现代医学的作用。
良久。
“这就是西医吗?真是神奇啊,若当年有次技术,伤亡也不会如此巨大,每每想起,手下痛苦死去的样子始终挥之不去。”
王翦不免感到震惊,叹息不已。
“是啊,但这项技术也是历经千年才得出的成果。”
我能想象那个时代,单单抗生素,比如青霉素,就能改变时代。
“这个时代,真的很好,难怪。。。那你们的战争是否伤亡很低呢?”
始终还是战士出生的将军,不管什么时候都只关注战争。
我想了想,苦笑。
“不,将军,医疗技术的发达与战争没有关系,现代战争更加恐怖更加。。。信息化。”
我向他简单讲述热武器的恐怖,他表示很想去日本看看“小男孩”。
“您好像并不同意你儿子偷渡,我是说,来这个世界。难道他并不只是来看看海?”
回归正题,这才是我想知道的。
王翦看了看我,笑到。
“你知道人死后会剩下什么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表情的期待暗示自己很好奇。
“闭上眼,先是黑暗,无尽的黑暗,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我们在那边生活得很好,我们父子养了很多羊群,但他总在池塘边发呆,重返者的资格是遥不可及的,若不是帝王的宣召,我还以为再也不会拿起武器,再为他而战。”
王翦的话透露着一些信息,他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那里可以养羊群,还有鱼塘,并不是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能称为重返者回归者。
“要怎么才能成为重返者呢?”
这与我今后息息相关。
王翦回答。
“很简单,历代伟人,为后入所熟知者。”
通俗易懂,但。
“那,比如奸臣乱党呢?”
历史里还是有那么一些名声虽然不好,但也被人熟知,如果这样的人成为重返者,那我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没想到王翦听闻,笑着摇摇头。
“渡魂者,你错了,正邪,好坏其实都是后人评说罢了。若能身居高位,怎能不动心,傲视天下,哪个男人不想,只是有些人所用的方式让人觉得有违道德而已,但所谓的正义和道德不也是人类自己定义的么?”
王翦的意思很明确,没有所谓的好坏,人都是自私的,劣根性和贪婪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分不出对错,你我都是人。
我没有反驳,这上升到哲学。
“你觉得月使会答应吗?”
我问道。
“呵呵,谁知道呢?不敢猜疑,但我求你一件事,如果她答应我儿重返,我还希望你能多多照顾。”
我不认为他这话是表面意思,换句话说,这个时代能为难这些重返者的也只是同时代的亡者罢了。
“他有仇家吗?或者枉死的,我担心。。。”
我说出自己的顾虑,毕竟每一个重返者差不多都要来干上一架,这似乎成了必然。
“不会的,没人会知道他来了,而且月使也会让其签署契约,你大可不必担心。”
我本想询问嬴政所做的决定,但最终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管家的接待在附近一个村落,我们将从这里去往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