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根本就不记得皇后是怎么追杀她的,她太小了,小到记不住这刻骨的残忍。今日这一丝丝地温情,好似满心的冰莲迎光而化,她要的从来就不多,只是一点点,于她而言,就足够了。
“你们退下吧,早些回大殿,睿王妃可不要误了开宴的时辰,惹得贤妃絮叨就不好了。”萧雨梦若无似无的笑道。
“多谢皇后娘娘提点,儿臣这就回去。”苏沫沫拉着银杏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暗暗发誓,这皇宫还真不是个好地方,以后一定要少来,不来最好!
“银杏,皇后倒是跟你挺投缘的,我觉得你眼角眉梢还颇有点像她呢。”苏沫沫与银杏边走边聊。
“娘娘,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你别一直盯着我看呀,看得我都发毛了!”银杏扭过头,避开苏沫深探究的目光。
“你不觉得你自己今天很奇怪么,见到皇后整个人都呆掉了,幸好今天没触霉头,没像莺儿那天那样受罚,要不,我恐怕又要闯大祸了。”
“如果我今日因失态于皇后娘娘而受罚,你会怎么做?”
苏沫沫大气地揽住银杏的细肩膀,“你主子我浑身是胆,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冲出一条血路,也要护你周全!”
银杏翻了个白眼,她这主子,好像永远都正经不了多久。不过,心内却没来由的涌上一阵感动。
主仆二人边走边聊,突然前方冲过来一个人,跟苏沫沫撞了个满怀。
“唉哟!”
“唉哟!”
两人同时倒地一起发出呻吟声。
苏沫沫被撞得满眼冒金星,她捂着被撞疼的鼻子:“谁呀!这么冒冒失失的,银杏快帮我看看,流鼻血了没有?”
银杏仔细审视着苏沫沫,“还好!还好!娘娘没流鼻血。撞您的好像是那个二公主。”
苏沫沫走向还倒在地上的慕容嫣,见她疼得龇牙咧嘴,好笑道:“我就猜到肯定是你!这皇宫里,能找出比我还冒失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 ”
慕容嫣摸着发疼的鼻子,向上抬头,看着一脸笑意地苏沫沫,道:“你这话,我能当你是夸我么?”
苏沫沫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没受伤吧。手给我!”
慕容嫣大方地拉着她的手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求情道:“我撞你的事,你可别告诉慕容雪啊。”
“大公主是你姐姐,你为什么总是直呼她的名字?”
“是我姐姐又怎么样,她母亲是侧妃,我母亲可是王后。我偶尔叫她声姐都不错了。”她边整理着衣裳,边高傲地道。
刚说完,听到她“嘶”地一声,皱眉苦着脸。
“你怎么了?手给我看看。”
她乖巧地摊开掌心,右手手掌被地面磨破了,还嵌入些小碎石。
“这手得要找净水洗洗,洗干净后拿纱布包扎才可以。这皇宫的医馆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呀。”苏沫沫为难道。
“不如去大殿找下人弄点水吧。”
“让我看看吧。”一个湿润好听地声音从后方响起。
仓澜一身白衣胜雪,施施然的走过来,半蹲下身子,修长白润的手指轻轻托起慕容嫣受伤的手掌,细细翻看着。
“皇……皇叔,你怎么在这里?”苏沫沫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见到他,她就像在片场见到爱逗的疯狂迷妹,控制不住那颗狂跳的少女心。
仓澜面具下露出的薄唇,微微一笑,眼睛依然看着慕容嫣的伤口,“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倒是你,今日又闯祸了?”许是与苏沫沫见面次数多了,他声音虽是平淡的,语气中不经意地夹杂着淡淡的调侃。
苏沫沫搔搔头打着哈哈,“这也算是吧!不过,这次可是她撞我的。”苏沫沫指着祸端正主。
“伤口不深,竹梁,拿清泉水来。”
跟随他的小僧连忙递上一个青玉色的竹筒,仓澜掀过筒口,将水倒入慕容嫣的伤口处。
一阵冰冰凉凉地感觉划过伤口,慕容嫣忍不住皱眉叫了声:“唉哟——疼!”
“忍忍吧,需要冲洗干净!”
慕容嫣虽知晓他是在帮她,骨子里骄蛮任性惯了,脱口而出:“疼的又不是你,你说得倒轻巧!”
仓澜不怒反笑,“看来,小丫头有点不识好歹呀。”
“你莫不是要我谢你?我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日后想报恩也不知道找谁去。大白天的戴个面具,不如……”慕容嫣手比嘴快,话还没说完,已经一把扯下了仓澜的面具。
苏沫沫无奈扶额,omG!这个北周小公主,实在是太猛了!
面具下的脸,皮肤过于白皙,隔得太近,他半眯着眼,又长又密的睫毛比女人还美,高挺地鼻梁下,是那张自带淡粉的薄唇。
“你也太好看了!”慕容嫣痴痴地道,她已经忘了伤口的疼痛,也舍不得从这张脸上把视线挪开。
仓澜任由她盯着,面上表情没有因她这突来的举动出现任何波澜。他将手中暗灰瓷瓶里的药粉倒在慕容嫣的伤处,药粉的刺痛让慕容嫣恢复了理智。
“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疼?”
“虽然疼点,不过效果好,你自己看看。”仓澜放下她的手,直起身。
刺痛消失后,慕容嫣惊讶地发生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连包扎都省了。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反复翻转着手掌,嘴里“啧啧”称奇:“这药也太神了吧!”见仓澜欲将药瓶收入怀中,慕容嫣忙上前一把夺入手里,耍赖地笑道:“我还没好全哪,这药就送我吧!”
仓澜漆黑澄亮地眸子只是定定地盯着她,嗓音依然温和:“你倒是不见外,我治了你的伤,你非但不谢我,还强取我的东西,这是何道理?”
“从小大到,本公主想要的,还没失手过。不过本公主也不白拿你东西,说吧,多少钱?”
“钱财与我,不过身外之物罢了。”
“那你要什么?”慕容嫣把玩着手中的药瓶,歪头道。
“我的东西从不轻易送人,拿来!”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小气——”慕容嫣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放回他手里,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掌心,指尖一阵凉意,这人果然从身到心都是冷的。
“我是慕容嫣,北周公主!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