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王城。
“公子,小姐的确来过北洲,而且待的时间还不短。一年多前,西洲利用毒物在北洲制造的瘟疫就是小姐出手化解的,南部暴乱中也有人见过小姐的身影。”青衣男子恭敬地对桌边品茶的白衣男子说。
那男子身材颀长,面色温润,正是那日出现在北洲茶楼的男子。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手中的白玉箫,如玉的面上点点沉思。
青衣男子又说道:“公子,南部暴乱之后,小姐就失去了踪迹,属下怀疑,她已经离开北洲了。不过,当时小姐和北君走得极近,兴许北君会知道小姐的下落。”
白衣男子挥挥手,青衣男子识趣地离开。
白衣男子的视线突然被一旁的的男女吸引了去,眸光紧紧盯着女子胸前那块通体碧绿的玉佩。
那对男女正是欧杨与扶柳。
扶柳抱怨道:“你最近一直在忙,都没空陪我!”
欧杨连连道歉,“是是是,是我不对,以后一定多抽些空陪你好不好,不要生气!”
“哼!”扶柳嘟起红唇,双手使坏似的在他脸上揉搓。
“好了好了。”欧杨拿下她的手,宠溺地笑道:“再捏就不好看了,到时你又要嫌弃我了!”
白毅抱着剑站在一旁,对于两位主子日常秀恩爱早已见怪不怪。
欧杨察觉到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身边的扶柳,满是探索的目光让他极度不爽。
是哪个没眼力的?
他抬眼望去,却见男子白衣除尘,如玉的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自然随性,恰到好处。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那男子的相貌气质不在他之下。
只是,这么盯着他的小柳儿看,几个意思?
不善的目光让男子回过神来,他抱歉地笑笑,收回了探寻的目光,心下却在揣测二人的身份。
扶柳拿着筷子在欧杨的鼻梁上敲了敲,“干什么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苦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欠你银子了呢?”
欧杨失笑。
扶柳闹归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闲着,不停往欧杨碗里夹菜,“呐,快吃,不然那群老不死的看你瘦了,又要参我一本了!”
欧杨这段时间忙于战事,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扶柳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不住地担心。只是,想从她口中听到温言细语?
嗯,睡吧,梦里啥都有!
“你分明就是关心我,还拿那群人做借口,虚伪不虚伪?”欧杨道。
扶柳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凶神恶煞的,“废话这么多,你到底吃不吃!”
“真是不温柔!”欧杨嘟囔一声,耍赖似的,将手中筷子一丢,朝扶柳张开嘴,“你喂我!”
“美的你!”扶柳毫不温柔的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红烧肉。
虽说差点被噎到,欧杨还是乐呵呵地嚼着,像是在品味人间至味。
扶柳觉得好笑,当下动作也温柔许多。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白毅默默撇开头,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主子,秀恩爱时能不能考虑一下他这只单身狗的感受?
简直心累,好想找个妹子来爱!
“你说莫会去哪里了呢?”扶柳突然说道。莫的眼睛看不见,身边只跟着红儿一个人,离开了那么久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扶柳免不了担心了。
欧杨收起打闹的心思,难得正经了一回。对于那个女子,他感激她三番四次的搭救。而自己年少时的一句玩笑却误了她的年华,他对她总怀着一份歉意。尽管,她并不需要。
“来日方长,总还能再遇上的!”欧杨安慰她说。他知道,扶柳对莫离,也有着一份亏欠。
桌上突然投下一片阴影,欧杨下意识地抬头,眉头挑了挑。
男子一直关注着他们,听到莫这个名字时,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打扰了二位!”男子彬彬有礼地说。
“你是?”扶柳疑惑。
男子笑道:“在下名唤萧,方才听到二位谈起一名叫莫的女子,故而前来打扰!”
“你认识莫?”扶柳问道。
“自然……”
话未说完就被欧杨打断,“阁下偷听我们说话是不是太过失礼?”
萧一愣,“是萧冒犯了。只是方才看到这位姑娘佩戴的玉佩与我在阿……莫身上看到的那块一样才留心的,并非有意偷听!”
见二人打量着他,眸中也有怀疑,萧比划了一下,“二位口中的莫大概这么高,长得极美,不过人总是冷冷冰冰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红衣服的丫头,是与不是?”
欧杨与扶柳对视一眼,却没有说话。
萧又说道:“实不相瞒,她离家许久却一直没有传回消息,家里人着实担心,二位若有她的消息,还望告知。”
欧杨看了他好久,终于道:“她一年多以前离开了北洲,一直没有消息!”
萧暗暗叹气,“也罢!若二位有消息,劳烦派人到清风茶庄告知一声,萧在此谢过。告辞!”
清风茶庄?这男子来历不小呢!
欧杨摸着下巴,懒洋洋地说:“有人说在中洲茂城见过她!”
莫萧脚步一顿,“多谢了!”
“给阁下一个忠告,下次,不要盯着有夫之妇看!”欧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萧:“……”
天地良心,他刚刚注意力全在那块玉上!看一眼都不行,这么小气真的好吗?他摇摇头,快步离开。
阿离啊阿离,你可真是能跑。从北洲到南洲,再从南洲到北洲,如今又跑去了中洲,可只是让我好找啊!
“他长得真好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扶柳不由赞叹。她一直以为欧杨还有慕景哥哥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了,没想到这人的相貌竟然完全不逊色他们,气质也是分毫不输!
欧杨脸一黑,悠悠开口:“作为一个有夫之妇,你在你夫君面前夸赞别的男子,你确定你不是皮痒了?”
“别闹!”扶柳用手肘捅捅他,“你说他与莫是什么关系?”
欧杨耸耸肩,“我如何知道?反正很熟就是!”
“才见那么一眼你就敢断定他们很熟?”扶柳表示怀疑。
欧杨在她脑袋上敲了敲,“你男人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又如何能在这位子上坐稳?”
扶柳吐吐舌头。
欧杨又道:“很奇怪的是,莫与我们相处那么久,从来没见她谈过她家里人,红儿对这个也是避而不谈。我派人查过,却查不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好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
扶柳瞥了他一眼,“你们不是老相识吗?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你居然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欧杨:“……”
“还在吃醋?”
“我才没有!”扶柳死鸭子嘴硬。
欧杨有些唏嘘,“我没想到当年的玩笑话会让自己欠下这么大的人情。若是知晓……唉!”
“可别这么说!”扶柳道:“要不是你的玩笑,我早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死掉了,哪里还有后来的这么多事!”
“也是!”欧杨点头,“总归是我们欠了她的,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道谢,若是那人能找到她自然再好不过。”
白珵走进酒楼时,迎面碰上了萧。她不由呆了一下,这男子,怎生得如此好看。若是……
她目不斜视地走上楼,心中有了计较。
“主子,林将军来信!”白珵将信递给欧杨。
欧杨摊开信纸,脸色瞬间就变了。
“怎么了?”扶柳问道。
“情况不是很好,我得亲自跑一趟!”欧杨有些头疼,一个西洲就有他忙的了,南洲偏偏还要插上一手。
欧杨吩咐道:“去准备,明日我就动身,朝中之事由太傅处理。白珵,你继续寻找莫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眼下的情况,他已是抽不开身去寻人了,只能交由手下人。
“是!”白珵吹下头,没人注意到她脸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
……
夜色正浓,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天边的月。郊外的森林里一片寂静,只有风扫过树叶的沙沙声。
女子站在林中,身形隐匿在宽大的斗篷里,手指抚摸着手腕上形似手镯的物品。
“桀桀桀!”诡异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三公主别来无恙啊!”
来人一身暗金色的长袍,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眼底微微泛着青色。
女子眼底划过一丝厌恶,碍着对方的身份没有表现出来,她压低声音,“北君即将亲赴战场,不知良王可有把握?”
慕良不以为意,“区区北君还奈何不了我!不过三公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女子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西洲良王喜好男色,尤其以模样清秀俊逸为甚,而他们合作的条件之一便是替他物色合适的男子。“良王无需着急,人已经准备好,不消几日,便能送到府中!”
“哼!”慕良冷哼,“近来你们送过来的人,本王很不满意!”
南洲果真南洲,男子养得细皮嫩肉的,可就是太过娇弱,一点也不禁玩,常常是尽兴不得。
女子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每次送到他那边的,哪个不是千挑万选的,她母君的男宠,南洲贵族子弟,甚至她的亲生弟弟,居然还不满足?
她压下心中的怒气,信誓旦旦地说:“请良王放心,这次,您一定会满意的!”
“最好如此!”话音落下,慕良消失在林中。
“呸!”女子啐了一口,“死变态,要不是有求于你,本公主才不会那么低声下气,等着瞧!哼!”
北洲王城的一处宅院中,几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徘徊着。
该死,居然被暗算了!
这是萧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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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脑子不太好使,先一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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