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你是谁？
酒老爷子点了点头。他相信沐风不是那样不理智的人。
“老师，我想和你单独聊聊。”沐风又道。
酒先生和酒夫人对看一眼，果然呀，学霸和学霸才有交流的可能性。于是，二人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爸爸，功成身退的关门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两个人了。沐风开口道，“老师，楚楚毛笔字特别好对吗？”
“对的。”酒老爷子答。有些不明所以。
“她古文非常的优秀？怎么个优秀程度？”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国外，对于楚楚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些，不过，楚楚的文言文好到看一眼，就可以知道意思。”酒老爷子答。
“还有今天，她非常懂酒？”沐风再问，很多东西都涌上心头，向他最不希望的方向被证实了。
“嗯。”酒老爷子答。
沐风沉默了。沐楚楚文言文特别好，毛笔字特别好，绣工很好，懂酒，还会乐器，跳舞也惊为天人，做饭好吃，下棋技术高…不玩游戏了，认真学习了，性格温和，不再打架了…
这就是他调查出来的所有。这不是他的女儿。但是，身体是。虽然有些荒诞，但是，他最近没有关注公司的事，基本上把时间都花在这件事上，不可能调查错。
加上楚河最近晚上总是做梦，梦里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说女儿不像女儿了，想女儿什么的。这说明，有这种感觉的不止他一个。
楚河，正为此一夜夜的不能好眠。
他实在没有办法看着楚河继续这样下去了，所以，他要证明沐楚楚就是他们的女儿，让楚河不再怀疑。而今天，沐楚楚却彻底的让他怀疑了。
这让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师，如果让你来评价楚楚，你觉得用什么样的词好？”沐风还不甘心，或者是不相信，他又问道。
“楚楚么…”酒老爷子想了想，认真的道，“她认真，乖巧，聪明，向上，温婉，贤惠。”
“错了，错了。”这些词儿，都不属于沐楚楚。沐风站了起来，错了，错了。全错了！
“到底怎么了？”酒老爷子问，总算意识到了沐风的不同寻常和沐楚楚的身份有关了。
“如果，如果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改变，但是，身体又确实是那个人，您觉得有可能吗？”沐风发问。
“你说楚楚不是楚楚了？”酒老爷子问。他认识的沐楚楚就是醒来之后的沐楚楚，反正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若非说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么，就是传闻和事实不符合。
小魔女并不像小魔女，还优秀得见鬼。但是，传闻哪里是判断一个人的依据。
“…老师，这事还请你保密，楚河最近情绪不太对劲。当初楚家出事，独独留下了她一个人。”那个时候楚南不在，对于楚河来说，真的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就在那个时候，楚河有了沐楚楚。所以，沐楚楚对于楚河来说意义不同。
他必须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
“行吧。”酒老爷子不追问，沐风的事，向来心中有数，不需要他过多的过问。
不过，有一点他必须声明。
“我不管你最后怎么处理，也不管你调查成什么样子，楚楚，我要了。”酒老爷子说，如果，沐风真的怀疑楚楚的身份，那他就接收了楚楚。他喜欢的是楚楚这个人，不管楚楚是不是沐风的女儿，他都喜欢她。
“老师，你真是…”沐风有些心情复杂，老师的态度让他有些自愧不如。可是，这毕竟是他的女儿…老师可以喜欢这个人不问来处不问归处，可他不能。
“我去看看楚楚。”最后沐风道。
“去吧。”酒老爷子道。他知道后面的事，他是插不手了。
门忽然打开，酒先生和酒夫人都是一愣，有些尴尬。
沐风却是对着门口两人微笑道，“还听着呢？”
“哈哈哈，这不是沐大哥不好对付嘛。”酒夫人苦哈哈的道。还以为会谈很久呢…谁曾想这么快就聊完了。
“得了，我哪里厉害。老师都亲自出手了，我还能怎么办？我啊，尊重楚楚的意见，她要是同意，我就同意了。”沐风无奈。
说完，沐风离开了，酒夫人却是开心不起来，楚楚的态度那就是父母怎么说就怎么做啊…
“这可是死循环了。”酒夫人说。
而另外一边。
“楚楚。”
“啊。”沐楚楚闻言一愣，人直接站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的反应了。
看向叫自己的人，沐楚楚心口颤抖了一下，是爸爸，可是，她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冷漠，并不像之前任何一次的目光。
而这一刻，她的眼皮她的心跳竟然全部恢复了正常。
沐风顺手关了门，见到沐楚楚这个模样，他冷静的开门见山了，“你是谁？”
你是谁…沐楚楚宁静的心再度心跳如雷，你是谁的意思就是，怀疑她了吗？所以她一直不安是因为这个吗？
因为身份暴露了。
沐楚楚咽了咽口水，“爸爸，我是楚楚。”
“你到底是谁？”沐爸爸目光冰冷，他直接发问，表明他的确信，并不是试探。
“我是你女”沐楚楚没说完。
“不要逼我，你到底是谁，我可以确定你绝对不是我女儿！”沐风吼道，声音有些压抑，好像是困兽的吼声。
别说他今天已经证据确凿，就是刚刚沐楚楚的反应，他就已经知道了。
这不是他的女儿。
“告诉我，为什么身体是我女儿的，我可以这么假设吧，好像你的灵魂不是我女儿。”沐风问，他自己都觉得很荒诞。但是，不好意思，他真的找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沐风问，他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活到这么大的岁数，他正经没有哭过。可是，这一刻他哭了。他就想知道一个真相。
沐楚楚坐了下去，重重的跌坐在了床上，这样子的沐爸爸让她不能够拒绝他的问题。
“您假设的不错。”她开口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得到了想要答案，沐风没有高兴，只是倒退了一步，更加的不可置信。
原本就是他假设的，也是他认为灵魂不对，可是，这会他却反过来质疑这个假设，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这看起来有些自我矛盾，但是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前后矛盾一样，看着沐楚楚发问。
“抱歉，我占用了你女儿的身体。”沐楚楚低着头说。一个父亲，只想要一个结果。她拒绝不了。
她不知道，说出这件事情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她只知道她没有办法拒绝这位父亲。
“那我女儿呢？她死了吗？果然那一次…”死了吗？
沐风脚步不稳，这次直接倒退靠到了门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沐楚楚起身要扶沐风，却被沐风挥开了，沐楚楚伸出去的手愣在半空，不属于她的，果然是不属于她的。
“沐楚楚没死，她只是和我交换了身体。只是，不能够和你们见面了。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哈哈哈，我简直不敢相信。”沐风有些失控，交换身体？这话谁会信！可是，偏偏就是发生了？
“爸…叔叔。”沐楚楚改了称呼，上前一步，又退了回来，她很紧张沐爸爸，可是，她也知道沐楚楚现在不想她靠近，所以，最后，她站在一个安全位置对着沐爸爸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不要过来，让我静静！”说着，沐风拉开了门，临出门他又转头过来，眼目清明了很多，他说，“你，最近不要回家。这事先不要告诉你妈…妈妈，如果她给你打电话，你就装着。”
反正装了也不止一天了！
“知道了。”沐楚楚答，看着绝尘而去的沐爸爸，自己眼眶发红了。她有时候真羡慕沐楚楚原主，她有那么爱她的父母，即便是这样的自己，也让他们发现了。
妈妈不是没有发现吧，只是，不肯说破而已。那也是更深的爱吧。
沐楚楚关上门，坐回了酒烨的床边。心中的不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伤心。难以言表的伤心。
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其实，她都是那个别人不要的。
沐楚楚趴在酒烨的床边，头埋在被子里，好一会，她感觉有只手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她抬头，满眼通红的看着酒烨。
“怎么哭了？”酒烨挣扎着就要坐起来，被沐楚楚按住了，她整个人的附在酒烨身上，和他眼睛更近。
“告诉我，怎么哭了？”酒烨不动，就这样子抬头看沐楚楚，她哭的模样让他心疼。
怎么忽然哭了，他很慌。
“我被抛弃了。爸爸发现我不是原身了…”沐楚楚说着，把头埋在了酒烨的胸口，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掉了。
她来这里后哭过三次。第一次是惹了爷爷，第二次是在森林里，这是第三次。
她终于明白重生系统说过的一句话了，那会是和你处的时代完全不一样的时代，你在哪里可以说是什么都不会。从零开始。
在这个地方的确是从零开始。什么都没有。
而从零开始，她唯一拥有的也就是酒烨的感情了。除此之外，她竟然穷困潦倒。
“酒烨，我只有你了，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沐楚楚抬头看着酒烨，她的眼中是可怜，是害怕。
酒烨伸出没有输液的手，搂着她的腰，“说什么傻话，我肯定是不会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