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三人望着图坦卡蒙,仿佛在回想他话的内容。李良脑袋一转,问:“怎么出去?”
图坦卡蒙笑道:“你们要问的应该不止这一个问题,我有个条件。”
图坦卡蒙直言不讳,李良便也干脆的问,“什么条件?”
年轻的法老飘到自己的棺柩上坐着,居高临下的仰着下巴,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笑意,“我那摆满了桌椅板凳的屋子怎么样?”
他虽然转移了话题,但李良等人都明白,这话题与他的条件必然有其关系。既不是一个闲来无事的问题,李良也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回话了。
“特别,还很危险。”李良说。
三人看向图坦卡蒙,都等着他的反应。图坦卡蒙歪着脑袋,表情有些纠结,“就这样?”
“嗯。”周东东想插嘴,被李良阻止了。郭云不知道图坦卡蒙说的哪间屋子,除了棺柩,她就没去过别的地方,所以没法发表感想。
图坦卡蒙垂着眼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下一秒突然出现在李良面前,“我不喜欢你的答案,但没关系,我喜欢你。”两人几乎脸贴着脸,图坦卡蒙的视线紧紧锁住李良的眼睛,补充了一句,“你没有撒谎,但又太过诚实。我也不喜欢。”
李良悄悄后退了一点儿距离,朝图坦卡蒙微微弯腰,说道:“谢谢。”
“不客气。”图坦卡蒙转过身子,两手背在后头,“我的条件是,你们要让我睡个好觉。”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理解图坦卡蒙这话的意思。李良为了弄清楚他到底想让三人做什么,遂问,“那为什么现在没法睡个好觉呢?”
“太吵了。”图坦卡蒙把企图钻出来的黑狼雕像塞回怀里,并警告它,“你再悄悄钻出来,我就把你放回去了。”黑狼乖巧的缩进图坦卡蒙的袍子里,图坦卡蒙继续解释道:“就是那件杂物室,每天鸡飞狗跳,鬼吼狼嚎的。太吵了。”
李良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杂物室的情景,确信里头除了桌椅板凳这样的东西外,没有什么活物。既然没有活物,那为什么图坦卡蒙会这样描述那屋子呢。再者,那屋子的确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好端端的死物怎么能说动就动了。更别提还能听懂人话。
“那一屋子的杂物,都是些什么东西?”李良问。
“是人。”图坦卡蒙笑着回答李良,“起初是来盗墓的人,我把他们变成了桌椅板凳。后来我莫名其妙的进了这山,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批人企图闯进来。我惩罚了两三批人,再后来,那些变成桌椅板凳的人,就会自发的攻击出现的人。死了,就成了他们的同伴。”
图坦卡蒙的语气就像是在和李良等人聊家长里短的事儿,可内容却并非如此。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视人命如草芥的话来,李良有些不太舒服。但事情的起因末尾他并不了解,遂不便发言。只好把注意力重新聚集在图坦卡蒙提到的条件上,问他,“我们听不见他们说话,该怎么帮您解决这个问题呢?”
“这个好办,但你得先答应我干还是不干。”图坦卡蒙摊开两手,微笑不减。
“我……”正准备应答的李良突然被郭云拽到身后,郭云瞪了他一眼,随后朝图坦卡蒙说道:“干成,你回答我们的问题,那如果干不成呢?”
黑狼露出了黑色的耳朵尖。图坦卡蒙看郭云的眼神与李良不同,他对李良态度更温和,对郭云则非常一般。这一般里体现出了他曾作为一个王国统治者的冷淡与绝情。
“当然是死。”说完话,图坦卡蒙语气一转,“但你们也可以不接受嘛,出去的方法我告诉你们了,随时都可以走。”
图坦卡蒙一点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想法,他的念头全写在了脸上——笃定李良三人会答应自己的条件。
和一名身份不明,状态不清的帝王讨价还价并不是一个清醒的想法。于是郭云抿着嘴,转头用眼神询问李良。李良轻轻点头,他的确很想知道这座山的信息。
郭云摆弄了一下头发,将这桩事在心里做了权衡,随后朝李良也点了点头。另一边的周东东不知道两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但隐隐约约的猜到两人正商讨图坦卡蒙条件的事儿。点头也许是答应,也或许是准备撒腿就跑。他做好准备,无论两人做出什么决定,他都得跟上。跟不上就只能留下来给法老撒气了。
李良便说,“我答应。”
“是你答应,还是你们都答应?”图坦卡蒙问。
“您是打算让我们分头行动,还是一块儿?”
“都行。”
“那我们都答应,麻烦让我们一起行动。”
“可以。”
图坦卡蒙搓了搓手掌,有些兴奋。“我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等你们的好消息。”
李良皮笑肉不笑的笑笑,“我们该怎么和他们沟通呢?”
“这不用管管管管……”图坦卡蒙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无数相同的幻影在四周飘荡。接着这间屋子的形状发生了改变,像是在朝里挤压。李良,郭云与周东东捂着脑袋,视线时上时下,但图坦卡蒙的微笑一直在眼前。
晕着晕着,三人陡然清醒过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周东东抓着李良,紧紧的靠在他的身边。
蜡烛燃着火苗,固定在烛台上。四周全是石头垒砌而成的墙壁,以及粗木制成的围栏。昏暗的灯光没法把周围的景象全部照亮,只有烛台附近,周围半米的地方能看清楚东西。除了石头外,最吸引人视线的,该是石头块儿上乌黑的血迹。
“应该是牢房。”李良说,“你们俩都小心一点,不要离我太远。”
周东东一副要哭的样子跟在身后,李良走到哪,他也跟到哪。寸步不离。郭云则在李良半米的范围内翻找物件。她和李良的想法相同,先搞清楚三人周围的情况,在做决定。
李良掰扯了一下烛台,却没扯下来。只好把蜡烛从尖刺上取下,捏在手里照明用。被融化的蜡沿着蜡烛边流下去,落在李良手里,迅速凝固。周东东看着就觉得疼。
“良哥……要不先把手包起来,在拿这蜡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