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它?只是想让它安静一点而已。”
秦念香低头看了一眼脏兮兮的怪猫,微微摇头,并不是嫌弃,而是不方便,她们兄妹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这只猫咪,或者说老虎太特殊了,带出去的结果或许还不如任由它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秦怀玉对秦念香的话表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却是赞同的。
秦怀玉活了两世见过太多人的劣根性,犹记得这一世近代一位非常出色的学者鲁迅先生在自己的作品,《记念刘和珍君》当中如此写到‘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而秦怀玉则是不仅仅局限于中国人。
爱之深,责之切!
大抵是前一世为人类付出了太多,今生所见所闻和亲身的悲痛遭遇,让秦怀玉对人类的存在厌恶到了极致。
秦念香前世今生都是秦怀玉一母同胞的孪生妹妹,自然和哥哥心意相通,不需要对话、对视,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生理和心理的变化,科学界所谓的‘量子纠缠’也不过如此。
然而,她们兄妹又是各自有着独立的人格、思想,秦念香对于人类的想法和态度却是与哥哥秦怀玉相左,不过兄妹二人从未因此不和,秦怀玉对妹妹秦念香迁就的很。
秦念香并不打算现在就和秦怀玉谈心,也不急着扭转秦怀玉的想法,前世今生千万年都过来了,哥哥什么人她最清楚不过,在这时候去说那些令他不快的事,只能刺激秦怀玉固执己见而已。
秦念香蹲下身,将耳侧垂下的一缕长发撩起搭在耳后,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夹着野鸡两米多长的艳丽尾翎,抬头对秦怀玉眨了眨一双翦水秋瞳,调皮的笑道:
“挺漂亮的,帮我收起来吧?”
虽是带着问号的请求,语气中却很确定。
秦怀玉没有说什么,不嫌弃野鸡身上刺鼻的异味,伸手探至野鸡尾部捉着翎羽羽根轻轻一拽,将八根长短不一却每一根都艳丽非常的尾翎完美无缺的摘了下来,然后抓着翎羽根部轻轻一抖使其挺直如刀,一只手四指并拢贴在翎羽上抹过,粗粗祭炼一番。
翎羽上的异味和灰尘在这一抹之下尽数消除,本就艳丽多彩的翎羽此时似乎更加亮洁,表面隐隐有光华流转。
秦怀玉将翎羽递给秦念香,方才轻哼道:
“尽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秦念香欢喜的在翎羽上抚摸着,闻言白了哥哥一眼,娇嗔道:
“我是女孩子唉,像你一样乌漆嘛黑岂不是太糟糕?”
秦怀玉默然无语,心虚的别过头去。
反正你也嫁不出去···
秦念香与哥哥心意相通,长裙下伸出一只赤裸的小脚踢在秦怀玉腿上,琼鼻微皱,磨着贝齿一字一句的道:
“如果不是长了一张和我一样的脸,你也没人要。”
秦念香的不满是有充分理由的,前一世在她豆蔻年华的时候有无数青年俊杰追捧,提亲的人几乎踏破了她家的门槛,而秦怀玉俊秀挺拔的身材却不符合当时的审美标准,甚至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被同龄人嘲笑。
最后的结果却是她成了无数人仰慕却无人敢娶的老闺女,秦怀玉反而有一位未婚妻至死不渝的追随,还有一位备受敬仰的存在为之倾心。
你说气人不气人?
秦怀玉和妹妹想到了一处,想起前一世和自己情深义重的两个女子,嘴角不禁微微上翘,露出重生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还会,再见的。”
哒哒哒···
啾啾~~
轰!轰!轰!
激烈的炮火轰鸣毫无征兆的出现,秦怀玉兄妹原地消失,留下眼中尽是茫然不解的怪猫东张西望。
秦怀玉与秦念香并肩立在一栋枝繁叶茂的大厦顶端一角,远眺近万米之外高墙下发生的战斗,黝黑的瞳孔直接穿透了空间和弥漫的硝烟尘土。
高墙中战斗堡垒火光闪烁,飞翔的子弹、白色的气痕、一闪而逝的激光束、凌空爆炸的各种炮弹导弹,所有的一切就像慢镜头一样,事无巨细的尽收眼底,如同身在场中,近在咫尺的观看。
而这场战斗的主角,戴着黑色礼帽,身穿白衬衣、黑领结、黑色燕尾服的小胡子大叔,身形异常灵活的在各种武器的攻击中躲闪冲锋躲闪,期间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动作,例如将自己的身体对折又瞬间回弹,或者在半空中自如旋转、改变姿势。
黑色燕尾服的小胡子就凭着非凡的身手,一系列精妙绝伦眼花缭乱的动作躲过了所有的攻击,居然没有被任何攻击击中,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被擦着,每次都是差之毫厘的错过。
最引人注目的是,小胡子大叔在此过程中一直用手按着自己的圆顶礼帽···
装·逼!
秦怀玉和秦念香心意相通的想到了那个不太优雅的词。
秦念香一双丹凤眼眯成了月牙,笑意盎然的道:
“真是有趣,似乎不是转世的人,接触一下吧。”
秦怀玉闻言心中应允,秦念香立时感应到,兄妹二人携手从高楼一跃而下,轻若鸿毛的落在地上不惊一丝灰尘,似缓实快的向着黑礼服的小胡子所在的位置赶了过去。
原来那里的战斗在说话间就结束了,黑礼服的小胡子不敌越来越多的的攻击,无奈后退进入变异森林中躲避。
···
伍刑狼狈的钻进了变异森林当中,双足变换,脚踏诡步,全然躲避了身后的追击,转到一栋被植株藤蔓覆盖的高楼后彻底躲避了过了追杀,绕道百米之外的树荫下,透过枝叶之间零碎的缝隙眯眼观察千米之外的高墙。
他在一年内强闯过近百次高墙,平均三天一次,除了第一次因为大意负伤,之后便再也没有受伤,从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进退自如,进步不可谓不大,除此外更重要的收获是他摸清楚了高墙上的各种武器分部位置。
伍刑神情有几分沮丧的叹了口气,大叔脸张嘴却是少年的嗓音,带着些许不耐烦的道:
“啧,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