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谁呀?”
孟琳琅指了指孟朝歌,“赶她啊?”
佣人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对呀小姐,她就是那个私生粉……”
孟琳琅捂着嘴笑了出声,“阿姨,您误会了呀,她不是我的私生粉。”她斜睨着孟朝歌,“她啊,也是咱们孟家的小姐,啊不对,现在已经不是了。”
佣人闻言一愣,而后惊惶地看向孟朝歌,嘴张了张,只发出了一个含糊的、颤抖的音节。
孟琳琅又笑着转头看孟朝歌,眼里的自得意满一眼看穿。
“不过咱们孟朝歌小姐一向宽厚,应该不会怪罪于新来的阿姨?也怪我,没有提前和家里的佣人说清楚,今天会有贵客上门。”
佣人面色苍白。
她听着孟琳琅的话,前头刚说什么孟家小姐,后头又说是贵客……这,这让她该是什么态度啊。
“当然了,要是你想罚一下这个没长眼的佣人,我也不会插手,毕竟也算是怠慢客人了。”孟琳琅哼笑一声。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孟老爷子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是谁来了?”
孟琳琅立刻扬高了声音:“爷爷,是孟朝歌来了!”
“孟朝歌?”
孟老爷子顺着看了过去,就见倚在门边的孟朝歌,他冷哼一声,“这是被宋家给赶出来了吗,怎么还有脸回来这儿?”
孟朝歌闻言挑了挑眉,也稍微扬高了声线,“可不是,脸还挺厚。”
“你!”
孟老爷子狠狠拍了两下阶梯扶手。
孟琳琅适时插了句嘴,“还不是因为孟朝歌太久没有回来,咱们家新来的佣人都不认得她了,刚刚还不让人进来,把她当成了我的私生粉了,要不是我及时出现,就得叫保安过来了。”
“因为这个原因,想要辞了阿姨……”
“辞什么辞!”孟老爷子冷哼一声,顺着栏杆慢慢地走下来,“不认得就不认得,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认得做什么?”
佣人垂着头,忽而,她握着的门被轻轻一推,她不敢再施力,以至于让孟朝歌轻而易举地就进来了。
孟朝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径直坐到了沙发上,目光落到桌面上地空杯子上,挑眼看向那名佣人,“既然是贵客,那怎么连杯水都没有啊?”
声音不冷不淡,好像并没有因为那个“贵客”中的“客”而有其他的情绪,适应良好。
佣人一听,立即忙不迭地点头应下,撤离了客厅。
孟老爷子看不惯孟朝歌这种姿态,冷凝着脸:“谁让你坐下了?还有没有一点家教教养?!”
孟朝歌懒洋洋道:“这问题您别问我啊,我的家教教养怎么样,那里有孟家清楚啊?”
说话间,她的视线挪到了孟琳琅的脸上,无来由的,孟琳琅不自觉地偏了偏脸,但又马上反应过来,转正过来瞪着孟朝歌。
现在爷爷就在旁边,她就不信孟朝歌还敢乱来。
孟朝歌慢条斯理中含着纯粹的疑惑:“你的脸上好像有个掌印,红红的,好像还肿了,是因为什么呢?”
孟琳琅脸一阵青一阵白。
孟老爷子也注意到了,侧过头,皱起眉头问起:“你这是怎么回事?”
孟琳琅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孟朝歌就先替她说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简单地和我打了个赌,赌输了,挨了这巴掌,也是没有办法的。”
孟琳琅一听,瞳孔放大:“你胡说!”
“不过,你是不是还忘了,我们的另一个赌注啊?”孟朝歌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孟琳琅。
孟琳琅:“什么赌……”她话刚说到一半,马上想了起来。
叫爸爸。
孟朝歌轻笑出来,她就像是幼儿园的老师一样,以一种鼓励的神态望着她,像是在说:说出来吧,错了也不要紧。
孟琳琅脸都涨成猪肝红了,死死地咬着牙,半晌不肯吭声。
孟老爷子也坐在了沙发上,见状眉头皱的越深,“什么赌注?”
孟朝歌遗憾地叹了声,“看来这声爸爸我是听不着了。”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孟老爷子一巴掌就拍在了茶几上,直把刚倒了水走过来地佣人吓得一咯噔,手中的水都洒出了大半,她忙稳住,低着头惊心胆颤地送完水,连孟朝歌的一声谢都没听完就赶紧离开。
“胡闹!荒唐!”孟老爷子勃然大怒,“你知道你说出来的是什么话吗!强迫自己姐妹叫自己爸爸!你看你还有点样子吗?!在晋城的这些年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孟朝歌仍旧泰然自若,八风不动,将还剩一半的水拿起来抿了口,这才不紧不慢地回道:“我没忘啊,我这不是刚去参加完您的寿宴么。”
孟老爷子:“你竟然还敢跟我提这件事!上次叫你去认下错还跟我犟,还把宋家给我找来了!这是想给我施压吗?孟家已经发了断绝关系的声明!我们孟家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赶紧给我滚出这里!”
孟老爷子怒气勃然,说得又快又急,说完后就连连喘气,管家在一旁连忙给人后背顺气。
孟琳琅眸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后担心地坐在了孟老爷子的旁边,跟着管家给孟老爷子顺气,边道:“爷爷不要生气,为了这种人生气没有必要……”
顺完气后,孟老爷子还跟不解气似的,又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大喝一声:“我们孟家,没有你这种混账的孙辈!”
孟朝歌直起了腰板,她垂下眼来,目光落在孟老爷子和孟琳琅的身上,冷冷淡淡。
“孟家古老之家族,哪能因为你的一言之词,纸上浅薄字眼,就逐人而出?这也未免……”她微微倾身而过,双眸盯着孟老爷子因为年岁而浑浊的双目。
“太,儿戏了,吧。”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孟老爷子片刻回不了神,这声音像是重重地敲在他地脑袋上,重得他差点忍不住瘫了腰。
等他缓过来时,想到自己因为这个乳臭未干的混账东西竟然感到惊惧,就气得胸口直起伏。
“我不能?你难道能?!”
孟朝歌没有说话,只意味不明地笑了。
她六百年前身为圣女,谁见了她不垂首以示敬?
孟老爷子颤抖着声音,“给我把她、把她赶出去!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