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是昨日个云南刚送过来的新普洱,您尝下……”
“嗯?呵呵。郑爷,有劳了。”
“侯爷,您说笑了,能服侍您,是奴婢的福分……侯爷,您先稍待,陛下应该已经起来,马上就出来了。”
“呵呵,郑爷,您先忙。”
乾清宫的一间侧殿,郑迎春亲自过来伺候徐长青,徐长青这才稍稍回神来。
刚才在景阳宫的那一幕,便是直到现在,徐长青还略有些恍惚,忘不掉那曼妙的风情……
谁敢想,小周皇后那等身份,在高傲的端庄之下,竟然,搞出了那等撩人的情趣……
不过,风情虽美,徐长青此时真正冷静下来,还是有些后怕。
那女人,扎手的紧,决不能等闲视之。
这时,见郑迎春就要出门去,朱慈烺估计还要等一会儿,徐长青忽然道:“郑爷,留步。”
郑迎春忙回身来,快步朝徐长青这边走了几步,陪笑道:“侯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徐长青一笑:“郑爷,您,对两淮盐场之事,有何想法?”
“这个……”
郑迎春面色微微一变,忙看向徐长青,发现,徐长青的笑意,意味深长。
郑迎春手段虽是一般,但他可不傻,瞬时便明白了徐长青的深意,忙陪笑道:“侯爷,奴婢,奴婢其实一直是在宫里伺候人的,托了诸多洪福,才是走到此时,着实是没啥大见识。这等事关国运之事,奴婢,奴婢实在不敢妄言……”
徐长青笑着点了点头:“成。郑爷,等忙完了这几天的正事,咱们一起喝茶。”
“哎,好来侯爷,那感情好了。”
等郑迎春离去,徐长青缓缓闭上了眼睛。
迁都南京的时日虽说还远算不上长,也就不到两年,但是,就是这短短时间,宫里的水,已经有些深不可测了啊……
不过,真要算起来,这对徐长青反而并不是坏事。
毕竟,只有水越浑,徐长青才能更好的摸鱼。
但对小周皇后徐长青却绝对是要敬而远之!
这女人,几乎是徐长青到大明以来,见识到的城府最深的女人,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下,必须要与她保持距离!
……
不多时,朱慈烺便陪着笑快步过来,一边跟徐长青道歉:“侯爷,真对不住,没想到您这么快救过来了,看来吾这午睡的臭毛病,真得好好改改了。”
徐长青笑道:“皇爷,您这么说,臣可就无处容身了。是臣唐突才是。”
寒暄几句,朱慈烺见徐长青态度和缓,心情似乎很不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徐长青也对朱慈烺说出了正题。
两个方面。
一是两淮盐场的份额问题。
二是关于整顿长江水道安全的问题。
两淮盐场的份额,徐长青此时心里已经有了数,朝廷这边,五成还是要有的,要不然,堵不住悠悠众人之口,周皇后这边一成,徐长青本身就要两成,这已经去了八成。
也就是说,留给朱慈烺的,极限只有两成。
但这两成里面,还牵扯到小周皇后,就必须要仔细说道说道。
至于长江水道安全之事,则是徐长青的‘后手杀招’!
此时这个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几如跨越时代一般,很难再有。
之前徐长青与朱广志聊的还算不错,徐长青也了解了一些朱广志的性子,他是个明白人,滑不溜手,只要给他差不多的好处,他是不会乱来的。
这一来,介入长江水道的时机便成熟了。
只要有朱广志为模范军保驾护航,长江上的其他江匪,便很难再对模范军构成直接威胁。
待把长江理顺了,江南商船要过江,自然也就是徐长青说了算了。
特别是此时这种状态,名目都不用找的,‘不清理长江水道的安危,怎能保证江南的安全?’
“两千,两千两百万两……”
听徐长青说完,朱慈烺虽是在强自压抑着,但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脸都满是涨红,根本就控制不住。
与周皇后一样,朱慈烺也是知道两淮盐场利润丰厚,却怎想到,竟然会有这等庞大的价值?
两千多万两啊,这是个什么概念?
莫说此时了,便是他父皇时,也至少差不多是两年多,乃至三四年整个朝廷的总税赋了。
而看此时徐长青的模样,明显是对他有利好消息,他又如何不激动,不振奋?
哪怕徐长青只是为他多争取了那么一丢丢,那也是几十万两银子的规模啊。
这里,要稍稍解释下内廷与朝廷的财物区别。
国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内廷的内帑与朝廷的国库便分开来。
换言之,天子要维持开销,为了避免被言官攻击,很多时候都是走内帑,用自己的私房钱。
倘若要是花朝廷的钱,那就是‘要饭’,依大明文臣的性子,怎么可能让天子舒坦了?
迁都江南,朱慈烺登基以来,着实是被掣肘怕了,真的就跟要饭的差不多。
此时,从徐长青这边得到如此利好的消息,他岂能不激动,不振奋?
“侯爷,这事情,吾,吾该怎么做……”
已经掩饰不住激动,朱慈烺索性也不再掩饰了,恭敬的看向徐长青。
徐长青一笑:“皇爷,朝廷这边,咱们是要给半数的,否则,堵不住悠悠众口。”
朱慈烺忙是点头,表示同意。
“太后这边,于情于理,都要给一成,否则也说不过去。”
朱慈烺又是点头,心里已经在飞速盘算起来,紧张的几乎不能呼吸,这一来,已经只剩下四成了……
徐长青继续道:“臣这边……皇爷,倒不是说臣一定要收这个银子,但是,皇爷您得明白,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臣也是身不由己,得让人都得捞点好处那。”
朱慈烺此时已经如小鸡吃米,只是点头。
“所以,臣这边要两成。”
朱慈烺忙笑道:“侯爷,这是应该的,应该的。那吾,吾这边……”
徐长青笑了笑道:“皇爷,剩下的,便只有两成了。但是这两成里面,皇爷您也明白,波动是肯定会有波动的。但是,臣在这里,可以跟皇爷您打包票,无论结局如何,臣必保证,内帑这边,不会少于四百万两现银,没有一丝水分的现银!”
朱慈烺这时终于明白了徐长青的意思,精神不由大振,忙道:“侯爷,您对我大明的忠心,真是,真是……”
朱慈烺搜肠刮肚,怼着徐长青便是好一通马屁。
其实他只听徐长青对他称呼的变化,从‘陛下’到‘皇爷’,便是知道,徐长青要给他大好处了。
本以为只能捞个百八十万两银子,谁曾想,徐长青居然会给他四百万……
这是何等欣喜?
徐长青说完这份额,面色却是郑重起来,语重心长道:“皇爷,等事务处理完后,银子臣会第一时间给您送过来。但是皇爷您最好还是不要乱花,多在南京置办些产业,多整点皇庄和皇商,让银子转起来。这种机会,以后恐很难再有,咱们必须要谨慎再谨慎,未雨绸缪啊。”
朱慈烺深以为意的点头:“侯爷,让您操心了,吾,吾必定竭尽全力去做此事,争取,争取不让内帑空空如也,抓紧站稳脚跟。至于长江防务之事,侯爷,等内阁返京,吾会尽快与他们商议……”
……
朱慈烺的懂事,知道投桃报李,无疑让事情顺利了许多,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执行下去。
但却也正是因为朱慈烺的懂事,徐长青的心里,却也被轻轻蒙上了一层不能言说的阴云……
有些东西,哪怕现在还处在蜜月期,但是,一旦到了那个节点,终究是要被捅破,来一场生死决的啊!
本来今晚徐长青不想在坤宁宫留宿,毕竟,有些太过托大了。
就算周皇后这边安排的再周密,可按照皇城此时的错综复杂,究竟还是有可能会走漏风声。
这其实并不是太合算的事情。
但是,反过来想,如果徐长青此时走掉,恐怕,会让已经放松的朱慈烺更警惕,搞不定还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权衡再三,徐长青还是决定今晚在坤宁宫留宿。
如果不彰显出他徐长青的跋扈,霸道,又怎能让人心安?
正好,徐长青也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陪陪小囡囡。
……
一夜风霜雪打不表……
次日早上,下了一天多的雪总算是停了,但整个世界,都处在一片肃杀的银装素裹间。
说来也让人心酸。
朱慈烺登基已经快两年了,但种种原因,主要还是缺钱,宫里的太监、宫女、婆子、奶妈子,再加之各种杂七杂八的人手加起来,竟然还不到一千二……
导致这么大的雪,偌大的皇城,扫雪的人都有点不够……
却也让整个皇城更多了一丝原始的韵味。
坤宁宫。
温暖的火炉烧的正旺,‘噼里啪啦’的直响,让人很有安全感。
周皇后俏脸上还有不少红晕,腿都有些发软,却是乖巧的伺候着徐长青穿衣,低低的媚声道:“不是说郑家那位小姐,这些时日一直在你身边吗?怎么还搞的跟恶鬼投胎一样?本来人家今天还想去见皇帝呢,你这样,估计人家得歇个三五天的了……”
徐长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你安生两天也好。不过,还是尽快搬到外面的慈云庵去。而且,你也得尽快去见天子,把事情说明白。否则,我真不放心。”
看到徐长青关切的眼神,周皇后娇媚道:“你有这个心便好。宫里,确实是人多眼杂。那,等下我休息一会儿,便把天子叫过来说下,争取明天就能搬到慈云庵。但是就这样把坤宁宫让给那个小丫头片子,我是真不甘心。”
“这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徐长青没好气的拧了她一把:“什么时候,咱们就做什么事儿。还是要看的长远一点嘛。难道,你搬去慈云庵,天子就不认你这个亲娘了?那只会让你的话更好使!”
说着,徐长青想了想又道:“这样,我出宫就着人安排,把慈云庵周边的地都收了,你就在后面盖园子,想整什么样就整什么样,但是两边联通又分开,所有银子我来出,不超过五十万两就行。能做好吧?别他娘的再被个毛孩子给抓了把柄!”
“哇,那就太好了。”
周皇后大喜,忍不住又激动的对徐长青奉上香吻。
但两人还没进入状态片刻,外面,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一个不太应景的稚嫩声音疑惑道:“爹爹,娘亲,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呢?囡囡也要玩。”
“额……”
徐长青和周皇后几如触电般分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