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拭去眼泪,对孙老爷子问道:“爷爷,香草还好吧?”
“胎位已经下沉了,等孩子正过身位,怕就要生了。”
“啊呀,那她身边可不能离人啊。”
“我刚才已经叮嘱过蛋子了,那小子可比咱们都紧张呢。”
三人正要往自家院子里走,十七婶慌里慌张的抱着小牛,跌跌撞撞的往这边来了。
香椿敏锐的察觉到了,停下来,转身看向了那边,“是十七婶婶,爷爷,可能是小牛不舒服了。”
孙老爷子闻言,也定睛看去,十七婶喘着粗气,浑身是汗的跑到他们面前。
“椿儿,椿儿爷爷,快,快救救我家小牛。”
“别慌,抱进来。”
围了件肚兜的小牛,被直接放在了前厅的大方桌上,老爷子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便吩咐铁伯娘先去取碗烈酒来。他拿出银针在小牛的后颈上刺了两下,等酒来了,倒了一些手上,又在小家伙的后颈处揉搓了起来,等那块皮肤都红了,这才停手。
小牛的眼皮动了动,但人还是没有醒,老爷子拉起一只小手,用酒擦了擦他的虎口,便用自己的嘴巴含住了那里,不停的吮吸着。直到嘴巴里有了血腥气,他吐到一旁的地上,又吸了几下,再将吸出来的血吐尽,小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十七婶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孙子的头,“奶的小牛啊,奶在这儿呢。”
小家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哭的声量小了些,撇着嘴,委屈巴巴的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奶奶,那小模样,可把香椿心疼坏了。
十七婶看向老爷子,心有余悸的问道:“椿儿爷爷,小牛这是咋的了?刚才,突然就抽抽过去了。”
“这是小儿的惊厥之症,孩子既醒了,也就没事儿了。”
松下心神的十七婶,腿软的,一屁股跌坐到了身旁的凳子上,要不是铁伯娘在她身后,手疾眼快的扶了一把,她非得仰面倒下去,头呛到地上不可。
小牛可不知道大人们为他担忧到何种程度,余光看到了香椿,也不放声嚎了,冲着香椿伸出了小手,嘴里竟蹦出了一个娘字,“娘~”
香椿不能上手抱他,俯身到桌边,拉住他的小手,“伯娘的小牛儿,都会叫人了,可真聪明。”
“啊,娘~”
小家伙已经快一岁了,除了嗯嗯呀呀的,就只会喊这一个字。也许喊的是香椿这个伯娘,可也许只是因为他生来就缺失了的那个人,十七婶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等香椿把小牛哄睡着了,十七婶对老爷子千恩万谢的鞠了一躬又一躬,这才把晒得跟炭球似的小家伙抱了回去。
香椿也累得够呛,躺在后廊下的躺椅上,双手摸着肚子,眼神空洞的不知看向何方。她知道,能顺利的把肚子里的三个小家伙生出来,她得拼了命才行,可她不能有事,更不可以死。即使虎子将来不会另外再娶,可没了娘的孩子,那也太可怜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跟小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