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自己的捕正刀,心里定了定。
杨临这才发现,冷汗已经打湿了衣服。
做梦而已。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杨临用心理学开导自己。
弗洛伊德说过,梦可以是潜意识里恐惧的释放。
对。
小男孩太诡异。
自己一直都在思考案情,焦黑的婴孩尸体,已经深深刻入了脑海里。
所以,
这个梦没什么稀奇。
开导完毕。
深呼吸。
但,杨林也睡不着了。
小男孩和焦黑的尸体?
这其中有必然联系吗?
随后他又否定自己:我一个唯物主义者,会相信这个?
但,杨临的目光却越来越冷。
...
东方渐白之时,一匹骏马冲出了廊郭县,甩出一路尘烟,直奔京兆西。
马上的中年人,一身初冬装下是不输给年轻人的健硕身躯。
他面色焦急,眼中放着冷光,迎着渐渐升起的朝阳,马不停蹄。
身下,是杨临那匹汗血宝马。
...
廊郭县县衙。
死婴案堂审。
进入堂审之前,李东海悄悄拉住了杨临:
“杨临,今早怎么没见赵奎?汗血马也不见了。这老小子是贼头子,他不会偷了马,趁昨夜偷逃了吧。”
杨临淡淡回答道:“先不管他。审案要紧。”随后他脸色冷峻道:
“今日我来主审。恐有变故,李大哥注意安全。”
看着杨临如临大敌的眼神,李东海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也点点了头。
日头已经升起老高。
‘明镜高悬’的大匾额之下,廊郭县郭县令端坐公堂。
公堂大门口,几个衙役横棍阵列。
看热闹的百姓被挡在外面。
堂下跪着五个民妇,怀中皆抱着自己的婴孩。
杨临就位。
第一次,他终于见到了他推断出的凶手。
富商乌从善的发妻,王氏。
竟然是一个年龄快40的中年妇女。
其实也可以理解,古代人结婚早,乌从善已经40岁,她的发妻妻子快40,很正常。
她还能有奶水喂孩子吗?
杨临看向她的胸前,
保养的倒还可以。
这身材,年轻时应该也是杨柳之姿。
不知道那鼓鼓囊囊的怀里,是不是揣了东西。
毕竟在这个古风封建时代,40岁的年纪...
额...
本着严肃的判案逻辑,杨临立刻又自我调整:
或许,人家还真有。
毕竟自己也还不太了解这个社会40岁女人的状况。
随后杨临看向她的样貌。
一副带着成熟韵味、长相不差面容之上,隐隐能看出富商正妻的精明算计和阴毒。
果然这个女人也不是善茬。
她的表情淡然,但从她的眸子中,杨临看到了一丝假装的镇定。
一个民妇,被拉到公堂上,本身就应该紧张。
其他民妇也还在悄悄的乱瞅,只有王氏,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表情。
她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凸显自己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富商老婆那么简单。
看来戒心不小、而且有一定的城府。
此刻假装出来的镇定,倒是出卖了你!
但为了确认犯罪凶手的身份,杨临望向王氏时,第一时间开启【我鼻子很灵】。
谁知,技能一打开,杨临有些傻眼。
王氏身上没有任何提示。
视线扫向众人,其他民妇、衙役、甚至郭县令。
这些人头上竟然都没有系统提示!
怎么可能?
郭县令他们无所谓了。
但是堂下的富商老婆王氏,肯定是凶手,她身上应该有提示的!
难道系统出错了?
杨临心下一沉,第一次对系统产生了质疑。
“系统?你秀逗了?”
系统没说话。
难道是自己推理错误?
不可能的,我对自己的推理很自信。
可我该信谁,系统,还是我自己?
就在此时,郭县令手中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廊郭县死婴案正式开堂!”
“威...武...”
大堂衙役威武声,响起、落下。
顿时堂内一片沉静。
郭县令向众人朗声道:
“此案流言蜚语众多,且毫无线索,本官特请京兆西捕正杨临,全权主审此案。”
“杨捕正所问,即为本官所问,杨捕正所说,即为本官所说。堂下众人、堂外百姓,可都明白!”
一众衙役整齐喝到:“明白。”
堂下妇人和百姓也都随声附和。
杨临向前一步,走到五位民妇跟前。
他看了看她们的形貌和怀中孩子的情况之后,脸色越来越冷。
其实,他的思绪越来越焦灼。
额头上甚至都在暗暗冒汗。
代表京兆西堂审,让他有种使命感。
可眼下的情况,让他有点匪夷所思。
系统没有判定王氏是凶手。
如果自己硬说她是,难道判个冤假错案?
信系统还是信自己,没有时间考虑了。
杨临深吸一口气。
我信我自己!
昨天的推理已经很充分了。
那就来吧。
直接舍弃其他几个妇人,他直奔凶手。
杨临走到衣着华丽的王氏跟前,蹲下,看向她保养的还算挺不错的脸,以及她怀里的婴儿。
五六个月大的孩子,有一个特点,开始对人脸产生记忆,甚至会喜欢动手触摸。
其他妇人怀里的婴儿,经过来的路上的喧闹,早就清醒了,此刻都睁着大眼,看向四周,小手不停的乱摸。
但是,王氏怀中的婴儿,却一动不动睡的很香。
这无疑和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里,杨临脸上已经明白原因,心里对这个王氏暗骂了一句。
但他笑了笑,摆出一副和善的表情看向王氏:“王姐。不用紧张,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中年王氏,有着成熟的心性,眼睛丝毫没有异常的反应,只不过对‘王姐’这个称呼,很是惊讶,等她听懂了,赶紧告罪:
“诶呦,罪过罪过,民妇不敢。”
但从她的脸上,杨临看到之前有些紧绷的神色放松了一些。
心理学起作用了。
一个好的称呼,有的时候可以打开一扇窗,甚至一扇门。
然而哪怕是有条缝,杨临都能钻进去,然后把她带着罪恶的底裤扒的干干净净!
随后,杨临像聊家常一样笑着说道:“这孩子睡得还挺香。”
王氏的眼神一颤,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笑着回答:
“是,我这孩子,就爱睡觉。”
杨临接着笑道:“爱睡觉好。爱睡觉的孩子,聪明。”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王氏的脸上恢复了笑容,甚至语气都变得轻松。
杨临知道她的心里提防又放松了一分。
“我看他白白胖胖的,一定吃的很多吧。”
“是是是。吃的可多了。”
杨临见对方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心,又问道:
“都吃些什么啊。”
王氏扭捏了一下,保养的不错的脸上,似乎飘过一丝害羞:
“大人您看您说的。这么小的孩子还能吃什么?当然是..奈奈...”
杨临挑了挑眉:“王姐的奈奈很有营养啊...”
王氏羞红了脸,低下头。
顿时,其余所有人,包括郭县令、李东海都皱起了眉头。
李东海:贤弟,我知道你一定不是那样的人。你快告诉我,你没看上她!
郭县令脸色古怪的把头凑向身边的李东海:
“原来杨捕正喜欢这样的。怪不得昨天要给两个水灵丫头,他不要。”
李东海的老脸,立刻都红了:
“额,大概,也许...杨临兄弟在练骨,需要营养,这样的,能管饱...”
随后,他假意闷咳了一声,提示一下杨临。
杨临假装没听到,他知道此刻,这个王氏,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心了。
在她的心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俊俏的毛头小子,油嘴滑舌,借审案胡来,说几句荤话,调戏一下妇女罢了。
杨临想,她甚至一定在暗暗嘲笑,这帮官员没一个有脑子的吧。
随后杨临挤了挤眉毛,一副色胚的神态:“那王姐的,奈奈,为什么那么有营养啊?”
说完,他觉得火候已经到了,于是笑着凑向了王氏胸前,在她身上和孩子身上深深闻了一闻,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动作如同一个大胆的流氓要吃人家的豆腐。
而因为杨临之前的辅助话术,王氏一点也没有躲避。
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
杨临问‘为什么那么有营养’的声音不高不低,动作做的又很夸张,足以让外面的人听到,看到。
一切都在杨临的预料之中,果然,这时候,外面的人群开始起哄了。
这种小县城,这种类型的荤段子,人们常听也常说。
但是把这话说道堂审上去的,杨临他是第一个。
不少人惊讶,随之而来的便是哄笑。
有羡慕的,有嘲笑的,有带着些生气的。
“这是审案呢吗?”
“这官,怎么这幅德行啊?”
“这小伙子不是还没断奶的吧,哈哈哈...”
“原来这小白脸喜欢这样的啊。”
“你知道啥,乌家可是有钱,这年轻人不想奋斗了呗。”
“王氏这个年纪,有一套啊!以后乌家的生意怕是越做越红火喽...”
这时,不光外面的人群在哄笑,其他几个妇人也都在偷偷笑。
而衙役们,在这严肃的大堂上,尴尬的张大了嘴。
果然是京兆西的捕正大人哈。
非常有一手。
这算不算公然索贿、要奶喝?
杨临内心波澜不惊,他的眼睛不动声色、笑眯眯地瞅着公堂外的人群。
因为他前期所做的所有流氓行为,都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这一刻,他在找人,准确来说应该是,要找三个人。
那三个人一定在,只不过不知道是谁。
这时候,杨临看到哄闹的人群中,尽管人们的表情不一,但多数是嘲笑、惊讶、好玩,甚至有几个生气的对杨临指指点点。
但是,明显却有三个年轻妇人的表情都不在此列。
她们的表情是焦急、担心的样子。
找到了!
就是你们仨!
杨临猛然站起身,此刻的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眼神犀利,脸色冷峻。
他看向衙役,然后大手一指:
“把她们三个带过来!此案正式开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