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笑声一落,几个身穿江湖短打衣服的男人率先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皮鞭。
在他们走出来的同时,哐当哐当几声响,小院侧房的房门也被踹开,然后几个人,笑眯眯的站在了门口,看向杨临。
杨临高兴啊。
1个,2个,3个...
一共11个人。
这些人随便打人,算是恶人了吧。
积分总该有吧。
一两千积分又有了。
他现在就如同一只饥渴的恶狼,这些人就是他的肉。
他的积分,
他的粮食!
数完人数之后,杨临看向为首那人。
那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年纪,身上穿着一件书生的长衫,可却是个光头,头顶上还有三道疤痕。
杨临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脸上的肉是一疙瘩一疙瘩的。
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这些疙瘩肉还会颤。
“哈哈哈哈哈,杨捕正,久仰久仰。”
杨临没有回答,只是斜眼看了看树上吊着的三个人。
那人脸上的肉疙瘩再次颤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怕杨兄弟不来,只好用这个方法请了。”
谁他么和你是兄弟?
这年头恶棍都装书生,穿长衫了么?
哦对了。
这是京城,装逼是一种潮流。
有长衫还不够,那人说完之后,朝着杨临抱拳,迈步往台阶下走。
见台阶下有些污水,不知道是泼出来的脏水,还是随处撒的尿?
他皱了皱眉,伸出的脚停在半空。
立刻啊。
他身边一个随从就趴了下去,用自己的身体把污水压住。
杨临冷笑了一下。
这逼装的,可以。
光头踩着那手下的后背,还没说话又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在下贺柳州,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和户部侍郎谭彻谭大人家公子甚是知交。攀高枝而已,哈哈哈哈哈,没什么看头。”
杨临眼睛冷了一冷。
户部侍郎,谭彻?
沈城偷御扇,据杨临推测,就是送给谭彻的。
贺柳州如今“请”我来这里,莫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沈城是京兆西送到刑部的。
而刑部的口风未必紧,看来谭彻知道是自己抓的沈城了。
那又如何?
杨临冷笑了一声:“贺柳州?这一脸的疙瘩,我看倒像是发育不良的柳树皮!”
顿时,十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善,向前走了一步。
而贺柳州,摸了摸光头,从脚下小弟的身上,迈了一步,踩在了干净的地面上,脸上突起的怒色暗暗压了压。
这是个连镇北候骑兵都敢拦的白痴,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随后,他抬起手指了指高恭等人:
“这三个王八蛋,冲撞过杨捕正,您是官身,得按律法办事,可是那一顿打,太轻了。我替你出出气。”
这是为我出气?
这是给我下马威。
当我看不出来?
杨临:“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贺柳州道:“哈哈哈哈......杨捕正果然是爽快人,快人快语,那我直说了哈。”
说完之后,贺柳州脸色突然一变。
此人非但长得丑,而且表情变化又快又夸张。
不是疯子,就是狠人!
“喊你来拜码头!”
“来人!拿凳子,端茶!”
顿时两边侧房里跑出来几个人,两个人抬着一个长凳,放在了贺柳州的身后。
另一个人端着一杯茶,走到杨临身边。
贺柳州往凳子上大马金刀地一坐,脸上的肉又开始颤。
“杨捕正,给贺某人敬一杯茶,从今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你身为京兆西府衙的人,抓沈城是职责之内,谭公子也会不怪你。”
看着杨临脸色变得冰冷,李捕正悄悄拉拉杨临,示意他听话。
看到李捕正的动作,贺柳州眼神闪过一丝轻蔑,随后他的笑声再起:
“哈哈哈哈哈...李捕正已经拜过码头了,你看他多少年平平安安,谭公子见了,也会赏他个笑脸。”
杨临扭向李东海,只见他脸上通红,虽然带着羞愧之色,但他还是拉了拉杨临,凑到耳边小声说道:
“好兄弟,这事倔不得。”
“京兆西两大帮,郑荫世子一党,谭公子牵头,和几个公子组了一党。如今世子党都没了,公子党最大。”
明白了。
公子党。
和郑荫的世子党一样,
黑白两道通吃。
杨临的目光从李东海身上挪过,落到贺柳州脸上的肉疙瘩上。
随后,他身边的随从,眼神带着威吓,将茶碗再次向杨临跟前一送。
“哈哈哈哈哈...杨临兄弟。能给我敬一杯茶,不是捕正都没有资格。”
“那我还真是高攀了!”
遇到狠人,要比他们更狠!
杨临冷冷笑了一声,手中稳稳接过茶,连茶带杯砸向了对面那肉疙瘩。
飞镖术。
很准的。
而且无影手,很快!
快到没人反应过来。
然而只一刹那,
贺柳州身上爆出气劲,茶杯飞到眼前便应声而碎,崩碎的瓷片四散如流弹。
好气劲!
江湖老手!
最少是一境巅峰!
不等贺柳州再次发威,杨临一脚已经将身边人踹飞,随后,他向前一步,立在光头跟前,
注视着贺柳州带着圆瞪的眼睛,伸手在他光头脑袋上不停地拍:
“公子党。”
“了不起。”
“果然了不起。”
“可认得我这身衣服和这把刀!”
而被拍着脑袋的贺柳州,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杨临。
他被打傻了。
这个小捕快,是真疯!
他打我的脑袋。
还跟我谈王权。
其他随从们,此刻也愣了。
不是说杨临娘娘腔,胆小,吓吓就完事了么?
随后,光头脸上的肉疙瘩逐渐凝实,那疙瘩似乎鼓成了一颗一颗坚硬的大枣,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杨临都能感觉到他脑袋上的血管都在突突的跳!
看着这场景,李捕正和高新远也吓傻了。
连着狠狠拍了十下之后,杨临转身,一巴掌呼在高新远脸上。
砰!
砰!
砰!
高新远直接蒙逼。
跟我什么关系?
李捕正的脸色更是羞红,劝也没敢劝,因为那一巴掌一巴掌就像是呼在自己脸上。
他一个朝廷捕正,向贺柳州低头,让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可他有什么办法。
京兆西地界上,谁都身不由己。
你有侯府靠山,我没有啊。
这一刻,所有人都注视着场中两人。
一个是即将爆发的贺柳州。
一个是正在打高新远的杨临。
杨临打完了高新远,走向贺柳州身边的随从。
一巴掌再次呼下去。
砰!
砰!
砰!
随从也傻逼了,这特么,跟我也没关系啊。
但他们还真不敢轻易就打杨临。
“杨临!”
贺柳州猛然站了起来:
“就算世子夫人是你表姑,一个女人也管不到京兆西的地界上!你他妈别不识抬举!”
砰!
砰!
砰!
杨临还在打,打了三四个贺柳州的小弟了。
没一个敢还手。
贺柳州脸上的疙瘩肉都黑了。
“杨临!你小子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杨临抽过板凳,自已一坐:
“是!你小子也摊上大事了!要不是有朝廷律法在,我特么剁了你!”
“跪下磕头,再跟我去衙门!关上半年!这事就算了了。”
贺柳州围着杨临转了一圈:
“哈哈哈哈哈...妙啊。原来杨捕正是个按律执法的好捕正!好啊。”
随后,他身形一闪,从李捕正腰间抽刀,随即,噌的一声,刀已经送回了李捕正的刀鞘。
长刀一抽一回之间,树上吊着的一人已被拦腰砍断,猩红的液体如瀑布一样淌了下来。
顿时让在场所有人感到一阵剧烈的胃部不适,头皮发麻。
“哈哈哈哈哈...杨大人按律执法,不偏不倚,英雄出少年,真他娘的是英雄出少年。哈哈哈哈哈...我现在杀人了!捕正大人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