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勤立刻扔了笔过来扶住:“怎么了这是?”
“气的!”
看了看杨临额头的虚汗,周勤皱了皱眉:“大概是这几天累的,去侧房休息吧。今日衙门无事。”
侧房里,杨临倒头补觉。
一觉又到了下午。
感受到窗外的日光斜照,杨临睁开睡眼,坐了起来。
又有精神了!
就在这时,吴瑜琛的高兴的声音再次从外面响起:
“贤弟!贤弟!批啦!批啦!”
“贤弟现在是捕正了!京兆府许大人听说你抓了沈城首功,直接就批了。”
杨临顿时血压就上来了。
我特么真想掐死你啊。
随后他直接冲了出去。
“我对你那么好,拼命抓贼,功劳都是你的。还传你铁裆功。你干嘛非得要弄死我!”
吴瑜琛看着眼睛通红的杨临,脸色有些委屈:
“贤弟这是何意啊?再说,汪大人也想照顾你,升捕正迟早的事。再说你怎么就会死呀。”
啊~~
杨临都要抓狂了,看到吴瑜琛手中的任命书,一把抢了过来就要撕。
吴瑜琛笑道:
“撕,撕了也没用。京兆府有底这个不过是通知罢了。”
“这下你少不了去侯府一趟喽。”
“为什么非要去侯府?汪大人不是给你示好了吗?你去抱他的大腿不行吗?他还是你学长!”
吴瑜琛凑近杨临:“贤弟有所不知,汪大人的大腿要抱,但是不能走的太近。镇北侯府不涉朝争,且权利通天,世子夫人的大腿更香啊!”
是香!
还很滑!
但是要人命!
我哪里敢去啊!
杨临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你个老狐狸,还想脚踩两只船?”
“船多更安全嘛。”
“不怕扯着淡!”
“为兄有铁裆功!”
“这是我教的!不要脸!你还是读书人吗?”
吴瑜琛根本没有管他,反而一脸自豪的说道:
“等侯府丧期一过,衙门的捕快都回来了,我要给你办个大大的庆功仪式。当着他们的面,亲自为你穿上捕正的官服。”
“沈城的赏银,也要当众发给你。让那帮只会攀结豪门的小兔崽子们看看,怎么当一个好官差。”
对,还有赏银。
拿了赏银跑路吧。
“赏银多少?”
吴瑜琛道:“抓捕沈城的赏银共计1000两,大哥做主,你和冯捕正每人500两。贤弟,不要生气吗?人家冯捕正好歹也是京兆府派下来的人,咱们如果占大头,京兆府脸上也不好看。”
好吧好吧。
500两也不少了。
加上自己剩下的1000两,跑路可以了。
“银子拿来!”
吴瑜琛拦道:“诶~贤弟,不急,大哥帮你保管几天。等到举行仪式的时候,一块发给你。”
“吴瑜琛!”
“贤弟放心。大哥绝对不是贪钱之人。”
我都快死了,还拿我当工具教化三班六房百十号人?
杨临急了。
“钱,我现在就要钱!”
吴瑜琛调皮道:“这会儿我不给!”
“你!”
吴瑜琛向后一撤身:“你不用摸,我知道你【无影手】厉害,我身上一文钱也没有。”
杨临都快吐血了。
这时,一名安防团的人,一路小跑过来。
“禀大人,杨捕头,有人报案。”
吴瑜琛心中一沉:
又出什么事了?
这几天侯府大丧,各路要员在京兆西进进出出,有点风吹草动,都被他们当成新闻,甚至都传到皇宫去了。
屁大点事指不定还能传到皇帝老儿那里。
可不敢再出什么乱子啊。
吴瑜琛压力很大。
随后他看了一眼杨临,急冲冲道:“走,快去看看。”
冯捕正也被请回来了。
衙门堂审大殿,‘守己爱民’的匾额之下,吴瑜琛端坐。
杨临和冯捕正分别站在两旁。
安防团的人穿着衙役的差服,手持水火棍列成两排。
“威....武...”
安防团这帮人,高兴啊。
喊得贼响亮。
曾几何时,他们最怕这动静。
现在是他们自己在喊啊。
自豪。
骄傲。
连报案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平时,这帮人喊得跟没睡醒似的,今天怎么这么有精神?
再看他们一个个脸上那表情。
京兆西衙门这俨然是一派新气象啊。
吴瑜琛坐在堂上,看向那个富商模样的中年人,装逼范十足:
“报案者是何名姓,有何冤情,尽管说来!”
那个富商面色焦急,眼泪汪汪:“家中独子被人害死啦!可怜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大人可要替我做主啊。”
吴瑜琛腾一下站了起来。
额头冒汗:
我滴个乖乖。
人命案!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杀人!
.......
富商家。
四五名捕快,封锁了富商宅院,横刀立马,煞是威风。
富商姓程,本事做衣帽生意,平时一团和气,从未与人结仇,实在想不出他儿子惹了谁,怎么就被人害死了。
一路上,杨临已经做了简单的了解,死者程渔,刚刚满十六。
这个社会十六就该结婚了。
不结婚还得罚钱,除非官吏、子弟以及科举文人,普通百姓超过的年龄越多,罚的越多。
尤其是女子,过了十六还不结婚,当地的衙门都要亲自上门为她找对象了。
如果执意不肯,抓去坐牢,再不行,强行安排给那家还没结婚的男子,连彩礼都免了。
而程富商也为儿子找好了人家,是一个没落官宦家的女子,不曾想还没结婚就没了性命。
冯辛眉安排了一名捕快守在程家儿子的房门外,然后和杨临、程富商进了屋。
凶案现场。
屋子很大,装饰也可以,屏风古玩盆栽绿植,倒是别致。
冯辛眉心里打着小算盘。
哪一个小东西值钱啊。
这种大案,不得顺带着拿点东西啊。
杨临没有关心这些事情,直接走向了尸体所在的位置。
尸体已经做了简单的妆裹,安置在床上。
这不禁让杨临有些头疼。
要懂得保护好现场的嘛。
不过,这个社会有这种意识的人很少。
杨临其实也没到命案现场,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这都是第一次。
杨临正计划着如何跑路呢,若不是命案,这会儿连来都不想来。
死者的面容很安详,样貌倒是清俊,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露在外的皮肤上,看不出任何伤口。
杨临伸手找了一块小布套在手上,掀开尸体的上衣查看伤口。
程富商忍痛道:“我已经看过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
不早说?
杨临纳闷:“那是怎么死的?”
程富商挤着含泪的小眼:对啊。怎么死的?我哪知道?这不是找你来了么?
杨临皱了皱眉,扔了小布。
“能说说你刚发现死者的时候,现场是个什么样子么?”
程富商凄凄艾艾:“发现他的时候,我...哎!”